羣星點滿虛空,夏寒向前仰望,有一羣人嬉鬧着漫步遠去。
這是一羣誕生自宇宙的天驕之子,位面之子,他們肆意妄爲的改造世界,享受造物主的榮光,他們看不起任何生命,眼裡只有同胞。
然而渡過無盡時光後,他們開始爭吵,在爭吵中選擇戰爭、滅亡。
“幻想破滅了。”
夏寒心底沒有同情,造物主自己毀滅自己,他當然不會同情。
他們只是出生尊貴就能玩弄世界、玩弄所有生靈,或許自我滅亡也是他們最好的結果——能夠毀滅這些全知全能者的傢伙,也就只有同胞了。
無盡虛空,極光環繞夏寒,周圍浮動着鋼鐵的護衛艦。在這魔法的世界,立於頂點的卻是一副科幻場景。
魔法的極致是科幻,科幻的極致也是魔法。
夏寒理所當然的領悟這點,他腦中充斥着大量的信息、知識,外表沒有改變,卻能以意志驅使世間萬物。
這是權限,假設整個宇宙位面是一個巨大的機器人,那麼夏寒就是它的腦袋、它的指揮中樞。這原本是一羣人的位置,現在只有他一個。
“你繼承了什麼?”
背後傳來聲音,夏寒轉身,場景瞬間變換,由無盡虛空變爲冰冷的鋼鐵世界。
蒙娜麗莎被鎖在一道白光中,就像一隻籠中鳥。
“所有,超乎想象。”
夏寒這般回答,但他不是很開心,他望着自己纖弱的手,這雙手裡握着命運的紅線,他知曉過去與未來、誕生與毀滅,近乎全知全能....
那麼多年過去。真正獲得自由的這一刻,夏寒的心中悵然若失。
他獲得了比想象裡更加豐厚的饋贈,然而卻失去了一件重要的東西——圖鑑。直到最後他才知道圖鑑作爲選拔造物主繼承人的工具。最終會變爲知識融入繼承人的靈魂。
圖鑑消失,它與夏寒融爲一體。夏寒想過解開封印後要如何對付圖鑑。卻沒想會是這麼一個結局。
‘再見’
夏寒恨過圖鑑,但他沒有想過有一天它消失會是什麼感覺……
現在他知道這種感覺叫做空虛,陪伴十八年朝夕相處的對象突然消失,未來顯得一片茫然。
有誰能陪他一起走過漫長無盡的歲月?那些女人、愛情真的能夠支撐那麼長的時間嗎?——在造物主億萬年的記憶當中,夏寒沒有找到先例。
他嘆息一聲,轉身邁步,蒙娜麗莎問道:“你要去哪?”
“回去。我的人生還在繼續。”
隨着他的話,白光帶着蒙娜麗莎的身影慢慢消失,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她存在的必要了。
蒙娜麗莎會迴歸宇宙,等待漫長時間後夏寒離開星球。
這個時間對夏寒來說是必要的時間。造物主的資訊對他的思考造成了一定混亂,他要有緩衝期適應新身份與情感的中和,或許也是爲了這個世界的牽掛。
“主人,你的道路不在那邊……”
一道道光柱突然擋在夏寒前方,大量分不清性別的聲音從四周傳響:“凡人的感情不屬於你。”
這是系統。曾經守護每一個造物主的系統,它們否定了夏寒的情感。
“凡人的感情。”夏寒輕聲反問:“你們原本的主人不也一樣執着嗎?”
造物主們看不起凡人,然而他們看待同胞的感情和凡人沒有差別,有愛有恨,所以纔會走向毀滅。
“他們毀滅了。”系統們毫無感情:“你是僅存的主人。爲了進化,不能重蹈覆轍。”
“進化……”
夏寒嘴角閃過一絲苦澀,他已經知曉了宇宙的秘密,任何種族都有存在的意義,造物主亦是如此。
他們的出現不是偶然,就像原始人類走向文明、星球文明走向宇宙,當一個宇宙位面強大到足夠程度的時候,它就會渴望擺脫自身的束縛——造物主是渴望的顯現。
造物主們的進化是離開宇宙,漫步衆多宇宙位面,永恆不滅。
那是超越星球、超越宇宙、超越生命的至高神靈,然而前任造物主們失敗了,他們沒有走出去,不是因爲力量——而是靈魂。
這是一個難以用文字解釋的緣故。
舉個例子:孩童敏感而純真,他們會因爲春雨、微風、陽光、一絲小事而感動。然而長大後,孩子們對世界的敏感就降低了,他們對千上萬次目睹的景象喪失了愛意。
這是靈魂的本質,隨着接受信息的增加,它會逐漸發生變化。從純真孩子到成熟青年,再到安然離世的老人,沒有人能夠逃脫這個規律。
凡人不可能保持幾百年的童年思維,同樣也很難保持幾百年的旺盛力,他們的靈魂會隨着歲月自然而然變得蒼老、沉寂,而後迴歸宇宙。
無比強大的造物主們同樣沒有擺脫這種命運,他們無法保持靈魂的穩定,而力量又過於強大,走出宇宙的那一刻就會被反噬。
然而其實他們知道解決方法——
“放棄感情,主人,只要不爲外界影響,你就能超越造物主。”
造物主們沒有放棄感情,話說回來,這個世界又有誰能放棄感情當個機器人?——反正夏寒不能。
“我會找到解決辦法。”
他沒有理會系統,揮手讓光柱消失了。
夏寒想回地球,但不能變成機器人回去,他一腳走出虛空。
天空上,玄武和青龍幾人目光復雜。
“夏寒……”
沒等它們問出聲,夏寒一拍巴掌,聖獸們消失了。
“那件事未來再說。”
造物主的記憶記錄了與聖獸的約定,然而夏寒不想考慮這些。
他把聖獸的記憶封印,它們不會再想起今天的異象,甚至再也不會把夏寒和造物主聯想到一起。
這時,另一個身影也趕到了。
“陛下。”
白月行禮,她突然發現自己和夏寒的聯繫恢復了,沒有任何異常。
“發生什麼事了?”
夏寒開口問道。
“啊,不……忘了。”
白月迷惑的皺眉,她忘記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我來告訴你。”夏寒眼神柔和,露出笑容:“恭喜,戰爭結束了……”
對他來說,這只是漫長歲月的起點。
ps:
好忙,遲遲沒有結尾,也不好結,還有一章過兩天...這是倒數第二章,結束後三月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