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書 校園裡的吸血鬼
看着衣櫃裡掛着的無名趣怪，周書流着冷汗吞着口水，心中各種反悔。于飛鳥再次說了個謊話，她騙周書說：“只要你能變得強一點，我們就可以去我家其他的地下設施裡尋寶，可以找到能夠追蹤魔法的獸兵。”
這器官裡成熟還有一段時間，它現在就像是子宮裡只有六個月大的嬰兒，像是蟠桃樹上掛了兩千多年的蟠桃，還沒成熟。
由於還有一些時間緩衝，所以周書並沒下定決心反口自己答應下來的事情。
把自己關在家裡躲避霧霾是個很無聊的事情，但絕對不是最無聊。楊希小朋友身爲應考生，在周書對着即將鑽到自己肚子裡的新夥伴唉聲嘆氣的時候，她正在對着成山的考卷疲於奔命。
楊希的小書桌上堆滿了紙質品，書本、捲紙、習題冊，聽起來都是讓人頭痛的東西。她爬在這些紙張環繞的小山中，偷偷玩着手機，看着手機上的相片。
那是一張她讓烏拉謎幫着拍的，自己穿着金騎士的鎧甲，懷抱頭盔腰佩寶劍的照片，有那麼點威風凜凜意思。
張玉由於長時間的休學，現在已經跟不上學校課程了，獨自在補習班補習。周書的表妹安妮娜倒是在新學期換完座位後，就坐在楊希的前座。
對於安妮娜這個人楊希有些怕，不是討厭，而是害怕。楊希基本沒討厭過什麼人，包括她的便宜爸媽跟她的胖弟弟。這性格的養成與她常年被人欺負是分不開關係的。一個人被欺負慣了，也就對這種事情感到無所謂了。反之如果有個人突然對她特別好，就會得到她十倍的真心回報，張玉素體就是這個樣子的。
可惜真正的張玉已經死了，召喚物張玉成了安妮娜的男朋友。安妮娜在開學後故意裝作無意的在楊希面前提過這麼一次，並且把發展階段也報了出來。
楊希聽到這話愣在走廊四十分鐘沒動地方，別人還以爲她在課上說胡話被罰站了呢。安妮娜的精神攻擊讓楊希越發害怕跟她說話，楊希害怕聽到她再說出什麼讓自己傷心的話出來。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如果周書知道這三個人的那點事兒肯定會慫恿楊希跟自己老妹搶張玉。這樣安妮娜就不用跟一個召喚物再曖昧下去了。
下課鈴響了，沒有朋友的楊希悶頭寫起了練習題。上課的時候她懶懶散散的開小差，但下課了卻要裝作正在學習的樣子，這是爲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孤獨。
這是她最近才學會的技能，換做與酷點點他們相識之前，楊希完全不會理會同班同學的看法。這大概證明她的腦袋正在康復。
安妮娜跟班上的女孩子圍在課桌前聊着天，聊天內容跟吸血鬼有關。她們不是再說某些吸血鬼題材的影視劇更不是動畫漫畫。她們正在討論的是在高中生中口耳相傳的都市傳說。
楊希多多少少聽了一些，好像是說小城出現了吸血鬼，臉色蒼白俊美吸人血，又不是怎麼太怕陽光。
“有人說四班的王思琪就被吸血鬼咬了，她原本是坐在靠窗座位的，不知怎麼說的讓老師給她的座位調換到了角落裡。”
“是唄是唄。王思琪一夜之間就變漂亮了，整容也沒有那麼快的。”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嫉妒。
安妮娜似乎是她的小圈子裡唯一不迷信的那個，“哪有一夜之間那麼誇張，你們跟她又不熟，或許是人家寒假裡真的整容去了。你不過是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哪有吸血鬼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別傻了。”
王思琪？楊希回憶着那個四班的胖女孩兒。至少有一百三十斤的分量，她變漂亮了嗎？
幾個圍在安妮娜身邊的女生爲了說服她，拿出之前拍到的王思琪的相片給她看。
“哇塞，這傢伙減肥挺成功的啊，這一寒假應該沒少吃苦。”安妮娜還是不相信吸血鬼的事情。
“你不覺得她的皮膚沒什麼血色麼？”
“減肥餓的唄，你減你也這樣。”
“可是她班上的人都說，她是在一週之內就瘦成現在這德性的，哪有減這麼快的方法啊？”
“是呀！”安妮娜恍然大悟，“我得去問一下她到底用得什麼方法，興許以後用得上。”
“別人都問過了，王思琪說是吃水果。”
“別傻了，我連續一個月只吃水果，爲什麼沒減下來？”
“你吃一個月的香蕉可不減不下來麼。”
我說的是蘋果好不好！”“
不知不覺的，女孩子們的聊天話題被扯到了比鑽石還永恆的減重上。楊希有些搞不懂爲什麼安妮娜有周書那麼個超自然的哥哥在身邊，卻完全不相信吸血鬼。
或者說她是故意表現得不相信？楊希不得而知，她現在要去ＷＣ，順便路過四班去看一眼那個王思琪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女生們結伴上廁所的優良傳統並沒有在楊希這個孤獨的人身上得到體現，這也使得她在學校內更爲自由。路過四班門口，她大大方方的走進人家的教室一頓尋找，在四班人各色目光中發現了王思琪一個矮個子女生卻坐在教室最後面靠後門的角落裡。
她確實擺脫了以前矮胖墩的身材，變得嬌小纖細，弱不禁風。臉色蒼白並不像是單純節食造成，關於這一點楊希很清楚，她這個一天最多隻吃早晚兩頓飯的人從來沒向她那樣過。
四班學生似乎挺排外的，尤其是看到外班人莫名其妙的擋住門口。在四班的好事之徒站出來趕人之前，楊希識趣的離開了。她現在很煩，爲什麼吸血鬼這種事情不在我的力量覺醒時出現？她已經好轉的病情也是被這件事弄得加重了一些。
上過晚自習後學校放學。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楊希偷偷摸摸的站在教學樓門口，跟在王思琪身後一同離開校園。
她這個多事的傢伙對吸血鬼的事情很好奇。畢竟近些年來吸血鬼被塑造成一個唯美浪漫的形象，早就不符它當初恐怖血腥原始面貌。
王思琪跟楊希一樣，似乎並不打算放學之後直接回家，她出了校園後圍着學校圍牆轉了一圈，然後竟然又翻牆進入了學校。
“這是怎麼回事兒！”
楊希跟蹤人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小王主任學的，犀利得很。她眼睜睜的看着王思琪原地跳高，一隻手扶着圍牆鐵欄一個空翻翻越過去，然後大步流星的消失在深夜校園之中。
這個身手絕對不普通。奧運體操表演都沒這麼精彩的。
“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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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書接到了楊希打過來得電話。這小姑娘思考了一夜，決定把這件事兒告訴她的周書哥。
“啊？吸血鬼？”周書聽到這個詞後沉思了半秒，“好了，我知道了，這事兒你千萬別管，我來處理。”
漢娜自從搬出去住之後就一直什麼消息都沒有。貌似已經當了很長時間的透明人了。周書聽到楊希說的事情後立刻跑去找她，緊接着就很尷尬的發現她正在街邊討飯……
“你在搞什麼啊你！”
周大老爺簡直要被嚇哭了，漢娜這會兒穿着套漂亮體面但是很髒的衣服坐在小區外牆角悠閒的曬着太陽，身前放了個馬克杯，杯子裡有幾塊錢。這個造型有些像是跑來中國旅遊的老外被摸了錢包，不去找大使館幫忙而是獨自討飯賺取回鄉機票一樣。
“這是我的生活方式。周書先生。”漢娜笑着站起身，抓着杯子向對面小公園指了指，“去那邊聊。”
之前十二臂女發現她時她就是一副流浪漢的模樣，蹲在巷子裡。這事兒周書是知道的。“我很好奇，你這個毛病到底是怎麼養成的。”周書此時坐在小公園的涼亭石凳上。一臉無奈的盯着對坐身前的吸血鬼始祖。
漢娜微笑着向眼前男人反問道：“那我應該如何生活？”
“在家裡當個宅女，看看電視打打遊戲睡睡覺唄。”
“可是我剛剛纔從狹窄的棺材裡睡了九十九年甦醒啊？”
周書算是服了。“那你也不能坐在地上跟乞丐的搶生意吧？”
“可是我人生中至少有一百年都是這麼活過來的啊？已經習慣了。”漢娜的一生幾乎就是流浪的一生，人活得時間長了就會失去目標，名利物質虛榮等等都會變得不那麼重要。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打發時間是個困擾漢娜的難題，她個人喜歡坐在路邊觀察行人，不過總是這麼坐着看起來很奇怪，但是隻要把自己僞裝成乞丐人們就都能接受了。
周大老爺對此無話可說，“你願意坐哪就坐哪吧，我這次過來是想問你一件事兒……”
“是有關城裡出現了吸血鬼的事情嗎？我坐在街邊有聽說。”
“是不是你弄出來的？”周書直言不諱。
漢娜聽了之後苦笑搖頭，“我說不是我，你相信嗎？”
“當然不信。”
“嗯，不信就對了。”漢娜有些心虛的雙手食指對點着，“搞不好還真是我做的。”
漢娜表示，自己前幾天牙癢癢，於是夜晚出沒滿大街的溜達着看看哪裡有死人可以供自己吸一吸。有傳說吸血鬼吸食死人的血可以讓死人復活，這個傳聞是不是真的漢娜不知道，反正自己是沒那個本事。
小城裡雖說最近因爲蛇怪和毒砂的事情有些人心惶惶的，治安有些差，但也不至於隨便轉轉就能找到死人的地步。
漢娜實在是嘴饞了，就隨便在路邊敲死一個路人，然後吸了個飽。
“你ＴＭＤ隨便在路邊殺了個人？！”周書一個不小心在小公園裡喊了出來，還好他說的是英文，小公園裡的阿公阿婆應該聽不懂。
被斥責的漢娜爲難的笑着：“真殺死就沒那麼多麻煩了。我好像下手有些輕，那人只是被打暈並沒打死……”
“等等！”周書突然發現之前的對話中。漢娜好像有個地方說得很奇怪。“你說你在街邊坐着，聽說了吸血鬼的事情！？你聽得懂中文？！”
漢娜抓着頭擺出一副‘被你發現了’的爲難樣子。靦腆道：“聽力最近練出來的，但是還不太會講。”
“好了，我聽懂了。你是說你本來打算是把人咬死的，結果卻將那傢伙變成了吸血鬼。然後那人很可能繼續咬人，讓城裡傳出了吸血鬼大爆發的話題？！”
漢娜聳聳肩，“差不多。不過沒關係的，我咬過的人在短時間內只要見到我都會服從我的命令，我只要繼續坐在街邊找到那人。然後讓他自殺就好了。”
普通吸血鬼並非不死者，只不過是比較不容易死而已。
周書痛苦扶額，對這個滿是怪物的世界感到絕望。好在還有閃光那邊捷報頻傳，也不是說一點好事情都沒有。在跟漢娜這個萬惡之源聊過之後，周大老爺決定不插手這種事，反正出事兒了也有吸血鬼老大扛着。
楊希在接到周書‘不要輕舉妄動’的指示後非常不聽話的下定決心想要跟王思琪接觸。在她看來，既然周書哥如此快速的接納了自己的情報。那麼這吸血鬼很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她想要弄清楚王思琪昨天晚上偷溜進學校到底在搞什麼。
沒什麼智慧的楊希決定**，開門見山的把王思琪約出來攤牌。她這麼想了，於是就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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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雖說不想管這件事，但出於好奇心驅使，他隨口向漢娜問了一句，“你咬的那個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形容一下，或許我見到的話可以幫你找一找。”
漢娜聞言抓着臉頰回憶了一下，“是個漂亮的小男生，乾乾淨淨的挺招人喜歡。你知道的，食物這種東西賣相和味道一樣重要。既然要咬的話。當然是咬可愛的孩子比較好。”
要說襯得上漂亮一詞的男孩兒，周書倒是認識個張玉。不過漢娜隨後說這孩子最多十三歲。嚴格來講只是個男童，這樣一來那就絕對不是張玉了。
周大老爺記得楊希的學校有高中部也有初中部，搞不好那個男孩兒就是楊希的同校同學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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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希在學校裡的名聲挺大的，以胡言亂語又能考到好名次而聞名。行動力爆棚的她偷偷摸摸的找到了臉色蒼白五官變得立體深邃，像是亞歐混血兒的王思琪。
王思琪同學，能出來一下嗎，我見到你昨晚偷偷摸摸的鑽回學教，就這個事情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楊希也不是百分百的傻實心，雖說她冒險說出了這種話約王思琪單聊，但她約的地方只不過是教學樓正門臺階下面，附近一左一右到處都是學生。就算這吸血鬼有什麼問題，應該也不會在這種地方發動攻擊。
王思琪聽到這話抱起膀子，眯着眼睛不懷好意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你叫楊希是吧？一班的，我認識你。聽說你腦子有問題，是個神經病。”
神經病、瘋子，楊希經常被人這麼說，但如此認真嚴肅的討論自己精神問題的人，王思琪還是第一個。
“我只想知道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別想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那我就把你昨天的事情……”
“哼！”王思琪做了一個很輕蔑的表情，揮手讓楊希趕緊滾蛋。
說謊的孩子被狼吃，就楊希以前種種瘋言瘋語的表現，她現在不管說什麼也沒人會在意，甚至沒人會聽。王思琪也知道自己現在被人當做吸血鬼，但這種事情只要自己站在陽光下就沒有人會再懷疑什麼。
二代三代的吸血鬼並不會非常懼怕陽光，陽光對他們他們來說就是強烈一些的光線，這東西確實令人厭惡，不過充其量也就是皮膚對陽光敏感，長時間暴露陽光下會產生強烈的燒灼感，容易被曬傷。
四代吸血鬼只要皮膚被陽光直接照射，立刻就會被燒焦。只有沒有傳染能力的五代吸血鬼，纔會被陽光燒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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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聽着漢娜在那裡自曝吸血鬼的弱點，感到更加頭痛了。
“你是說你咬的那個小男孩兒，幾乎不會被太陽影響？那麼大蒜和十字架呢？”
“蒜的話我喜歡吃，四五代的吸血鬼聞到所有刺激性味道鼻腔都會受損，並非僅限於蒜頭的。至於十字架的話，我都說了我跟天主教、基督教並沒有傳說中的那種遠遠，事實上我還跟耶穌一起吃過飯呢。”
“什麼，你見過耶穌！”周書的大學專業使他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當即由此展開跟漢娜聊起了天，完全把吸血鬼的事情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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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希在學校那邊悻悻而歸，王思琪根本沒給她獨自說話的機會。楊希覺得王思琪說得對，自己想要威脅她，可自己說的話卻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威脅。不過從她的態度上看幾乎可以肯定，她確實是吸血鬼，這一點連她自己都沒否定。
“我該怎麼辦呢？”楊希現在想的並非是打草驚蛇後自身的安全問題，而是繼續思考如何摸清楚吸血鬼們的小圈子。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