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冷眼看着三人狂殺手下卻始終無動於衷的那頭穴狼突然間便像是受到了刺激,嗷嗚一聲大叫,獸羣頓時像看到了瘟疫一般,潮水一般潰散開去,遠遠地站成一個大圈子,把他們三個人和那頭穴狼圍了起來。
穴狼領主那雙暗紅色的瞳子盯着三兄弟,用人語說道:“奪我愛姬,殺我子民,你們三個是不是覺得很爽?”
夜舞陽忍不住衝三樓說道:“人家問你話呢,勾引人家愛姬爽不爽。”
三樓想都不想就出聲答道:“爽,爽得不得了。”
穴狼咧開嘴,桀桀怪笑起來:“好,三人之中,你最有膽識,就最後一個死吧。而你,修爲最低,甚至連問題都不敢回答的廢物,就第一個付出代價吧。”
夜舞陽又一次被鄙視了,沒好氣地瞥了在那兒偷着樂的兩個傢伙一眼,踏腳向前邁出一步。誰知,尨一三樓連上兩步,如同關門一般把他擋在了身後。尨一說:“大哥,禍是我們闖下的,麻煩由我們自己解決吧。”
夜舞陽心中感動,神識之中卻在發飆:“說什麼混賬話?你們以爲‘大哥’是白叫的,還是覺得你們如今已經超越了大哥,比我這個大哥更加能耐了?”
兩頂大帽子壓下去,尨一兩人頓時沒了應招:“我們沒那意思……”
夜舞陽心裡得意之極:哼,還嚇唬不了你兩個兔崽子。繼續裝生氣:“沒那意思就聽我的。七品之獸,神識之強,遠非你們想象。你們近距離跟他鬥,但必須使他先向我發動攻擊。我的神識應該不比他弱。”
尨一兩人略略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畢竟大哥的身上藏着一個王者級的大嫂,而他們的實力,也的確比七煉差得太多。
尨一擡頭看向領主,驕傲地說道:“誰先死還輪不到你這潑狼說話。要殺我大哥,你得先把我們變成屍體。”
穴狼愣了一下,隨即便又怪笑了起來:“喲呵,兩個妖族竟然稱一個仙族爲大哥,還不惜以死相護。我是該讚揚你們有義氣,還是罵你們沒羞沒臊不知廉恥呢?”
三樓接口答道:“無論是讚美還是諷刺,你都不配。”
穴狼本就很長的臉拉得更長了:“我不配麼?那好,我就先殺了你們的大哥,然後再來探討這個問題。”
說着,一道影子便劃空而過,繞過兩人,撲向了夜舞陽。
見他只用了投影,而沒有元神出竅,夜舞陽一邊叫兩人稍等,一邊也來了一招元神投影戰技。
人狼相遇,只一招之下,就分出了勝負。只不過,這結果實在太不可思議,即便是夜舞陽自己,都看得呆在了那裡。
他的元神投影一把抓住穴狼投影,劈手就那麼一撕,就把狼撕成了兩半。接着更是嘴一張,便將兩半“狼身”給吞了!
穴狼自以爲毫無懸念的一擊居然以這種方式結束,其內心的震撼才真叫無以復加。三個六煉小傢伙能在他面前站得那麼筆直甚至還敢口出狂言,就已經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了。而這個修爲最低的仙族,更是輕描淡寫地讓他這個領主栽了不大不小的一個跟頭。這樣的震驚,幾乎超越了他的承受極限,因爲這太不可思議了。進入高段後,一星之差都能壓死人,更別說隔着層次。可他堂堂一個七煉兩星的領主,卻一出手就被人家一個尚未結出二星的六煉給吞了一份兒神魂之力。
“你到底是什麼人?”穴狼清醒後,下意識地厲聲
問道。
夜舞陽傲慢地回答說:“要麼滾開讓道,要麼繼續你先前的囂張。別TM像只兔子,動不動就受驚。”
若是其它妖族,他或許會在言語上溫和些。可這貨壓根兒就沒對尨一和三樓有過絲毫的敬畏,他們可是釋放出了自身氣息的。即便是十大王族之一,感知到尨一的氣息,也會有所畏懼。聖體的天生威壓,對任何層次都有效。只不過修爲超越一個層次後,就可以勉強抵擋。所以,這頭穴狼要麼並非正常妖族,要麼就是暗裡對尨一和三樓生了必殺之心。而從先前的跡象判斷,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若是它真生了必殺之心,恐怕不會隱忍到現在。
對於不正常的存在,他素來充滿了好奇。所以,他故意拿語言撩撥,最大限度地刺激對方。
穴狼遭到這般羞辱,哪裡還能保持理智。嗷嗚一聲怒吼,身形劇烈膨脹,很快變得有八九丈長,兩三丈高。爪子帶着怒氣在地上狠狠一拍,整個大地頓時顫抖了起來。那些包圍者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無一例外地匍匐在地上,十分可憐地嗚咽着。
看到這一幕,夜舞陽更加篤定了先前的推測。這些兇獸絕非正常存在,至少,跟不老仙域的妖族沒什麼關係。那麼,這幽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奇怪地方,爲何會如此的特立獨行?
不待他吩咐,尨一兩兄弟就已經幻化出本體,向着對方衝了過去。
夜舞陽趕緊暗裡扔給它們各一塊庖刀碎片,提醒他們多用腦子少用蠻力。自己也緊跟而上,嚴密監控着穴狼的元神動靜,確保尨一他們不受其傷害。
似乎對夜舞陽的神識之力有所忌憚,穴狼並未施展神魂攻擊,而是全憑肉身與尨一兩兄弟打成了一團。
尨一兩人的身體強度雖已超越六煉,卻也還未完全達到七煉的高度,不然的話,他們此時就不會還是六煉存在。要知道,他們體內封印着龐大的妖力,只要身體到位,就可直接升層。
以六煉之體,強撼七煉之軀,無疑是十分愚蠢的事。在硬碰了數回合之後,兩兄弟終於明白了大哥給他們刀片的用意。
而事實上,幾次硬碰後,穴狼的心裡也頗覺吃驚,因爲對手並未被他擊傷。但同時,它的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這兩個的修爲比那個高得多,打起來雖然也很讓人吃驚,卻也不過如此。想必,剛纔那小子已用盡了全力,之所以能產生那種效果,極有可能是施展了什麼奇異的元神技法。
想到這裡,它頓時有了主意。動作陡然加快,強行將尨一兩人*開,然後猛然向着正面不遠處的夜舞陽撲了過來。
夜舞陽本來就有點手癢,若非是先前已有約定,他恐怕早就上前參戰了。不知道爲啥,自從上一次死而復生之後,他就發現自己變得特別好戰,特別愛衝動。而且一旦戰鬥,就不怎麼去考慮技能技巧,而是一味地想要用手把敵人撕碎。所以,他現在是真的手癢。
一見穴狼撲來,他頓時興奮地嗷嗷怪叫起來。這可不怪他不守約定,是敵人太狡猾,他出手是迫不得已。
穴狼沒有別的動作,直接張開恐怖大嘴,對着夜舞陽就是一口啃了下來。夜某正興奮間,昏暗的天色頓時變成了漆黑。直到聞到令他噁心的腥氣,才恍然醒來,知道自己已進入狼吻。
外面的尨一、三樓兩兄弟一見,當即便瘋了一樣,也不管什麼招式,直接不要命地拿着刀片在穴狼身上狂划起來。爾後
,趁着被打飛之機,三樓施展起吞噬之能。目標並非穴狼整體,而是傷口中冒出的鮮血。這也算他福至心靈,先前這麼久都沒能想到這一招,現在被憋急了才靈光乍現,開發出了吞噬技能的新用途。
千里之堤能毀於蟻穴。強大的人同樣可能因爲本算不得什麼的小傷而遭遇滅頂之危。
穴狼本來興奮至極,卻猛然感覺自己的血液在飛快流逝。一陣無法阻擋的虛弱感出現,更是使他心裡生出幾許恐懼來。本能地,他決定放棄一切打算,把這可怕的吞獸給收拾掉。
但就在此時,一股撕裂的疼痛從體內傳出,接着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一路向上,疾速衝向它的頭腦。七煉強者的強悍體質在此時如同瓦片一樣被摔碎。一個被它吞進口中的獵物,竟然破開了他體內的天賦禁制,繼而遇肉裂肉,遇骨拆骨,毫無阻礙地衝向了它最要緊的大腦部位。
穴狼屬力系,沒有什麼神可化,只是化出了一隻爪子。若然修料到九煉頂階,爪子自然會成爲一件無比誘人的次神器。可現在,那東西距離那一步還太遙遠。其重要性遠遠不如隱藏於頭腦之中的本命元神。
故此時感知夜舞陽徑直衝向自己的頭腦,它頓時就知道了他的企圖——攻擊它的大腦,繼而傷害它的元神。
一股從來未有過的屈辱之感從它的心底升起:我堂堂七煉,一代領主,居然被一個六煉低階*到這種地步,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就因爲自己對這個破了自己一招的人類生出了可悲的懼意,纔會急着將其吞入口中而沒去想可能會出現什麼後果。所以,頃刻之間便出現的性命之危,並不是因爲對手太強,而是自己太草率,太膽小。
無盡的悔意化作了屈辱,頃刻間便充斥了穴狼的心。元神從神秘識海之中衝出,兇悍地向着一路破壞而來的夜舞陽撲去。
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同歸於盡!
夜舞陽正在過手癮。他已經迷上了自己的手,力量之大倒在其次,破壞力之強,着實令他又驚又喜。七煉級別的妖軀呀,在他手下竟然跟豆腐一樣脆弱不堪。
看到穴狼元神出現,他完全是出於本能,擡手就是一抓,竟準備用手去對付人家元神。
穴狼的冷笑尚未有機會外露,就被元神傳出的劇痛給嚇沒了影。
夜舞陽的手,竟真的把七煉元神抓住!
穴狼大驚大駭,當即就想要自爆元神以求兩敗俱傷。可夜舞陽的下一個動作頓時毀掉了他這最後的一點奢望。
他似乎是撕成了習慣,抓住元神之際,便下意識地一扯,活生生將其撕成了兩半。而更詭異的是,他感覺穴狼的元神能量就如水流一樣在向他的手中流失!
他實在太震驚了,終於開口問道:“素心,你知道我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嗎?爲何我的手……”
素心回道:“不是手,而是全身各出都一樣。我也一直有此疑惑,總感覺自己跟以往不同了。尤其是自信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足。似乎這天底下,除了那些中高段位的皇者,我誰都可以不懼一樣。”
夜舞陽呆了:“原來你也有同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素心說:“我已想到了一個答案。我們似乎被人調換了骨骼。”
夜舞陽失聲叫道:“調換骨骼?!”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素心的真意“你是說,我們現在的骨架就是原來的骨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