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決定

“我並非嗜戰之人,更加討厭毫無意義的殺戮,保持強大的威懾不戰而屈人之兵纔是最終的目的,可惜這一次我卻不得不倉促的下定決心,這無關於任何正義感,而是——我們都亟需接觸這個陌生的世界,接觸這個時代的貴族……”

——雷奧·張

大廳兩側的壁爐裡斷斷續續發出“噼啪”的木材爆裂聲,充分燃燒的能量給整個空間帶來讓人懶散的溫暖,大廳裡只有騎士們偶爾發出的咀嚼聲和低聲的交談聲,雷奧坐在自己的主位之上,單手託着下巴怔怔看着燃燒着的壁爐,忽明忽暗的火光在臉上倒映出長短不一的黑影,與此同時腦海裡卻不斷運作盤算着這個突發事件,對自己這個新興勢力會造成什麼影響,亦或者帶來什麼好處。

角落裡的肖恩也沒敢讓雷奧多等,畢竟在這個年代一個貴族想要懲罰一名士兵都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何況從這裡的環境看來,這位大人一定是位高貴的大貴族,“伯爵?不,侯爵?甚至……公爵?”肖恩用力晃晃了有些酒精的腦袋,把這個自己也無法相信的念頭快速驅趕了出去,“開玩笑,在這裡遇見一位大公?怎麼可能。”

等在一邊的騎士看到站起來的肖恩,也不廢話帶着飽食後多少放鬆些的他,走到雷奧幾人幾米遠之外停下,“低下你的頭顱,卑賤之人,在大人面前要保持足夠的尊重,在大人問話之前不許開口,不許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否則!哼。”爲了加強語氣似的,帶路的騎士還順手拍了下劍柄,這才向雷奧微微欠身稍稍後退了半步。

“是的,尊敬的騎士大人。”短暫的回答後肖恩果然緊緊閉上了嘴巴,一臉忐忑的深深低下了頭,在這一刻除了向神祈禱,其他的他只能等候命運的裁決,還好,一聲清亮溫和的聲音從上方及時的傳來

“你的名字?士兵。”

知道是在座那位大人物的詢問,肖恩不敢怠慢,迅速用這輩子最爲恭敬的語氣回答道“肖恩,大人,因爲我是平民所以沒有姓氏。”

“閉嘴,沒有大人的許可不要有多餘的廢話。”身後的騎士有些惱怒的推搡了一下肖恩,沒有辦法這就是中世紀的常態,地位低下者以及弱者的生殺予奪全部掌握在上位者手中。

“好了,我的騎士,不要嚇到他了”先是揮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緊接着雷奧繼續問道“那麼肖恩先生,你能夠告訴我,爲什麼你出現在冬日危險的夜裡,並且沒有任何通告突然從森林裡衝出騷擾我的城市?因此而讓我最爲忠誠的一名團長,在這個寒夜裡還要因爲你的錯誤而在外巡邏不休。”逐漸在培養自己上位者習慣的雷奧慢慢學着適應自己的角色。

“大人,不,大人不是這樣的。”聽到雷奧低沉的話語,肖恩更加慌張,連忙彎腰鞠躬手撫胸行禮,“尊敬的大人,我是一名信使,我來自屬於仁慈的領主,萊斯特·克瑞斯特男爵閣下的紐倫堡,我帶着男爵大人的口信,以及城堡中和周邊數百平民婦孺的生命,來向附近的另外一個男爵堡進行求援。”

“哦?”手指輕輕撫摸着下巴劃過稍稍冒頭的胡茬,雷奧真有點被這個傢伙逗樂了,有些好笑的問道“既然你是求援的信使,那你不去目的地的男爵堡,爲什麼跑到我這裡了?”最後一句雷奧故意加重了讀音。

低着頭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肖恩露出一副難爲情和委屈的表情,不過幸好沒被雷奧看到,不然這麼一個糙爺們露出這種表情,雷奧搞不好都得直接叫人給他推出去“灑掉灑掉!”組織了下詞彙,肖恩有些勉強開口道“尊敬的大人,我從小就生活在男爵的領地,從沒有離開超過10裡的距離”下意識撓了撓發癢的頭皮,在身後騎士殺人的目光中繼續道“這次因爲亂兵來的突然,男爵的城堡直接陷入危機之中,男爵手下的幾名騎士大人忙着廝殺防禦都脫不開身,我因爲還算有點蠻力,結果就和一個同伴被命令執行這個任務”

“哦,你的領主沒有給你指明方向嗎?”知道這個時代平民的一生除了戰爭外都幾乎很少離開出生地,雷奧也沒太大意外,就算在地球上的明朝,有多少人終其一生還不會離開自己村子20裡地呢。

之後從語言邏輯還算勉強的肖恩磕磕巴巴的回答中雷奧才明白了情況,這傢伙完全是個路癡,從圍攻男爵堡的亂兵中衝出之後就已經迷失了方向,和他一起的同伴比肖恩強不到哪去,不知道道路,又怕完成不了任務回去遭受懲罰,兩個糙漢子竟然隨便扔了根樹枝指路,照着一個方向就跑了下去。

結果就是,50多公里的道路兩人路線錯誤,也沒有吃喝和野外求生能力,加上突圍時候都已經受了輕重不一的傷勢,在行進到暴風城附近森林邊緣的時候,肖恩的同伴就幾乎堅持不住了,要不是巡邏的安東尼示意點亮火把和篝火,光亮吸引到兩人激發出最後的體力衝了出來,恐怕在這寒冷的冬夜,第二天早上兩個人都只能成爲屍體。

和肖恩的這番對話也讓雷奧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不決,一方面是與本位面勢力接觸的機會,對方雖然只是男爵但也可以算是貴族羣體中的中層骨幹,從這名男爵的口中雷奧等人肯定會獲得不少這個位面的信息,畢竟作爲外來者,現在的雷奧對本位面的情況幾乎是兩眼一抹黑。

另一個方面,雷奧對貿然的接觸同樣存在着極大的顧慮甚至是恐懼,害怕由此造成無法挽回的惡果,不過轉念一想,雷奧也自己釋然開來,“怕什麼呢,自己又不是很多白手起家的穿越前輩,他們在最初當然擔心外界勢力的介入和掠奪,我在系統的幫助下,在初期就擁有幾乎無窮的金錢,還有戰力可怕的懲戒騎士團,以及暴風城這個後盾,機會失去後卻不知道何時再有,這是一個最好的融入這個社會的契機啊。”瞬息間拿定注意的雷奧用眼神詢問坐在下首的費恩和凱斯二人,他最後還想聽一聽自己兩個團長的看法。

彷彿讀懂了自己大人的決心,順着雷奧的視線,費恩和凱斯兩人都重重的點了點頭,最後由大團長意簡言駭回答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大人。”好吧,既然自己最信任的人都這麼回答,雷奧也就徹底放下了顧慮,看着拘謹站在下面的肖恩,心情大好的雷奧學着影視裡高級貴族的口吻:

“那麼肖恩,作爲偉大懲戒騎士團的擁有者,暴風城的支配者,仁慈的睿智的暴風城大公爵,雷奧·張,在這裡我用我的慈悲詢問你,您那位可憐的、令人遺憾的、正處於危險之中的男爵,是否需要我在這裡提供一些微小的幫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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