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神會寬恕汝等之罪行,但是我,不會!”
——費恩·張
“簡直無恥之尤,他們竟然敢這樣?這羣混蛋,難道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要扯掉,一絲貴族的尊嚴和榮譽都不要了嗎?”
次日的清晨,還按照以往習慣,雷奧等人相互交談着帶領士兵走出了營地,阿爾達利安帶領的曙光騎士團經過一夜的休息,也恢復了巔峰時候的體力,每個人臉上掛着輕鬆的笑意,大家都知道,按照這樣的頻率進行下去的話,白月城和公爵堅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雷奧等人不經意卻看見城牆之上出現了駭人一幕,數千平民婦孺被抓了上去,在士兵和騎士的刀槍脅迫中,密密麻麻排在前方,遮擋的沒有一絲縫隙,離得遠遠的都能聽見女人、孩子的哭喊還有看守士兵的踢打喝罵聲。
不敢相信眼前看到景象的雷奧和其他人用力擦擦眼睛,策馬又靠近了一些,當確定面前一切都是真實後,性格急躁的凱斯和萊斯特子爵已經忍不住大罵出口。
輕聲嘆了口氣,精靈優於人類的視力讓阿爾達利安和屬下騎士團的族人,早在第一時間就看清楚了城牆上的情況,瞧了一眼自己領主極度憤怒後不停發抖的雙肩,諾多領主策馬靠了上去
“大人,嗯~如果您不太介意的話,我和我的族人還是有一些辦法的,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這些無辜的女人孩子會有一些誤傷?這些就是你準備告訴我的話嗎?混蛋!”
沒等說完,雷奧轉過身,已經被咬破的嘴脣被鮮血染得通紅,面孔在憤怒下已經扭曲變形,張口第一次粗暴打斷了阿爾達利安沒說完的話語。
在馬上鞠躬表示道歉後,阿爾達利安默默的退後了幾步,倒不是他因爲自己領主的態度生氣,說實話諾多精靈們對於大多數人類並沒有什麼感情,如果雷奧能按照他的提議進行,就算死傷一些平民婦孺也不會讓他太過在意,不過敵人的這種做法對於同樣崇尚榮譽的他們來說,也只能再次感嘆人類的無恥和卑劣了。
喝退手下後,雷奧終於忍耐不住飛奔向城牆之下,突然的舉動嚇壞了跟隨一旁的費恩和凱斯,兩人連忙抽出盾牌緊緊跟了上去。
大概是平民阻擋了弓箭手的視線,亦或者是對三個人的數量並不擔心,總之雷奧安全抵達了城牆外十多米的地方,連看都沒看警戒在身邊的兩名懲戒騎士團團長,他擡起頭用憤慨的語氣喊道
“我,雷奧·張,來自潘德的大公,懲戒騎士團榮譽團長,暴風城領主,在這裡向白月城裡所有造成這一情況的兇手,放棄自己榮譽和尊嚴的貴族進行挑戰,你們……”
“你們這些狗孃養的王八蛋,要是還稍微有一點骨氣和尊嚴,就tm接受我的挑戰,一個人,十個人隨便來多少!奧蘭多豺狗公爵你給老子滾出來!”從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學習當一名真正貴族的雷奧真的惱羞成怒了,連以前地球上撒潑罵人的話都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隨着最後一聲用盡全力的怒吼,身旁的費恩和凱斯也同時抽出了長劍跟着雷奧吼道“我,懲戒騎士團大團長(副團長)費恩·張(凱斯·張)在這裡向白月城所有不名譽的貴族進行騎士挑戰,不死不休!”
而身後跟來的其他懲戒騎士團成員也早已形成了一個衝鋒陣型,粗重壓抑的呼吸聲中,面甲之下的每雙眼睛都燃燒着熊熊怒火,白月城拿平民婦孺作爲擋箭牌的做法已經觸碰了,打破了這些視榮譽勝過生命騎士們的底線,如果不是長久以來的紀律約束,恐怕這個世界上第一次駭人聽聞的,上百名騎士同時做出決鬥挑戰的情況就要發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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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之上,一些還在乎榮譽的騎士和士兵聽見下面的怒吼,只能低下頭深深沉默着,過了一會兒,一名來年輕的騎士實在忍耐不住這種氣氛,大步走向後方被重盾保護在內的魯特男爵,眼中帶着沒有任何掩飾的鄙夷開口
“大人,請您允許我接受下方騎士的決鬥,只有戰死的鮮血才能洗刷強加於我身上不名譽的指控!”年輕騎士斬釘截鐵的說道。
“混蛋,你想幹什麼?誰給了你自作主張的權利嗯?”看着在年輕騎士帶動下,另外一些也移步向這邊有些蠢蠢欲動的其他騎士,肥豬一樣的男爵跳了起來,用尖細的嗓音說“都回到自己的位置,這是公爵大人親自下的命令,任何膽敢違背之人,我會告知你們的主人,剝奪你們騎士的身份!”
狠狠瞪了魯特男爵良久,率先站出來的年輕騎士這才帶着不甘失望的表情轉身離去,心裡詛咒這頭肥豬的同時甚至連公爵也恨了起來。
看着終於妥協退走的騎士們,魯特抽出絲巾心虛的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一向養尊處優的他剛纔差一點就在那名騎士咄咄逼人的眼光中敗下陣來,渾身不爲人知的顫抖了幾下,男爵甩手給了身邊士兵一個耳光“該死的,去,讓那些不斷哭嚎的女人和小崽子們閉嘴,否則我就把他們全扔下城牆摔死~”
不說這邊來自雷奧的挑戰和隱隱已經有些後悔的魯特男爵,公爵府中此時也爆發起了一場爭吵……
“該死的!大人,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啊~~我要讓人挖出給你出這個主意混蛋的心臟,我發誓我一定要這樣做!”平時嫵媚溫順的阿曼達此刻如同一隻受到刺激的母貓,披頭散髮不管不顧抓住奧蘭多公爵衣領發出難聽的尖叫聲。
“安曼達,親愛的你聽我說……”
沒等公爵解釋出口,深知這樣做後果可怕的阿曼達就瘋狂的搖頭,“不不不!不要解釋,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尊敬的丈夫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稍稍緩了口氣,她懇求道“我無比認真的請求您,大人,現在改變還來得及,讓您的衛兵傳出命令,把那些平民弄下城牆,我保證對面的暴風城領主絕對不會趁機攻城,只有這樣我們還能有守住領地機會,否則……”
大概是異於平常,眼前喋喋不休敏感的妻子讓公爵也有些厭煩,壓抑幾天的怒氣一下爆發了出來,衝動下伸手拽住阿曼達的長髮把她用力甩到了地板上
扔掉手中殘留的幾縷金髮,公爵指着不敢置信看向自己的妻子罵道“是不是我以往的寵愛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賤貨,不要忘記了你只是一個破落貴族的女兒,不要忘了是我給予了今天你擁有的一切,不要忘記,我,纔是這座城市和北部領的主人,滾回你的房間,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如果你再敢插嘴我就把你和那些賤民一起放上城牆!”
說罷不解氣的奧蘭度公爵用力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向大門走去,臨出之前還對兩名衛兵命令道“守好這裡,沒有我的命令,我的妻子不允許走出府邸一步!”
看着自己丈夫氣呼呼的離開,阿曼達推開一臉緊張過來攙扶的女僕自己站了起來,左手輕輕撫摸着由於摔倒而磕破的額角,剎那間似乎覺得一直可以作爲依靠的丈夫,背影是如此陌生和冷漠。
慢慢的,阿曼達嘴角的苦澀變成了微笑,繼而又從微笑變成了帶着嘲諷的大笑,在貼身女僕和衛兵不解和驚疑的眼神中自己走回了臥室……
“奧蘭多·羅蘭克里斯琴,我的丈夫,您不知道您做了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那些平民中,你知道有多少是我們守城士兵的親人嗎?那些視榮譽爲生命的騎士中,你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對您產生不滿嗎……也許現在的我應該爲自己找下後路了……”
“麻煩幫我請公爵府的侍衛隊長大人過來,就說我有事情需要交給他去辦理!”對自己貼身女僕輕聲囑咐過之後,安曼達坐在牀邊,吸吮着手指沾染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