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極限之速

對於這些人,蘇琺沒有在意,他現在已經不期望能隱藏自己的身份了,但手刃比克斯,卻是他勢在必行之事。

當然,比克斯對於那羣糜爛的富貴人士也並不怎麼在意,甚至有些厭惡,對於他來講,那羣礙事的傢伙徹底消失,才最好呢!

大廳之內漸漸恢復寂靜,蘇琺暗暗潛伏着,秉着一呼一吸,一雙佈滿殺機,而卻又並不怎麼瘋狂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比克斯。

他慢慢遊走,小心翼翼地避過任何一種能發出聲音的物體。或許是因爲穿越之前,那種不知名的改造的原因吧,此時蘇琺的感知力,還是有很大提升的。

因此在黑暗中悄然潛行,且鎖定一個目標,對於他而言,難度也並非太大。

蘇琺悄悄繞到比克斯的背後,看他的樣子,顯然還並未察覺。

但或許是因爲魔法師的驕傲吧,他似乎並不認爲蘇琺可以傷到他,就那麼直直站立着,不做任何防護。

這不由讓蘇琺更加謹慎起來,腳步也更加輕盈,但他的時間不會太多,任何一個人對於黑暗都是由適應能力的,所以一旦時間過長,那麼自己的優勢就不復存在了。

時間漸過,五秒……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四周的氣氛,也隨着一點點的流逝,更加壓抑了,沒有絲毫聲音,就連外界那羣所謂富貴人士的逃命聲,也不知在何時隱去了。

“咔!”終於,在長久的寂靜之後,比克斯開始有了行動。

他右腳向前邁出一步,伴隨着被其踩到的木片發出一聲輕響,他的身子也隨之微微一個側傾,分明露出許多格外顯眼的破綻。

這讓蘇琺目中閃過一絲精芒,毫不猶豫地向前一個衝刺,手中電芒閃爍,眼看就要臨近其後心,只要微微向前幾寸,就足以連帶着他的血肉和心臟,一同扎穿!

但……一切似乎並不會如此順利,就在那刺目的電光將要扎破比克斯的後心時,其原本側傾的身形卻猛然頓住!

一切是如此迅速,幾乎只是在蘇琺回過神的那一瞬間,便看見比克斯!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笑容,似是嘲諷和不屑,帶着些許玩味。

接着他轉過了身,此時蘇琺依舊保持着向前的動作,右手向前猛刺着,帶着電光,卻在比克斯轉過身的一刻,猛然僵住!

“太弱了!”比克斯淡淡地哼了一句,右手的魔杖一揮,四周便猛地凝聚起一連串的水珠,結成壁障,將蘇琺死鎖其內。

而一面,比克斯的魔杖也結出了股股寒霜,向前微微一點,便刺在水幕之上,那水幕也驀地由魔杖所接之處開始凍結,一層層漫到了蘇琺所在位置,欲要將其連同水牢冰封起來。

不甘心!此時蘇琺唯一的感覺,便是濃濃的不甘心!

他死死盯着比克斯,那目中裹着的是純粹至極的殺意!

看着四周水牢的凍結,他神色之內蘊藏的,是濃濃的不甘!

想着在重生之際,自己的前身於心神之內所銘刻的仇恨,想着他的殺意,以及此刻,自己對於這個魔法師——比克斯的更爲劇烈的厭惡。

“哈!”蘇琺冷冷地哈出一口氣,夾雜着微微的電弧,讓那比克斯的眉頭不由皺了皺。

但蘇琺沒有在意這些,他的內心,開始衍生出一股並不僅僅侷限於對前身的感恩的,那種更加強烈的殺機。

“哧啦!”電弧開始急劇增強,在蘇琺的指尖,一寸寸開始蔓延了整個水牢。

比克斯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右手魔杖的尖端開始閃爍,輕聲低喃,一股更爲濃郁的寒氣便頃刻間噴涌而出,讓他的面色緊跟着蒼白了一些。

以此爲代價,蘇琺那蜿蜒的電光也在頃刻間被壓制住,但也僅是一個剎那,便從蘇琺口中傳來一聲低吼,瞳孔頃刻間藍紫一片,電光之勢愈加威猛,衝向水牢,順着那黑色的魔杖,直直刺入了比克斯的體內。

“哼!”比克斯驀地傳出一聲冷哼,微微顫抖,身形也隨之倒退半步。

面色未變,依舊是那般冰冷,但待得他回過神時,困住蘇琺水牢因失去控制的原因,而早已崩潰,此時他落在地上,面色蒼白地看着比克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比克斯的神色變得更加陰冷了,但卻於同時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對於眼前這個在其心中,如同螻蟻一般的人物,更爲好奇起來。

四周依舊是一片昏暗,但二人都早已適應了這種環境,故而並無太多影響。

且按照方纔來看,對於環境的敏銳感知力,也並非是蘇琺所獨有的能力,而是那比克斯也同時具備的。

或者大膽一些猜測,在這個世界之內,應當是每一個魔法師,都具備如此般的能力。

蘇琺思維快速地轉動着,一面也不忘提防比克斯,身形微曲,時刻準備用盡全力去避閃。

“快走!這是你唯一的路。”一個聲音驀地從虛空之間迴旋開來,蘇琺神色微微一怔,只見那前方閃現一抹極爲亮麗的金光,帶着聖潔之意,從蘇琺與比克斯之間的空地處憑空閃現。

“誰!”蘇琺在心中下意識地低喝一聲,剛欲付諸實際,卻見那比克斯一臉的不知所以,便又將那聲音死死嚥了下去。

“難道他什麼都沒有發覺?”蘇琺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思緒微微一轉,臉色便又恢復了正常。

而那比克斯雖有疑惑,但也只是一閃而逝,片刻就將蘇琺臉上,那存在不過片刻的異色給忽略掉了。

“你擁有速度!任何同階之內,都無可匹敵的速度!”那聲音繼續從金光之內迴旋,宛如天籟,讓蘇琺下意識地將目光聚集了過去。

金光逐漸消散,只留下點點如繁星般的光華,於四周閃耀。

而星光之間,則是之前火刑場內,那個於王神雕像之上靜立的小女孩。

依舊是一襲白衣,覆着雪一般的晶瑩肌膚,一顰一笑都會讓人迷離,一舉一動都會讓人覺得那似乎並非現實存在,而是天堂般的夢幻。

再加上四周那星光的點綴,更如錦上的花朵,醉了人心。

這般夢幻般的絕美,可偏偏卻讓人生不出絲毫褻瀆之意,一眼看去時,便只覺無限的崇敬與仰慕,愛戀迷離,卻又不敢去觸碰。

在這般的純粹美麗之下,蘇琺即使在如何冷淡,此時也不由變色,變作一臉的癡迷,雖只是彈指間便已經收斂,卻也讓那比克斯產生了疑慮,終於不再等待,而是三步一踱間,快速襲來!

“奔跑!拼盡你體內的速度!!他無可匹敵,世間的所有與你同階之人,也都觸不到輝芒!”天籟的聲音依舊響徹着,繚繞於蘇琺的耳邊。

他看着那女孩,看着他身後的比克斯,竟在不知意間從他的身體中穿透,捲起一片如波的盪漾,而那女孩在此時,卻依舊微笑着,輕吟着說出了她的話語:“相信我,我叫赫拉。現在,跑吧!”

彷彿如一道迷人心智的魔咒一般,那聲音穿透了蘇琺的心神。

只是一個恍惚,蘇琺便察覺體內涌出了一股無法想象的力量,激盪着他的每一個細胞,讓他下意識地,手足一動,便化作一道以往所無法比擬的光痕,夾雜着“哧啦”的電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過比克斯。

接着幾乎只是一個踏步時間,便已然從那唯一的木門之下奔出!

快!這便是唯一可以形容蘇琺此時狀態的詞語。

這快並非往常,而是同階之內無可比擬者!光痕一耀,便可腳踏千里之地!

這快,快到即使是身爲魔法師的比克斯,同樣無法察覺!

甚至即使他運轉那獨屬於魔法師的,神秘玄乎的精神力外散!也同樣無法觸及蘇琺的光輝!

若是強求,便是那微弱可憐的丁點精神力!將會被蘇琺迅雷般的速度所帶起的凌風,裂做數段!

蘇琺疾馳着,感受着風,他似乎逐漸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不再任由本能地去奔走,而是猛然專注,將仿若雷霆一般的自己的身形穩於意識的中心,放肆地去奔馳!

於是這便是眨眼,蘇琺的速度又生生提高了三分!往往一個眨眼間,便已經從第一步,踏到第十步、第十五步,甚至……二十步!

那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常人的極限,甚至蘇琺感覺到,自己那從神殿所得的精貴衣物,似乎已承受不住四周撕裂的風!開始嘶嘶作響,一點一點碎裂!

而他原本既是閃電,也無關於撕裂的風了,那風往往只是觸到其一絲,便被那股深藏在骨子裡的雷威嚇倒,紛紛飛也似地逃散,化作氣浪,與空地的煙塵之間盡情肆虐。

也不知是三個還是四個呼吸的時間,比克斯終於從蘇琺那種,連他都望塵莫及的極速所帶來的震撼之內脫離。

遲遲地追擊出來,滿臉駭然的尋找着蘇琺的身影,卻只看見漫空的煙塵,以及數百米外,蘇琺那光與電所交雜着的尾痕!

而至於那尾痕之前,光痕之內,蘇琺正沐浴着閃耀的雷電,奔跑,甚至是橫移着向前方衝刺。

他已經從那種極速的快感中脫離開來了,雖依舊狂喜,但好歹恢復了思維。

四周呼嘯的風在他耳邊繚繞着哀嚎,四周已經深夜,雨已停了,路面稍有些溼滑,卻仍然擋不住那光痕的咆哮,往往一個踐踏,那殘存的雨水便被化作蒸汽,又被風撕裂,終是無力昇天。

蘇琺速度雖然很快,但四周的景物卻依舊可以看清的,特別是那快速倒退着的石壁屋瓦之間,一個長存的閃爍着的身影。

“在前面拐角,不然,你會死喲!”那光影又一次閃爍到蘇琺的前方,用略有些俏皮的口吻提醒道。

這讓蘇琺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卻並未有太多猶豫,看準前方那道赫拉所描述的岔路口,一個急停,四周的風便猛然刮下,一股巨大的慣性也不斷擠壓着蘇琺的軀體,似乎若是蘇琺停止前行,就會將其擠作一團肉泥一般。

感受着體內肌肉的陣陣撕裂感,蘇琺卻並未有太多驚慌,眼神微微一動,便感覺察覺了腦海中的一絲絲細微變化,將四周的景物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接着便是順勢的前移,那依舊前吹着的風將蘇琺早已破爛的衣服卷下小半邊。

電弧在他的身後撩着,待得他再次發力。那電芒便重新一震,身影化作光痕,轉身之間疾馳入右邊那道小巷,只留下依舊的一股疾風吹馳。

而也便是不過片刻時間,那疾風方纔消散,一羣身着黑色甲冑的士兵,便從另一處拐角之地跑了出來。

各個面色沉重,隊列整齊,帶着隱隱的幾分煞氣,正式城主府守衛中真正的精銳!

守衛們的步伐極快,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地跑着,顯然是已經知曉了城主府內的變亂,急於去解救。

故而心急之間,也就並未發現那異常的疾風,只是拐入正前方的一條岔路,直奔城主府而去。

……

此刻,破敗的城主府大廳之內。

四周散落的,盡是之前蘇琺二人打鬥所留下的碎片,唯有幾根倖存的油燈被比克斯點燃。

昏暗的火光照在殘片上,大廳內一片寂靜,顯得有些壓抑。

比克斯淡淡地坐在大廳中央的一張木椅上,那是所剩不多的較爲完整的一張。

“耶魯!說吧,神殿的情況怎麼樣?”比克斯皺着眉頭問道,略帶壓迫性的目光掃在正前方的一名青年身上。

青年身着黑色絲袍,此時全身微微發顫,膽怯地回道:“神殿……神殿內的人已經全部死了,無一倖免……威利克也一樣!”

“無一倖免……”比克斯一字一句地重複道,面色有些陰沉,卻並不包括啥絲毫對於威利克等人的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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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聲音突然迴旋開來,有些沙啞,“去魔法師公會,聯繫最高祭祀神殿吧!告訴他們,我知道這件事的兇手是誰。”

“是!大人,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耶魯接着應道。

“退下吧!”比克斯擺了擺手,視線並不在耶魯那裡。

而是看向更遠方的黑暗,彷彿那裡還依稀存在着一道光痕,如此閃耀。

耶魯漸漸退下了,等到完全沒入黑暗時,比克斯才深深嘆息一聲,露出心中掩藏着的一抹心機,沉聲道:“我需要一個介入此事的理由,更需要大量的軍隊幫助搜索,希望,神殿對這件事不會太過在意,更不要派遣魔法師來到這裡,否則……哼!那種詭異的閃電,一定會是屬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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