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魏吉從精疲力盡的狀態中恢復了一些,她被安置在了一頂小帳篷當中,以人均來講,一人佔了一個帳篷,已經是非常高的招待級別。
“好點了麼?”女首領盤腿坐在她的身邊含笑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絲關愛,像極了她的母親。
“嗯!”她點點頭:“他們去救人了麼?”
“還沒…”女首領遲疑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想我遊牧國曾經也是個兵強馬壯的泱泱大國。”她痛苦得閉了閉眼睛,眼神中滿是淒涼和落寞:“曾經,我們是多麼想要奪回自己的土地,夢想着再次回到自己的祖國。所以這三年來,我們爲了這個夢想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不停地進攻已經使國內失去了五分之四的壯年男人,如再貿然踏入腐屍國,只怕…”她擡頭看了看魏吉,眼神充滿了歉意。
魏吉愣了愣:“但以我現在的能力,是不可能擋住腐屍國接二連三的進攻的。”她扭過頭直直地看着女首領。“首領!”魏吉的臉色有些蒼白,“如果再等下去的話,等腐屍國恢復了元氣,只怕也免不了一場惡戰,倒時誰死誰生還是個未知的定數。”
“咹?”
“我一個女孩子家,也不懂什麼打仗的事情。”魏吉笑了笑,現代人再怎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能在家看看電視劇吧。“既然正面交戰不佔優勢,沒有把握,不如放手一搏。”她的眼波微閃,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偷襲。”
“嘶—”女首領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你?”
魏吉的心臟也跳地厲害,她突然想起兩三年前她看過的一部災難片,是講妹妹被困在了雪山的山洞裡,然後哥哥組織了一幫人去營救,最後犧牲掉了包括她哥哥在內的那幫人換了妹妹的生命。影片的情節很緊張,魏吉幾乎是揪着心看到結尾。從電影院出來之後從口中迸出第一句話就是:“真他媽的矯情,這幫人死的也太不值當了吧!”想到這裡,她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
待兩人商量完畢,卻已到了午夜時分。跨出帳篷,營地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寧靜,隨着風吹來空氣中還有之前殘留的腐臭味。讓魏吉的胃好一陣痙攣,她強行嚥了咽,總算沒從口中吐出什麼。
“還是不習慣,嗯?”女首領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好好謝謝你,這原本只是我們遊牧國的事,卻把你牽扯了進來…好好休息吧。”
魏吉目送着女首領離開,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她擡起頭,草原的夜空上星星點點微微的閃爍着,格外美麗。她又看了看腐屍國的領地,就象一個巨大的黑洞般,似乎一不小心便要被他給吞噬。讓她冷不丁有了一種汗毛倒立的感覺。
明天,女首領將會派七個人給她,或許說讓她跟着那七個人來的更加體貼些。畢竟他們是女首領最信得過的武士,是部落中的佼佼者。只是,他們會成功麼?她鍾重重嘆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希望等她一覺醒來,什麼事情都變好了吧…
“蘇洛.”魏吉換了口氣,輕輕喊道。自從踏入腐屍國境內後,空氣中的臭味變得越來越重,儘管魏吉用袖子捂着鼻子,卻絲毫不能抵擋這些味道摧殘自己的嗅覺。
“我在這。”魏吉看着黑暗中有人駕着獨角獸朝她身邊靠了靠,“你去過腐屍國麼?”
“怎麼能沒去過。”蘇洛冷冷笑了起來,“那原本就是我們遊牧國的土地。”
魏吉愣了愣,這樣的話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說起。“你是說,整個腐屍國?”
“沒錯!”獵芒不知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義憤填膺地搭腔。
“以前的遊牧國確實是一個國家,自從腐屍國入侵後,大家四處逃串,就逐漸分成了7個部落。我們這個部落離腐屍國最近,是因爲我們不想離自己的家鄉太遠。”蘇洛的語氣透着一種憂傷,深深嘆了口氣。
“腐屍國的國王是人麼?”魏吉的在黑暗中莫名地打了個哆嗦。
“呵—”蘇洛發出一陣奇怪的笑聲,“你能相信麼?他曾經是遊牧國的王爺。”
“這。”魏吉猛地瞪大了眼睛,嘴脣微微抖了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蘇洛和獵芒也閉了嘴不再說話,大家繼續默默地往前走着。
“快到了。”獵芒悶聲悶氣地說,腐屍國的氣味已經把大家都薰得有些受不了,可憐的獨角獸們不時地噴着氣。
“蘇洛,按照你的經驗,他們會被關在什麼地方?”魏吉跳下獨角的背,怔怔地看着遠處偌大的宮殿羣隱隱有光透出來。在這樣大型的建築要找幾個人,簡直就是海底撈針啊。
“囚犯是不會在宮殿中享受美餐的,應該被關在西邊的小屋中。”蘇洛笑了笑,似乎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樣。
腐屍國的夜幕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而現在,這樣濃重的夜色反倒讓魏吉有了種特別的殷實的安全感。
“慢點,小心下面的探蟲。”蘇洛把聲音壓地很低,湊在她耳邊說道。
“探蟲?”她往前邁了一步,突然從地上彈起一個白色的圓古隆冬的物體,急急向宮中方向跑去。說時遲那時快,獵芒一個箭步手起刀落就將那個東西活生生砍成了兩半。
“你運氣好,都不用我跟你解釋了。”蘇洛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打了個哈哈。魏吉心虛地看了看獵芒,剛纔露的那一手不禁讓魏吉對他刮目相看。
“今天吃了敗仗,那幫東西估計整夜都不會睡覺了。”蘇洛朝地上啐了一口,皺着眉頭看着不遠處腐屍王的行宮。
“我看我們可以來個聲東擊西!”魏吉將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樣。
“聲東擊西?”衆人呆了呆,有些不知所以。
“嗯。”魏吉點點頭。
“先放火,之後他們便會急着去救火,然後我們趁亂救人,逃跑!”魏吉認真地分析着,雖然覺得這個主意土地要命,但歷史教育我們,土的主意未必不好用。
“那個…”蘇洛輕輕咳嗽了幾下,“那個,宮殿都是用石頭砌成的,放火未必行得通阿。”
“喔—原來是石頭宮殿哦。”魏吉尷尬地撓了撓頭皮,看來拯救大兵不是自己想地那麼容易當的。“呵呵”乾笑了幾聲之後,只好向蘇洛求助,“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呢?”
“獵芒,蘇農,我,眉嫵姑娘四個人去那邊的地牢。龔吉納和瓦加,你們負責把獨角集中起來,等在回去的路口上。熙木拉和雅瑪,你們負責盯着腐屍王的動靜。”魏吉看着蘇洛有條不紊地分配任務,擼了一把臉上的汗,顯然自己剛纔的表現相當丟人。
蘇洛看着人員到位,滿意地點了點頭,吸了口氣,沉聲道:“出發!”
魏吉跟在一行人的身後釀釀蹌蹌地走着,也不知道繞過了多少個彎彎,直轉地她暈頭轉向。心想要是落下她一個人在這鬼地方的話估計是走到天亮都回不了草原了。
“你們在這等我一會兒。”蘇洛說着便從短靴中拔出一把短匕首,沿着宮殿的牆根緩緩向地牢地門邊走去。魏吉的心臟跳得像打鼓似的,身體緊張地像虛脫了般。
大約過了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魏吉看到蘇洛在地牢的門邊朝他們招手。
“走!”獵芒拉起魏吉朝前走去,蘇農墊後。
“可以了。”蘇洛倚着門邊四周看了看,閃身進了地牢。進門的地上都是探蟲七零八落的屍體,留着青黑的液體。魏吉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地牢中的空氣異常潮溼陰冷,濃烈的腐臭味嗆得魏吉每換一次氣都必須要忍受想要嘔吐的折磨。牢中的光線並不好,那些被關押籠子中腐屍國的囚徒們在聽到響動後都紛紛驚醒了過來。那些籠子中盡力的伸出手來,拼命地拍打着牢門,哭泣着,哀求着。絕望灰暗的眼神中爆發出瘋狂的驚喜。
“怎麼辦?如果再這樣下去,肯定會驚醒腐屍國的人!”獵芒咬着嘴脣,看着場面快要失控,臉上焦急萬分。
“現在不管我們說什麼都沒用,他們太害怕了。”蘇洛嘆了口氣,“我們一個一個籠子找過去,每找一個,就把這個籠子的門打開,放他們出來。”
“這樣他們會不會太危險?”魏吉愣了愣
“如果不這樣做,恐怕連我們都出不去。”蘇洛苦笑了一下,“獵芒,你們快點開始吧。”說完便匆匆走去其中一個鐵籠前細細查看起來。
魏吉看着從籠中瘋狂涌出的人們,心裡隱隱覺得不安起來。
“眉嫵姐姐—眉嫵—”魏吉的身體猛地震了震,好熟悉的聲音啊。“是蕊咼!”她失聲尖叫起來。
“蕊咼—你在哪裡?”魏吉的眼神迅速地審視着周圍。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離魏吉右手邊不遠的鐵籠中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瘋狂的舞動着。
她趕緊跑上前去握住那雙手,蕊喎美麗的大眼睛正欣喜地看着自己,紫色的眼眸中盡是透明的淚水,她的臉上不知道被什麼燃料塗地五顏六色,魏吉的心裡猛地疼了起來。
“蕊咼,你別怕!我就來救你。”她四下看了看,“獵芒,你快過來幫幫我!”她大叫。
“乖,不怕啊。”魏吉輕輕拍着失聲痛哭的小姑娘輕輕安慰着,想必這丫頭在這裡受了不少的苦,身上瘦地厲害。她用手輕輕替她擦着眼淚,“他們在你的臉上畫了什麼東西?”魏吉扶着她的肩膀,細細看了看。
“塗了這個東西,他們就不怕我隱掉了。”蕊咼委屈地癟着嘴巴。
“原來這樣。”魏吉嘆了口氣,“你不是在冰魔國麼?怎麼會被他們抓來了?”
“我…”
“眉嫵—快走啊,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蘇洛領着幾個人匆忙跑了過來,地牢的外面隱約響起了人們驚恐的呼叫和廝打的聲音。
“看來是被他們發現了!”蘇洛喃喃說道,臉色異常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