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昨天預定的康乃馨”。
“您好,這是您昨天預定的康乃馨,莊先生慢走”。
昀黎接過女店員的康乃馨便轉身回到身後的越野車,將花束小心的平放到副駕駛上,系過安全帶便往A市第一附屬醫院開了去。
“莊兒,留學的事考慮一下,不爲他,你也要爲自己的將來計劃一下。
莊老坐在後座目光炯炯有神地注視着前方,語調中卻透着一陣無奈。
“爺爺,我目前還沒有出國留學的打算,就算是出國留學,我也不可能到他那去”。
一說到那人,昀黎冰冷的語氣中夾雜着些許的憤怒,斬釘截鐵不留任何餘地。
“這麼多年過去了,莊兒,你還是不肯原諒他,終究是你爸呀”!
“當年也是拜他所賜,我媽進了醫院到現在都沒有甦醒的可能。他呢,在我媽手術完的第二天就和他的情婦跑到美國去了,原諒!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
莊老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着昀黎緊握方向盤的雙手還是把話停在了嘴裡。
前天,許久未聯繫的昀黎的爸爸忽然就聯繫了莊老,昀黎同父異母的弟弟在九月份開學後會回國念高中,原本是想着給昀黎的弟弟在A市買的公寓裡住着,哪知莊睿在聽到自己在國內還有一個哥哥,便打定了主意要和爺爺哥哥一起住。
這麼多年過去了,莊老的態度俞小珊也是知道的,但再怎麼說,睿兒終究是他的孫子,以後也終是要相認的,早點相見,軟和一下爺孫的關係,興許老爺子會看在睿兒的份上認了自己兒媳這個身份。所以就讓丈夫試着和莊老溝通一下。
“約!失蹤人口回來啦”!
莊老自然是不給好臉色,本想直接掛斷,但一想到昀黎,莊老還是接通了這個不孝子的電話。
“這麼多年不見,爸您怎麼還幽默上了”!
“有什麼事快說,我還有事”。
“那什麼~昀~黎怎麼樣了”?
“還活着”!
電話那頭的莊靖被懟的啞口無言,莊睿的媽媽俞小珊趕忙把一旁的莊睿拉了過來,把電話交到莊睿的手上示意他開口。
“爺爺!我是您的孫兒莊睿,可想您了,等九月份回國上學,我就回去陪您。從小到大雖然都沒有見過爺爺,但是一直都有聽爸爸提起您,還有昀黎哥哥,我也好想昀黎哥哥”。
電話那頭,一聲歡悅的叫着爺爺,莊老愣住了。
“睿兒,把電話給你爸”。
莊老原本清冷的語氣也柔和了不少。
“嗯~”
莊睿語氣蔫了許多,難道爺爺不喜歡他這個國外的孫子?沒關係,等回去見着爺爺,爺爺會喜歡的。放下電話的莊睿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一切在於昀黎,昀黎不答應我也就不管了”。
莊老丟下一句話便掛了電話。 這孩子,和昀黎的性格完全相反,也許回來也是好事,唉!
去到醫院,莊老進病房去看自己這一躺就是十六年的兒媳後便找主治醫生去了,正好給昀黎留點空間。
昀黎將牀頭櫃上花瓶的花取了出來,然後把剛纔新買的康乃馨插了進去。
“媽,生日快樂”!
昀黎坐在牀邊的椅子上,雙手輕輕握住媽媽蒼白無力的左手,昀黎的臉部也露出了平時少有的柔和。
“媽,您再等等,現在進行的實驗在年底應該就會有結果了,媽您很快就可以和兒子我見面了,到時候讓你看看,十多年過去了,您兒子我長得有多好,也可以放心了。 然後我今天過來,有一件很高興的事想和您說。我遇到了一個我非常非常喜歡的女孩子,她很好,也很漂亮,到時候我會帶她過來見媽媽,相信媽媽也會很喜歡的”。
“莊兒,今晚就別回校了,陪陪爺爺”。
“嗯”!
自醫院回來,想了一路,莊老決定還是告訴昀黎,允否他也沒意見。
“汪汪~”
停好車後,昀黎一進到院裡,許久未見的小袋就蹦蹦跳跳地撲到了昀黎的腳跟,昀黎彎下腰將小袋抱了起來。
“2周沒見,小傢伙又重了,等你媽回來都抱不動你囉”!
看着小袋熱情地舔舐着自己的雙手,昀黎的眼角眉梢微微揚起,嘴角止不住地勾起一抹微笑。
“小袋,來,看鏡頭,我們給媽媽發張照片過去”。
放下小袋,昀黎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對着蹦跳的小袋錄了一小段視頻。
“木子媽媽,小袋很想你,爸爸也很想你哦”!
錄好視頻,昀黎給木子發了過去,然後以小袋的口吻訴說思念。
“等木子丫頭回來,估計也會被小袋嚇到。當初你們把小袋帶回來,我也是盡力在養着,沒想到不僅養活了,現在還能靠着兩隻後足活蹦亂跳,真是頑強”。
莊老坐在客廳,抿了口剛泡上的熱茶。
“小袋確實很讓人意外”。
昀黎在莊老對面坐了下來,手持剛泡好的大紅袍小呡了一口。
“怎麼樣”?
“香高持久更甚舌尖澀,好茶”!
“誒!品茶悟人生就是如此”。
“爺爺,您老今晚應該不只是和孫子我煮茶論人生這麼簡單吧”!
昀黎往莊老的茶杯裡續了杯茶說道。
“思慮了段日子,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讓你做決定”。
莊老頓了會,終是開口說道。
“他的事”?
莊老未開口,昀黎也猜的七七八八,能讓爺爺在自己面前話有所顧的,除了他別無他人,所以在說出他的時候,昀黎的語氣也冷了幾分。
“莊睿,你美國那邊的弟弟過段時間就回國了”。
莊老看了看孫子的反應便接着開口說道。
“你爸希望睿兒回國上學後和我們爺倆住一起”。
“孫兒沒意見”。
昀黎冷淡的回道。
“莊兒,你可以自私一點,爺爺不怪你”。
莊老看着孫子滿眼心疼,愧疚地看着昀黎,他倒是希望孫子任性點,而不是這般懂事,更或者說是冷漠。
“爺爺,孫兒不認他是我爸,但他終究是爺爺您的兒子,我不想您老在中間爲難”。
昀黎放下茶杯,頓了頓接着說道
“爺爺,您老早點睡,我明天還要去一趟M市,先去睡了”。
昀黎回房後,莊老一個人在客廳坐着直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