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我到榕樹頭那邊找王老下象棋去了,你幫我照料一下院裡的花草,中午等我買了菜回來給你弄頓好吃的”。
“好勒,爺爺”!
雖然木子的廚藝也是可以的,畢竟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但每次回來,李老也沒能讓木子有下廚的機會,按爺爺的說法女孩子要嬌養,所以木子一直都很羨慕奶奶。
“昀黎會下廚”?
木子咬了一口蘸過豆漿的油條,鼓着腮幫子偷笑,昀黎下廚房又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卻不知多年後,木子挺着6月大的肚子靠在沙發上悠閒的看着電視,嘴裡的零嘴卻也沒停過,這些零嘴也全都是某人醃製烘烤的。此時某個大男人正在廚房裡爲慵懶自在地躺在沙發上的木子準備營養孕餐。
看到如今這般手藝的某人,木子心裡直樂,當初爺爺要求某人必須要學會廚房的功夫纔可以娶自己的寶貝孫女,甚至還有三個月的學習期限。
木子當時還惱爺爺,你孫女算是不用嫁了。現在看來,木子心裡直爲爺爺豎起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高明。
“不行,好久沒動鍋了,今天就活動活動”。
木子看着外頭早晨八點鐘的朝陽,喝完杯中剩餘的半杯豆漿便出了門向集市走去。
李老經常會因爲下象棋而誤了午飯的時間,倒也不是忘我的沉迷其中,而是每每遇到王老這樣的棋友,贏了便興致勃勃再戰幾輪,輸了便是耍賴吹鬍子瞪眼下一盤定贏你,按照李老來說,盡是老頑皮,每日和一羣年暮的小屁孩在玩耍。
所以木子就想着爺爺被拖棋的功夫給親手做上一頓。
從爺爺家到集市的那段小路和以往小路兩旁的老屋都被拆了整改,所以原本彎彎繞繞的路都沒了,路程也短了一大半,10分鐘左右就可以到了。
木子走在老街,在二巷的路口停了下來,看着當年六歲的自己被虜,關了一天一夜的舊書店,雖然屋主早已經被換,但是每次經過二巷路口,木子都會不自覺地駐足打寒顫。
“木子丫頭~木子丫頭”!
“誒!曹奶奶”。
“木子丫頭什麼時候回來的,來,陪曹奶奶買菜去”。
“曹奶奶,我昨天回來的”。
木子左手接過菜籃子,右手挽着曹奶奶。
說起來曹奶奶與李老年紀相仿,都是鎮上同一年小學退休的老師,小學一年級那會還當過木子一年的班主任。教書那會的曹奶奶上課生動有趣,很招學生喜歡,所以後來在上二年級得知要換班主任的時候,木子使勁哭着,拉着爺爺去曹奶奶家還要曹奶奶做自己的班主任,每次回想起來,木子都沒想到小時候的自己這麼賴皮,而且還是是愛哭鬼。
“那還不是曹奶奶您教的好,除了我,班上各個同學都捨不得您”。
“誒!一年不見,你這嘴皮子真是越來越甜了”。
“對了,醃李子的季節又到了,明早我教你弄點,然後帶回學校吃,這大熱天的吃上幾顆很開胃”。
曹奶奶剛纔路過老街便看見木子站在二巷的巷口發愣。當年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就怕木子這丫頭想起什麼,既然失憶了,那就一輩子都不要想起吧!曹奶奶輕嘆了口氣便向前支開了木子。
“還好,手藝還在”。
做完最後一道菜,木子夾了一塊涼拌青瓜放進嘴巴嚐了嚐,酸辣剛好。
“算了,去叫爺爺回來吧。”
木子看了下手錶,十一點半,這會爺爺估計又不知被哪個棋友給賴上了。
“今天這局,漂亮”!
“年輕人,後生可畏!下一局,讓我這個老爺子來和你下一局”。
王老興奮地拍了拍坐在李老對面和李老剛下完一局的年輕男子的肩膀。
木子還沒走近就看見棋桌盤黑壓壓的圍滿了人,個高的王老站在一旁開懷大笑。
“難得王爺爺今終於扳回一局了”?
在木子的印象中,在爺爺面前,王老一般都是敗棋的較多。
看來又得想個法子救救爺爺了,難得贏一回,王老也定是不會輕易放爺爺回來的。
“王爺爺!我剛纔又碰着劉奶奶了,這點了您還沒回去,我看她正氣頭上呢”!
木子人還沒到就故作着急的朝榕樹下高聲喊道。
“哎呀!下起象棋又忘了時間,木子丫頭,謝謝你啦!我得趕快回去了”。
王老拍了拍腦袋,走之前還用手輕輕拍了拍年輕男子的左肩。
“年輕人,不要着急走,等我吃完飯回來下一局”。
看來還是老方法最好用。木子眯眼偷笑,在老頑皮王老這,劉奶奶果然是最大的天敵。
“老頭我險勝一招,好久沒下得這麼兇險了,真是後生可畏”。
李老看着眼前這個不驕不躁的年輕人,眼裡盡是喜歡。
“承讓了”。
年輕男子微笑回道。
“爺爺,豆豆都餓了,回家吃~飯~”
木子走近朝爺爺撒嬌的一喊才發現和爺爺下棋的不是王爺爺,竟是昀黎,昀黎正以膩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昀~昀黎,你怎麼在這”!
“那天說好了,後天見”。
昀黎一臉無辜的看着木子。
“怎麼,木子丫頭,你們認識”。
莊老在一旁也看出了一絲端倪,這可不是往日的孫女,在其他男生面前重來都是淡漠態度的孫女,今日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卻是害羞扭捏了起來。
木子雖然也早已在長輩們的安排下定下了娃娃親,但這些年李老也算是看出來了,自家孫女與老友的孫兒算是處成了兄妹,這婚事怕是沒戲了。
李老到也不是固執的人,一切就看孫女的選擇,緣分強求不來。
“爺爺!他是我的男朋友,莊昀黎”。
木子靠近昀黎身旁,羞澀的向爺爺介紹昀黎。在昀黎沒來之前,木子也沒想過這麼快就把昀黎的事告訴爺爺,但是現在人就在跟前了,主要還是這兩年郭哥哥家和自家的長輩都催的緊,現在和爺爺說了,也算是讓她和郭哥哥的娃娃親有個着落,爺爺不是一個守舊的老頑固,木子是知道的。
昀黎眼裡又驚又喜,沒想到木子會這麼快在他家人的面前公開自己的身份。
“李老,您好!我是木子的男朋友,莊昀黎”。
昀黎站了起來微微躬了身微笑向李老問好。
“木子丫頭,去你王爺爺家拿瓶果子酒回來,上次下象棋他欠我的”。
面對昀黎的問候,李老卻也沒馬上接住,而是轉身叫木子去王老家拿瓶果子酒。
“嗯~”
木子看了眼昀黎便向王老家走去。
“走吧!到飯點了”。
李老看向木子離開的背影,眼裡是道不盡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