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情了?”一向穩重的箬竹這一次反倒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畢竟箬清如今住在軒王府,她帶過來的消息自然是軒王府的消息,難不成是封寒軒又打什麼壞主意了?
百里涼歌看着箬清:“你說吧。”
箬清神色肅然,必然是軒王府中出現了什麼讓她也無法自控或是無所適從的事情吧。
箬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深吐了一口氣說道:“我在軒王府,無意間聽到軒王與他手下的謀士協商登基大業……”
箬竹頓時震驚的說道:“軒王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封寒軒是長子,且如今皇帝病重,他着急窺探皇位理所當然,只是在府中密謀登基大業,這封寒軒未免膽子也太大了……
百里涼歌瞧向箬竹:“你且不要驚慌,等箬清說完。”
箬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了。
箬清繼續說道:“我只聽到,軒王與他的謀士說什麼百里府握有重要的東西,而那件東西就在您的手上。謀士說此時不宜與溟王府爲敵,那件東西自可以等軒王得到皇位之後,再行搶奪,軒王倒是沒說什麼,只說他一定要把那件東西奪到手……我擔心您遭到陷害,所以才前來着急告訴您,讓您務必小心!”
百里涼歌輕蹙眉頭,腦袋快速的轉動了一下就釋然了,如今封寒軒和封景都知道百里府握有重要的東西,皇帝如今怕是擔心自己時日無多,活不長久,所以將此事告知封寒軒和封景,不論來日哪位皇子登基爲帝,都是要與百里府爲敵,將那件東西拿走的。
皇帝想讓這兩位皇子完成他的夙願,殊不知這兩位皇子都是極其自私之人,又豈會白白惹了溟王府,讓對方得利呢?
但封景卻不無中傷百里涼歌和溟王的可能!他也許還可以用這件事情挑撥封寒軒與封池溟的關係,這樣他豈不是左手漁翁之利了?
但如今百里涼歌可以安心的是,皇帝既然將這件事情告知了兩位皇子,那他的目標暫時不是百里府了。
想到此,百里涼歌不由得鬆了口氣。
至於封寒軒登基以後的事情,百里涼歌更沒有必要擔心,她所求得就是現今皇帝在位的安穩。
箬竹和箬清皆是一臉擔憂的樣子,眉頭緊皺,始終無法放鬆下來,氣氛也十分的沉悶了起來。
百里涼歌笑着說道:“你們無需爲我擔憂,這件事情本宮心中已有分寸,我是溟王的王妃,誰敢拿我怎樣?如今我與四大世家利益息息相關,羽翼尚不豐滿,皇帝都對我無可奈何,更何況來日封寒軒登基爲帝,彼時我已根深蒂固,他又怎麼可能乃我何?”
聽到百里涼歌這般狂傲的話,箬竹和箬清都忍不住想到了封池溟,爲何感覺她們家的王妃,越來越有溟王的囂張了?
但百里涼歌的話不無道理,箬竹隨即便釋然了,箬清也不再擔憂了,只要百里涼歌心中有所計較,憑她的智謀,還有溟王的護佑,箬清又豈會擔憂呢。
“王妃說的有道理,這樣說來,這天下恐怕是沒人敢對王妃
怎樣的,我也是一時情急了。”箬清這般說着。
百里涼歌嘆了一口氣,對箬清說道:“箬清,封寒軒爲人陰狠,你呆在他的身邊就是一個禍端,你要時刻小心謹慎,切記不能莽撞行事,萬事當以自保爲先,你畢竟是從溟王府出去的人,本宮又受右相重託,本宮不希望你出現什麼不測。”
箬清眸中泛紅,心中五味雜陳,說白了百里涼歌與箬清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右相府與百里涼歌也一點關係也沒有,可百里涼歌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右相府和她慕清施以援手,數次救命之恩,她尚且還不清,如今百里涼歌還惦記着當初那份微不足道的承諾!
“王妃……”箬清跪在地上,心情頗有些激動的說道:“王妃,我無可選擇,但我代父親和右相府,謝謝您。”
說完,箬清給百里涼歌行了一個大禮。
百里涼歌親自走過去將箬清扶了起來:“路都是自己選的,你選擇了你的人生,有你的堅持,本宮唯一能做的便是守住當初的承諾。”
箬竹也在一旁說道:“箬清,你身上扛着家仇之恨,無可厚非,但你也要知道,人的一生不能只活在仇恨裡,你可曾想過,等你報完仇,你又如何活?你更要知道,如果你有所需要,溟王府還是庇佑的了你的。”
箬竹鮮少對人露出關心過,如今肯說出這話來,想必不將箬清當成外人了。
箬清刻意隱忍的眼淚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的落了下來,淚流滿面,她再次跪在了百里涼歌的面前:“箬清何其之幸,得王妃和溟王府的庇佑和幫助,下一世,我定爲王妃當牛做馬赴湯蹈火,以報王妃之恩。”
“好了,本宮不需要你當牛做馬,也不用你赴湯蹈火,你只需要記住,你的人生你做主,將來他日不後悔,便可以了。”
百里涼歌再次拉起箬清,見她滿臉淚水,忍不住拿起手帕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箬清用力的點了點頭,再與百里涼歌說了一些話,就離開了。
箬清離開之後,房間裡平靜了許久,箬林和箬竹送走箬清,回來房間,看着坐在軟塌上發呆的百里涼歌不由得輕聲低喚:“姐姐,箬清似乎變了許多……”
百里涼歌點點頭,想到箬清瘦俏的身子,不由得嘆了口氣,一個經歷了命運顛沛流離的女人,又怎能不學會聰明和堅韌?
“箬清好像瘦了很多……”箬林說着轉身看向箬竹:“她在府裡的時候,雖然受了很大的委屈,可還沒有這樣,她塗了再厚的胭脂粉,也遮不住滿臉的憔悴。”
“是啊,我看到箬清的第一眼都差點認不出來,整個人完全瘦了一大圈,一點也沒有往日的樣子!”箬竹點頭附和,隨即又感嘆般的說道:“試想,在軒王府那樣的地方,她能好到哪裡去?”
箬林卻接口反駁道:“就算是再不濟,那也是個王府啊!難不成軒王連一口人的飯食都管不起嗎?”
面對箬林的智商,箬竹無奈的翻個白眼,謹慎的看向百里涼歌:“王妃,咱們要不要派人跟着箬清前去查看一下?”
百里涼歌卻淡然的搖搖頭:“有流風在那裡,就算是封寒軒想要怎麼樣,箬清也不會受什麼委屈!”
想到流風,箬竹與若林也就釋然了。
百里涼歌對二人說道:“你們就不用瞎操心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她的執念又豈是能輕易放下的?”
箬竹和箬林點了點頭,二人也明白,擔心再多也是無用的。
就在這時管家在門外說道:“啓稟王妃,軒王妃請見。”
巴莫吉美?
箬林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她來做什麼?箬清不是剛剛替軒王探望過了麼?”
箬竹也看向百里涼歌:“王妃可是累了,需要大發她離開嗎?”
百里涼歌無奈的朝兩人翻了一個白眼,若是換成別人也就算了,這可是軒王的正妃,彝族的公主,她豈能隨意打發走了?
只是一向不曾走動的她今天突然造訪,恐怕不僅僅是探望那麼簡單的。
“去請她進來。”百里涼歌整理了一下儀容。
箬林和箬竹也不敢在說什麼,退到一旁候着了。
如今巴莫吉美是封寒軒的正妃,喊百里涼歌一個堂嫂,輩分上倒是矮了一些,但巴莫吉美終究是個公主,她便站起來相迎了。
巴莫吉美自從病癒,在軒王府倒是學了不少規矩,走進來看到百里涼歌的時候,倒是中規中矩的給百里涼歌行了禮。
百里涼歌也微微福了福身子,兩人方纔落座。
“今日妹妹去送父汗,所以來晚了,還請堂嫂見諒。”巴莫吉美倒是十分有禮的說着。
巴莫吉美一向狂傲自負,如今能做到這個地步,想來與大婚時,軒王府的慘案有很大的關係,但也不至於讓她性情大變,讓她性情大變的究竟是什麼,百里涼歌已經無心去探究了。
百里涼歌敷衍的說道:“軒王妃客氣了。”
巴莫吉美看了看四周,感慨了一句:“堂嫂,妹妹是從溟王府出嫁的,今時今日倒是想念與堂嫂同居一處的時日了。”
百里涼歌說道:“軒王妃這話可不能亂說,我見王妃雖然受了重傷,但氣色卻比以往好許多,軒王府比溟王府的生活只會好,王妃說這話,豈不是說在軒王府生活不愉快,這話傳出去,卻是不好的。”
巴莫吉美急忙掩住了口,呸呸呸了一句:“堂嫂莫怪,妹妹說錯話了,只是談及受傷,妹妹倒還沒來得及謝謝堂嫂救命之恩。”
當日若不是百里涼歌及時出手相救,巴莫吉美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只是,她身體康健已有數日,如今纔來感謝,着實晚了一些,這話也只不過是話趕話的客氣話而已。
但百里涼歌救人是本性,從不後悔當日的舉動,不論當日生死一線的是何人,她都會出手相救,更不曾希望得到任何回報。
“過去的事情還是不提了。”百里涼歌如此說着。
“堂嫂說的是,”巴莫吉美急忙附和,隨即又說道:“不過,妹妹可是要恭喜堂嫂,往後這溟王府裡可要熱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