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生從房間跑出來,慌亂的說道:“柔妃娘娘情況太危險了,屬難產,我治不了,趕緊去請個有經驗的太醫過來吧。”
劉元生這話剛剛說出來,如畫頓時就發了瘋一樣的揪住了劉元生的衣領:“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可能難產呢?!一定是你!”
這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有小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幾人扭頭,就看到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龍行虎步的走過來。
“怎麼回事?”威嚴的聲音,讓整個房間一靜。
如畫率先回過神來,衝到了皇帝面前,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皇上,求您爲娘娘做主啊!娘娘本來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娘娘竟然難產了!”
穩婆這時候也跑了出來,她慌忙的給皇帝跪下:“皇上,奴婢正在給娘娘接生,剛剛還好好的,可不知這位太醫摁了什麼穴位,娘娘竟然難產了。”
穩婆與如畫將責任全都推到了劉元生的身上,劉元生張口想要辯駁,可還沒開口就聽到如畫的叫聲。
“皇上,求您救救娘娘吧!”如畫哭的撕心裂肺,滿臉都是淚,接着轉而又對劉元生咆哮道:“你醫術不好,也不能拿娘娘做實驗啊。”
皇帝被他們哭的顯得有些不耐煩了,犀利的眸子只逼劉元生,怒喝:“柔妃但凡有一點不好,你就給她償命。”
劉元生哪見過這種陣仗,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了。
儲秀宮。
百里涼歌收拾妥當,站在封池溟面前,“走吧。”
封池溟瞥了她一眼,眼簾微垂,冷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這幅樣子,讓百里涼歌心裡打鼓,難道說,這男人又要找什麼藉口?
就在她想着,如果封池溟繼續找藉口,自己改怎麼說服對方的時候,封池溟扭頭往外走去。
百里涼歌看着他那副彆扭的樣子,先是一愣,可接着反應過來,急忙跟在封池溟身後。
可兩人還沒走出儲秀宮,就聽到箬林的呼叫聲。
“主子,箬竹姐姐,不行了……劉元生快不行了……”
箬林的話斷斷續續,百里涼歌聽的一頭霧水,但劉元生快不行了這句話還是很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她往前一步,眉頭擰起,抓住箬林的手臂:“劉元生怎麼不行了?他病了?”
箬林一路跑過來,氣兒還沒喘勻,他使勁擺了擺手:“不,不是,劉元生他……去看病,快死了……”
百里涼歌知道此時不能急。
她教給箬林說道:“箬林,深深的吸一口氣。”
箬林照做。
“吐出來……”
“再吸。”
“再吐。”
不過就這麼兩下,箬林平復了呼吸。
“你把事情說清楚,慢慢來。”百里涼歌循循善誘,聲音給人以平和的氣息。
箬林急忙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太醫院那羣人,這是把劉元生往死路上推啊,他今年才十七歲,懂什麼接生?現在皇上發話了,若是柔妃娘娘有什麼好
歹,就要劉元生陪葬!現在好多太醫都聚集在寶安殿中,可是,可是……”
百里涼歌想到柔妃娘娘的難產之兆,忍不住爲劉元生捏起了一把冷汗。
“箬竹姐姐,你一定要救救劉元生啊。”箬林雖然與劉元生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兩人興趣相投,短短時間已經成爲莫逆之交。
百里涼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一心想要出宮,好不容易等到封池溟答應了,卻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可誰讓劉元生是她的徒弟呢,而且,柔妃曾經幫過自己,她總不能袖手旁觀。
再者,就算沒有這些人情,人命攸關的事情發生在眼前,讓百里涼歌不去管,她恐怕也過不了自己心理上那一關。
她咬了咬牙,扭頭對封池溟說道:“我先過去看看。”
說完,跟在箬林身後,急匆匆而去。
看着百里涼歌的背影,封池溟眼神閃爍着一種異樣的光彩。
這個女人……明知道去了會有麻煩,可依舊義無反顧。
……
百里涼歌很快趕到了寶安殿,低着頭,恭順的跟着小太監進入柔妃寢宮。
剛進入院落,就看到跪在外面,全身癱瘓的劉元生。
劉元生看到百里涼歌,渾身打了一個機靈,一下子好像看到了希望,就好像只要百里涼歌出現,他就不需要任何擔心,明明箬竹比劉元生的年齡還小,但那種全身心依賴和信任的感覺,連他自己都不能解釋。
百里涼歌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低着頭,繼續往寢宮裡面走,剛進入,就聽到裡面的聲音。
一名太醫跪在地上,沉聲開口,“皇上,娘娘生產極其兇險,敢問皇上,保大保小?!”
皇帝坐在上位,聽到這話,眉頭緊鎖,“你說什麼?”
太醫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什麼。
旁邊的如畫眼珠子一轉,上前一步,砰的一下子跪在地上:“皇上,娘娘曾偷偷跟奴婢提過,女子生產十分兇險,也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若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娘娘希望……一定要保住小皇子。”
如畫哭的梨花帶雨,把一個奴婢對主子深厚的感情演繹的淋漓極致。
皇帝聽到這裡,微微嘆了口氣,揮手,“既然這樣,那就……”
百里涼歌聽到這裡,快走兩步,打斷了皇帝的話:“我有辦法。”
此刻,衆人都處於一種焦躁,緊張不安的狀態中,尤其是當聽到柔妃娘娘一聲高過一聲的痛呼聲,每個人心裡都很亂,然而她清冽的聲音卻好像一劑清涼劑,衆人的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希冀。
看到百里涼歌,如畫的心中惶恐不安了起來,箬竹這丫頭一直都在破壞她們的計劃,一開始看出了娘娘的難產,就胡言亂語,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讓如畫心裡十分擔憂。
“你有什麼辦法?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難道你會醫術?就算你會醫術,難道比太醫院的太醫們還厲害?”如畫緊張的站起來反駁。
“以前,你就咒我們娘娘難產,現在我們娘娘真的難產了,你滿意了?誰知道你是不是來害
娘娘的?你一定是居心叵測!快點攔住她。”如畫攔在百里涼歌的面前,眼淚流的更多了,似乎柔妃娘娘難產都是百里涼歌的原因似地。
寶安殿的宮女們皆攔住百里涼歌。
百里涼歌有點氣悶,在這個危機的時刻,她說有辦法,一般人的反應都該是希望知道是什麼辦法,而如畫的第一反應竟是要攔住自己?
她這是害怕自己做什麼,擔心自己真的有辦法救治謝止柔?
“是啊,我們都沒有什麼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穩婆也抹了一把淚說着,而後看向皇帝:“皇上,時間不多了,還是按照娘娘的意思辦吧。”
皇帝的視線,落在百里涼歌身上。
此情此景,可真是熟悉的很吶!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第一次打量起這個能夠爬到封池溟牀上的小宮女。
“皇上,我真的有辦法。”百里涼歌雖然知道皇帝可能起了疑心,可此刻性命攸關,哪裡顧得上這些,況且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箬竹此人,只要她不承認,誰能說她百里涼歌就是箬竹?
皇帝站起來,走到百里涼歌的面前,問她:“你有什麼辦法?”
百里涼歌站直了身體,慢慢吐出四個字,這四個人讓在場衆人均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剖腹產子。”
這四個字,震驚的何止尋常人,連皇帝都半響沒說話。
“皇上,既然要去母留子,何不讓我剖腹試一試呢?”百里涼歌見皇帝已然動搖,又說服他。
如畫冷笑了一下,剖腹?這可是前所未聽過的,剖腹自然可產子,可謝止柔必定血盡而亡。
如畫往前一步:“不行,娘娘已經足夠可憐的了,你竟然連個全屍都不給娘娘留下,你好狠毒的心!”
古代十分注重全屍,救治李文良時,百里涼歌已經被質疑過了,上一次有君瑾之爲她擔保,這一次她只有一個人,所以她知道這一次必定更加困難重重。
“如畫姑娘,你與柔妃娘娘主僕情深,總不想真的看到柔妃娘娘去母留子吧?”百里涼歌眯眼看着如畫。
如畫被百里涼歌問的愣了一下,隨着就說道:“我當然希望娘娘平安無恙了,可是,可是……”
如畫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既然你希望娘娘平安無恙,那爲何不讓我試試?如果我真的能夠救活娘娘呢?你一定會抓住這最後一絲希望的吧?”百里涼歌給如畫套了一個高帽子,讓她摘不下來,接着又聲色俱厲的開口:“而且我說我有辦法醫治柔妃娘娘,皇上都沒有開口,你一個宮女,這麼阻攔到底居心何在?!”
如畫聽到這裡,渾身一顫,知道自己表現的過了,只能選擇讓步。
不過……剖腹的話,柔妃肯定活不了,不過一瞬間,小宮女腦子就轉了幾個念頭,如果柔妃出事,可不正好將過錯都推給箬竹?!
她側過了頭,不再講話。
“皇上,皇上,讓我師父救治柔妃吧,我師父肯定能給柔妃娘娘順利接生!”劉元生此刻終於活過來,往前一步,跪在地上,對着上座的皇帝磕頭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