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封池月話說到一半就不再說了,百里涼歌想到了當初君瑾之與自己之間的流言蜚語,難道這些話也傳到了封池月的耳中?
但無論有沒有傳到封池月的耳中,百里涼歌都已經嫁人了,就算君瑾之真的有什麼想法,也都該停止了的。
百里涼歌忍不住張口勸慰道:“池月,我瞭解謹之的脾性,他是一個值得你託付終生的人,而且他未婚你未嫁,正是好時機。”
封池月臉色微紅,但眸低卻充滿了苦澀:“嫂嫂,其實我從皇宮之中跑出來,只是想碰碰運氣而已,你啊就不要爲**心了。”
百里涼歌點了點頭:“那這件事情先擱一擱。”
封池月見百里涼歌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頓時嬉笑的說道:“嫂嫂,你與哥哥成婚那麼久了,我可盼着你給我添個侄子呢!”
說道這方面,百里涼歌頓時臉色發紅了。
封池月見百里涼歌害羞了,頓時笑的更大聲了,她這個嫂嫂可是個女強人,從來不示弱,在哥哥面前,也表現的好像很成熟穩重的樣子。
但她終究是個女子!
前兩天聽丫鬟們議論,聽到他們已經圓了房,封池月笑的合不攏嘴的。
“膽子見長,敢拿嫂嫂開玩笑了!”百里涼歌佯作生氣的瞪了一眼封池月。
封池月第二天,就被封池溟送回了皇宮,在皇宮裡面總歸是比外面安全了許多,起碼別人會顧忌他,不敢在宮裡將封池月如何了。
百里涼歌在涼苑又住了十來天。
那一天,她正坐在院子裡,天氣陰沉沉的,悶熱中讓人覺得窒息,百里涼歌似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叫喊聲,這種叫喊聲更似是打仗的聲音。
“箬竹,王爺今天沒回來了?”百里涼歌忍不住問身邊的箬竹。
箬竹掰着手指頭算了算,算清楚之後纔對百里涼歌說道:“主子,王爺已經有三日沒回涼苑了。”
百里涼歌哦了一聲,封池溟說着幾天都會很忙,所以沒空回涼苑,讓她自己安安生生的待在涼苑,哪裡都不許去,說最多五日,便來接她。
原來不知不覺三天已經過去了。
“箬竹,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百里涼歌回頭看着箬竹。
箬竹聚精會神的聽了半天,皺着眉搖了搖頭:“主子,奴婢沒聽到什麼呀,怎麼了?”
百里涼歌再仔細聽了聽,好像又沒有聲音了,可是又好像有聲音,難道這兩天沒休息好,出現幻聽了?
百里涼歌又對箬竹說道:“整天呆在院子裡,哪兒都不許去,還真是膩歪了。”
說完,百里涼歌就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只是百里涼歌這話剛說完,就把箬竹給嚇着了,她急忙走到百里涼歌的面前,一臉祈求的看着她:“主子,王爺臨走前吩咐了,說這五日您哪裡都不能去,您就忍忍吧,過了這五日,您想去哪裡,奴婢一定奉陪到底。”
百里涼歌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箬竹,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知道京城必定是
發生大事了,本宮不會讓你們擔心的,我只是想去後院看看箬林的小樹苗而已。”
聽到百里涼歌這話,箬竹的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可是真的擔心主子被憋壞了要出門,她又攔不住百里涼歌,若是出去了,必定十分兇險。
百里涼歌看着箬竹這樣一副如蒙大赦的樣子,忍不住覺得一陣好笑,她轉身往後院走,半路卻停了下來,回頭問箬竹:“是不是打仗了?”
箬竹看了看陰沉沉的天,再算了算日子,點了點頭。
百里涼歌哦了一聲,京都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百里府怎樣了,雖然知道封池溟一早就有了安排,可百里涼歌還是忍不住擔憂,忍不住爲他們祈福。
百里涼歌這兩日經常在院子裡坐着,總是能聽到打打殺殺的聲音,這一仗,似乎打的太久了,連百里涼歌都快產生幻覺了。
箬竹給百里涼歌倒了一杯茶,對百里涼歌說道:“這一仗,打的時間也太長了,不知要死多少人。”
百里涼歌扭頭看箬竹:“箬竹,我倒不知道你還有一副悲憫心腸呢。”
箬竹將茶杯送到百里涼歌的手邊,才說道:“主子,奴婢是殺手,向來都視人命如草芥,可跟您在一起之後,才知道生命是何其珍貴,何其脆弱,每一條生命都值得尊重,更何況是那些無辜的人?”
百里涼歌欣慰的點了點頭:“嗯,不錯,箬竹的思想覺悟提高的很快,是本宮調教有方。”
聽到百里涼歌這麼調皮任性的話,箬竹只感覺額頭有三條線劃過。
“今天是第五天了吧?”百里涼歌皺着眉問箬竹。
箬竹掰着手指頭又算了算,對百里涼歌點了點頭:“主子,今天是第五日了。”
照例說,王爺應該來接主子的呀?
箬竹忍不住翹首以盼的看向門口。
百里涼歌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那人打算什麼時候來接自己呢,難道京都裡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
就在百里涼歌胡思亂想之際,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便遠遠走來。
百里涼歌正對着大門口,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心裡頓時一陣莫名的欣喜,她站起來,甚至頗有些急切的快走兩步,來到了封池溟的面前。
封池溟似乎是瘦了呢?臉色不太對勁,挺憔悴的,嘴脣也沒有血色十分蒼白,看起來好像是好幾天沒睡覺的樣子了,額頭還冒着冷汗,難道是病了?
“你怎麼,生病了?”百里涼歌一邊說着,一邊拉着他往裡面走,“我給你把把脈。”
封池溟反手握住了百里涼歌的小手:“我三日沒睡覺,累的。”
百里涼歌回神怒瞪着封池溟:“你傻了?三天不睡覺,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
見封池溟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百里涼歌頓時就感覺一陣怒氣衝上心口,破口而出:“三天不睡覺,會讓你精神不振,注意力無法集中,免疫力下降,出現自律神經失調的症狀,甚至會出現頭疼記憶力下降的無形損傷,還會導致血液循環
不良,如果時間太長還會出現失眠健忘,易怒焦躁不安等神經性症狀,最最重要的,可能還會影響生育能力!”
百里涼歌一口氣兒全部說完,說完胸口還起伏着喘着氣兒。
箬竹:……
司凌:……
敢對王爺這樣說話的在,這世上恐怕就只有百里涼歌一人了吧?
原來百里涼歌這麼關心在意封池溟,否則怎麼會這麼生氣?
聽到這些看似發脾氣實則句句關心的話,封池溟突然覺得胸口暖暖的,他伸出手將百里涼歌抱緊了懷裡,緊緊的,用力的,好似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了。
百里涼歌說了許多專業術語,那些術語他們有的都聽不明白,但最後一句話亮了!
影響生育能力!
百里涼歌被封池溟抱住以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太大反應了,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就在這時,百里涼歌聽到耳邊傳來封池溟小小的低低的聲音:“本王的生育能力,是否要身體力行的證明給你看?”
聽到這話,百里涼歌頓時臉色爆紅,想到那些日子封池溟的狂烈,百里涼歌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這男人沒臉沒皮了,在箬竹和司凌面前竟然這樣胡說。
她推開封池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是來接我的嗎?”
封池溟點點頭,拉住了百里涼歌的手:“可以回去了。”
百里涼歌回頭朝箬竹說道:“箬竹,去拿東西。”
說完,兩人就往外走去,百里涼歌還忍不住說道:“一會回到王府,你必須睡覺。”
封池溟輕輕嗯了一聲。
司凌站在兩人身後,臉色凝重的看着緩緩往外走相互扶持的兩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涼之感。
箬竹站在他身邊,忍不住問他:“司凌,你怎麼了?”
司凌說道:“這麼多年,主子一直潔身自好,不娶任何一家女子,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心愛的女子,可你我都知道,他……”
封池溟活不過二十五!這是他的命數!
提到這件事,箬竹也一陣嘆息:“如果王爺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那王妃……怎麼辦?”
司凌又說道:“這天下,又怎麼辦呢?”
箬竹問司凌:“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司凌搖了搖頭:“這些年,我們尋訪的名醫還少了嗎?”
箬竹抹了一把眼淚,這些日子跟在百里涼歌的身邊,她發現自己軟弱了不少,也漸漸不再像以前那樣,整日打打殺殺,視人命如草芥,反倒是充滿了憐憫之心。
想到主子和王爺要分開,她的心中就一陣陣的難過。
司凌一見箬竹給哭了,頓時就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誒,我說你怎麼給哭了呀?你哭什麼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你,你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箬竹抹乾了眼淚,狠狠瞪了一眼司凌,轉身去收拾行李了。
司凌表示十分的無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