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郊外的一座莊園中,馬?古瓦塞面對着一桌豐盛的晚餐一點胃口都沒有。
“看來那個小妞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天真!竟然說股份在西方基金手中,她在撒謊,她一定在撒謊!”馬?古瓦塞終於是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酒,一口喝光,然後咆哮道:“她在敷衍我們,究竟是誰在指使她這麼做?”
他的咆哮聲還沒完,就被烈酒嗆到了,他十分難受地咳嗽了好幾分鐘才停住。“現在我們怎麼辦?弗朗索瓦和瓦爾金都動心了,今天看到他們的眼神了嗎?他們都想當集團總裁,該死的,那個小婊子竟然搞什麼競爭上位!這個位置是我的,我已經等了二十年了!”
馬?古瓦塞現在是惱怒又無奈,再加上一些膽怯。他是真的很害怕,害怕期待已久的機會就這樣溜走了。他好不容易熬死了老德達薩伊,又熬死了索雷爾?德達薩伊,終於離期盼已久的集團總裁兼黑道教父位置只有一步之遙了,但卻被搞出一個競爭上崗,讓他一腔期盼幾乎化爲了泡影。
其實他知道對索雷爾動手的無非就是幾個仇家而已,尤其是意大利方向的加比諾家族嫌疑最大。他根本就不想爲索雷爾報仇,他還想與加比諾家族合作呢!現在可好,想上位就得去報仇,不報仇就沒有機會。加比諾家族是什麼水平馬?古瓦塞當然知道,這樣的強敵一旦樹立起來,自己從此就不得安生了,有沒有命去當總裁還兩說呢!
對於馬?古瓦塞的憤怒,坐在他對面的勒內只是冷笑,勒內是馬?古瓦塞的身邊的親信,也是他的侄子。他再次幫馬?古瓦塞倒上了一杯酒。因爲情緒激動,馬?古瓦塞很需要酒來舒緩神經,這次安東尼他將酒喝下後沒有再咳嗽,但兩杯酒下肚,他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沒辦法收買她身邊的人,探聽一下具體的情況嗎?現在這個小妞的情況我們都不瞭解,她知道了多少,想幹什麼,有什麼力量。這些我們必須得清楚,可以買通她身邊的人,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同我們作對。”勒內也認爲米娜身邊有人操縱指導,這個一向木訥冰冷的姑娘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出如此成熟的主意。
“這個恐怕很難,那個小妞身邊的人都是索雷爾以前選的,都是對他們非常忠誠的傢伙,跟我們不是同一類人。我們就是給他們再多的錢,也是無濟於事,這些人看重的不是金錢!”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因爲這個該死的復仇,所有人都躍躍欲試,誰出來反對就會被一羣人打倒!我現在怎麼辦?”馬?古瓦塞越想越亂,似乎開始承受不住壓力,他大口喝着酒,也藉着酒力發着脾氣。
“您應該清醒點,現在可不是讓您發酒瘋的時候。當初可是您一定提出要上位的,我只是幫您策劃而已。我們都是想要靠這個機會獲得最大利益的人,現在自暴自棄,相互埋怨沒有一點用處!”勒內此時拉下臉來,對着馬?古瓦塞嚴厲的說道。他的這位叔叔什麼都好,就是性格有點軟弱,想上位手段又不夠狠辣。
“如果真要解決這個麻煩,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殺了那個女人!”勒內的臉色陰森下來,咬牙說完還舉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什麼——殺掉米娜?你瘋了嗎?不能那樣做。你應該清楚,現在有多少人呢看着德達薩伊家族,就連政府都在關注。如果米娜再死於他殺,那麼不僅是家族內部的勢力,甚至是法國政府都會重視起來。如果政府派人過來調查,那情況只會更加的糟糕。”
其實對於暗殺米娜,馬?古瓦塞也不是沒有想過。但問題是這樣做的後果是很嚴重的,在現在的這種形式下,不管米娜是意外死亡還是失蹤,都會引起包括法國政府在內的各方勢力的關注。一旦事情露出馬腳,馬?古瓦塞當然知道自己頃刻就會被人誅殺九族,挫骨揚灰。
“可是——我的叔叔,不那樣做的話。你就會失去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算是你不暗殺米娜,你一位她會放過你嗎?她調唆大家去給索雷爾報仇就是在將局勢搞亂,然後一個一個的收拾我們,這個女人背後一定有人指點。您願意失去目前的財富和地位,躲到一個小地方去過着與世無爭的可憐蟲的生活嗎?不,以我對您的瞭解,您是絕對不甘心就這樣結束的。爲了今天的機會,您整整等了二十年,現在就因爲一個女人擋了路?爲什麼就不能拼一拼,賭一把,殺了她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
勒內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全身的殺氣都散發了出來。成王敗寇,此時只有採用雷霆手段殺了米娜和她的支持者,然後震懾所有心懷不軌的人,這樣才能順利登上那個位置。
在勒內殺意的壓迫下,馬?古瓦塞渾身一震,他猛喝了三杯烈酒,讓自己全身都熱了起來。他擡頭盯着勒內,問道:“你有什麼計劃?既然已經說到這個,我想你的腦袋裡,一定有了對付她的計劃對吧?”
“既然想做,乾脆我們就來次大行動……”勒內眼神一沉,說道。
…………
傍晚的阿拉伯谷地上,傳來了發動機轟鳴的聲音。持續幾天的以色列驅趕巴勒斯坦人的行動結束了……
持續一週的清理行動導致了十幾萬巴勒斯坦人流離失所,雖然這導致了所有阿拉伯國家的憤怒和抗議,但卻沒有一個國家採取什麼實質性的行動。無論是在黎巴嫩部署了軍隊的敘利亞,還是在約旦部署了軍隊的伊拉克,都保持了沉默。
隨着低沉的轟鳴聲,一門門野戰炮披着僞裝網,被牽引車拖帶着從發射陣地上撤出。既然危機結束了,伊拉克第29師正從與以色列對峙的陣地上撤退。整個第29師上下瀰漫着一股悲憤壓抑的氣氛,從上到下個個臉色緊繃,嘴脣緊閉。從第29師參加巴士拉保衛戰以來,苦戰打過,敗仗打過。但卻從來沒有面對着囂張的敵人不敢動手這種情況!
哈立德?哈希米站在炮兵陣地旁看着士兵們把一箱箱的炮彈擡了起來,送上卡車。就在此時,遠處一羣人走了過來,哈立德?哈希米定睛看去,爲首的竟然是劉明,跟在劉明身旁的是伊拉克總參謀長歐義萊爾。
劉明曾下令第29師不得與以色列軍隊發生衝突,從大局看,現在確實不是與以色列人正面戰鬥的機會。這不等於他害怕以色列人,但他擔心自己的命令會影響軍隊的士氣。所以他特地帶着一幫幕僚趕到約旦前線來看看部隊的具體情況。
看到劉明,哈立德?哈希米渾身肌肉緊繃着,敬了個禮後就低着頭不再說什麼了,基本上是劉明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劉明沿着幾個陣地走了一圈,看了看部隊,才停了下來。他招招手讓哈立德?哈希米上來。在夜色裡,他沒什麼表情。只是靜靜的看着這位師長。
歐義萊爾着幾個幕僚悄悄的走開了,給這位將軍留點面子。劉明笑笑問道:“怎麼——有情緒?看你就象只鬥敗的公羊一樣!”
哈立德?哈希米上前一步,聲音壓抑着好像要爆發出來的一樣:“長官,這次爲了大局不跟以色列人全面開戰我可以理解,但爲什麼不讓我們第29師教訓一下那些猶太佬呢?您沒有看到那些巴勒斯坦難民的慘樣,猶太人當着我們的面毆打老人和婦女,士兵們看了都憤怒快瘋了。不就是猶太人嗎?我就不信我們第29師幹不過那些殺人犯!只要您一聲命令,我向您下軍令狀,我們29師只要48小時就可以摧平他們那個吉瓦提旅!”
劉明沉默了一下,揹着手轉過了身,聲音平靜的說道:“走吧,陪我到前面看看。”
兩個人並肩一起朝前方走去,走到一個高坡上,劉明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的感受,也知道第29師是能打硬仗的部隊。但是——我們現在不能與以色列開戰。”
“我們的國家,還沒有建設好;我們的軍隊,還沒有準備完畢;而我們的敵人——”劉明轉過頭來看着哈立德?哈希米:“也不只以色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