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新在長安休養生息之時,在萬里之外的西域,發生了一件驚天的大事,這件事不僅改變了西域的歷史,也改變了整個中國的歷史進程。
西域在中國古代文獻中多指中國玉門關、陽關以西的諸多國家和地區。《漢書?;西域傳》記載當時已有30餘國分佈在西域地區,故有“西域三十六國”之說。在張騫打通西域之前,匈奴一直是支配西域各國的勢力。至漢代,漢政府設立了行政機構西域都護府,其中最著名的是東漢的班超,西域府所管轄範圍則已不只36國,《漢書?;西域傳》亦記載在前6年~5年中西域分裂爲50餘國。東漢末年,桓靈失政,西域諸國逐漸擺脫了東漢政府的控制,各國相互之間不斷兼併,征戰不休,至公元196年,西域的版圖上以烏孫、車師、鄯善、于闐等國稱雄。
烏孫國王宮內,國王布庫爾一臉憂愁的坐在坐椅上,不停着喝着葡萄酒。最近的一段時間,布庫爾真的很煩,車師與鄯善聯合在一起,佔據了烏孫近一半的國土,如今的烏孫已經江河日下,西漢時曾經控弦十萬的強大烏孫已經成了昨日黃花了。
“大王,不要再喝了,你應該振作起來,帶領烏孫走出困境,再現昔日的輝煌!”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走了進來,他就是布庫爾的大將軍阿拉克薩。
“哎,談何容易,烏孫已經沒有希望了。”布庫爾憂傷的說道。
“不,大王,我們還有希望不,只要我們聯合漢人的力量,一定可以打敗車師與鄯善的。”阿拉克薩說道。
“聯合漢人?”一道希望的眼神從布庫爾的眼中升了起來,是啊,幾百年來,烏孫與漢朝建立了千絲萬縷的聯繫,就連漢朝的一位公主都嫁到烏孫進行和親,在西域的歷史中,烏孫也數次在漢朝的幫助下強大起來,也許這真的是一個辦法。
“阿拉克薩,聽說現在漢朝亂的很,他們能出兵幫助我們嗎?”布庫爾說道。
“我親愛的國王陛下,雖說漢朝已經亂了,可您最近沒有聽說嗎?漢朝中又重新崛起了一股強橫的勢力,如今已經統一了大半個北方,他就是遼東之王袁新,只要有了袁新的幫助,我們一定可以打敗各國,重新振興起來。”布庫爾說道。
“那好吧,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阿拉克薩,烏孫的未來說在你的手中了,一定要幹出個樣來!”布庫爾起身拍了拍阿拉克薩的肩膀說道。
阿拉克薩雙膝跪地鏗鏘有力的說道:“爲了烏孫的未來,阿拉克薩雖死無憾!”
北風席捲,狂風飛舞,一騎大宛良駒捲起滾滾的黃沙向東狂奔而去,赤色的馬身不停的向下滴着紅色的汗水,馬上的騎士背插三根紅色令旗,不斷的拍打着戰馬。
“嘶!”戰馬一聲悲鳴,一下子翻倒在地,把騎士從馬上折了下來,騎士剛想要翻身,從沙丘的下面一下子鑽出來十幾個大漢,把騎士死死的按倒在地。
車師國的邊境處,當斥候將搜到的密信交到律力手中時,律力不由冷笑連連,想要藉助漢人的力量,哼,這個如意算盤打錯了。律力一揮手說道:“給我通知綽羅斯,就說布庫爾要把漢人引來了。”
鄯善,國名原爲樓蘭,西漢武帝年間,被貳師將軍李廣利所攻破,國家開始衰敗,後毀於一場黑沙暴之中,國人被迫遷徙。至東漢,班超出使西域,率三十六勇士在鄯善大破匈奴五萬大軍,斬其使者,自此鄯善降於漢朝,直至靈帝末年天下大亂,鄯善聯合車師等國縱橫西域,兼併各個小國,逐漸的強大了起來,如今的鄯善已經地兵強馬壯,從西漢時只有二千士兵的小國成爲了擁有三萬控弦之士的大國,儼然有稱雄西域的姿態。
鄯善當代的國王綽羅斯素有西域雄獅之稱,傳說他能徒手殺死三匹惡狼,一時間被國人敬如天神。當綽羅斯聽到烏孫要藉助漢人力量之後不由怒從心起,可惡的漢人又要來了,決不能讓他們再繼續統治西域了,於是綽羅斯立即決定先取烏孫後攻大漢,以揚國威。不過,綽羅斯也知道,以鄯善的國力想要攻擊大漢,無疑是癡人說夢,所以,他要聯合車師、于闐等西域諸國共同出兵,當然,爲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必須要付出代價。
在西域,一直以來流傳着這樣幾句話:鄯善的公主達米爾有着天仙一樣的面容,誰要取了她,連神都會妒忌;鄯善的人充達米爾有着百靈鳥一般的金嗓子,她的歌聲能讓冰雪爲之融化;鄯善的公主達米爾有着一顆金子般的心,他的慈悲能讓冬天裡盛開雪蓮花。是的,達米爾是西域人心目中的神,無數的衆生爲它傾倒,連鳥兒也在她身邊停留不忍離去,長久以來,能娶到達米爾公主成爲了每一個西域人的夢想,無數的王孫貴胄爲她癡迷,爲她瘋狂,爲她心碎神離。不過,達米爾主公過的快樂嗎?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但事實上,達米爾真的不快樂,就像一朵要漸漸枯萎的鮮花,生活的色彩在她的心中淡漠了。
鄯善國的後宮花園中,一朵朵的菊花正是怒發着,兩個少女正坐在花園中的石凳上觀賞着這一年中最後的燦爛。
“公主,聽說國王爲你訂下了親事,你未來的夫君可是車師國的國王呀。”一個婢女說道。
“噢,這一天終於來了,我知道,我永遠也逃不開命運的安排。”一身白紗的達米爾轉過了身來,一縷淡淡的憂傷浮現在她的眼中。是啊,作爲鄯善的公主,表面看起來是多麼的風光,可是實際上,她不過是一隻籠中的小鳥,沒有自由,沒有自我,只能任人擺佈。
“烏吉娜,我們走吧。”一滴晶瑩的水珠從達米爾那美麗的眼角墜落了下來,達爾米有些失神的走向了遠方……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她的帳房,都要回頭留戀地張望,她那粉紅的笑臉,好像紅太陽,她那活潑動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現代著名的西域歌王王洛賓的歌聲優美動人,帶着點點的哀傷,可惜的是他晚生了兩千年,不然見了此時的達米爾,一定會創作出更加優美悲傷的旋律。
黃沙滾滾、烈日炎炎,在叮噹的駝鈴聲中,近百匹駱駝排成了一道長線行進在高高的沙山之上,在血色的夕陽下組成了一道壯觀亮麗的風景。美麗的達米爾公主,就坐在這駝隊之中,一個小小的正方形的木架安置在駝背之上,四周用紗遮住,將達米爾整個人遮在了裡面若隱若現。現在的這支駝隊正是奉了鄯善國王的命令,送達米爾到車師國完婚。
血紅的太陽已經西下,下半部分已經墜入了黃沙之中,天色開始昏暗了下來,如此大漠的美景真的讓人心醉,可是現在的達米爾卻沒有一點心思欣賞。
“公主,你看那邊!”烏吉娜手指着遠方的沙丘處歡快的說道。沿着烏吉娜所指的方向,達米爾不由好奇的看去,只見遠方的沙丘之上,一條黑影在向駝隊快速的逼近着。
“也許是什麼野獸吧。”達米爾心不在焉的說道。不過,她很快就發覺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那條黑影移動的是如此的迅速,只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駝隊的近前。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匹紅色的駿馬,馬上坐着一個人,一個渾身寫滿了堅毅的人,魁梧的身軀,硬朗的外表,古銅色的下一塊塊的腱子肉高高的聳立着。這個人年約三十上下,渾身上下一付褐色短打扮,腳下穿着一雙自制的獸皮靴,一柄匕首插在靴褲裡。
紅色的駿馬終於停了下來,如一堵牆檔在了駝隊的前面,馬上的人旁若無人的取出了一皮囊酒,一仰頭豪放的狂飲起來,酒水順着他的嘴角不斷的向下滴落着,褐色的人影用手臂一擦嘴角,一把將皮囊甩到了一邊,口中哈哈的狂笑不已。
“你是誰?竟敢攔住我們的去路,是不是活的不奈煩了!”帶隊的侍衛統領大聲問道。
褐衣人嘴角一咧,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愰若無物的看着駝隊,緩緩的從背後取出了一柄怪異的刀來。這的確是一柄怪異的刀,足有兩尺長的刀柄,刀柄上纏滿了一道道的白布,刀身長有四尺,刀刃處竟然是鋸齒形,刀頭呈一個放射狀的紅色火焰,在血色的夕陽下閃着一抹詭異的殺氣。
當看到這柄特殊的刀時,侍衛統領的心顫抖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一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火焰刀!那是火焰刀!傳說中,火焰刀已經縱橫西域百餘年了,每一代刀的主人都是一個孤獨的刀客,在他成爲火焰刀主人的同時,註定了他一生獨自一人渡過,是真正的天煞孤星,每一代火焰刀的主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稱號,那就是“西域刀郞”。
百年來,無數的人死在刀下,據說那刀頭紅色的火焰就是用人血煉製而成,沒有人看到過刀主人的真正面目,因爲凡是與西域刀郞交鋒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活着離開,他是一個俠客,死在他手中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惡貫滿盈,他也是一個殺手,很多時候,他是爲了錢而殺人的。
怎麼遇到他了?侍衛頭領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沒想到惹上了這個煞星,看對方的架勢,似是有備而來,看來今天難免一場惡戰了,說什麼也不能讓公主有失。
“弟兄們,抄傢伙!”隨着侍衛統領的一聲大叫,五百餘侍衛手持兵刃來到了駝隊前,組成了一道密集的防線。
西域刀郞一笑,從馬上跳了下來,對於這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他可是愛惜的很,怎麼會輕易讓它犯險?只見西域刀郞手持火焰刀在黃沙中一步一個腳印向侍衛們逼近着,一股沖天的殺氣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你要做什麼?”侍衛統領顫抖的問道。
一道厲芒從西域刀郞的眼中閃出,從他的口中冷冷的說道:“烏孫國爲我出了十萬兩黃金,只是爲了她。”西域刀郞的眼睛看向公主所在的駱駝。
侍衛統領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到這,侍衛統領大叫道:“兄弟們,爲了主公,爲了鄯善,殺啊!”上百人如潮朋般向西域刀郞衝了過去。
西域刀郞深吸了一口氣,口中暴喝一聲,手拖着火焰刀向人叢中衝了過去。“呀!”一聲震天的大叫,血色的刀光閃起,在西域刀郞強勁的腕力之下,火焰刀如同一團熾熱的火球包裹着他向衆侍衛席捲而去,只在接觸的一剎那,一片叮叮鐺鐺的響起傳了過來,無數的殘兵斷刃拋灑向了空中,在火焰刀的強大威勢下,所有的阻擋都變成了徒勞,如同一陣旋風,西域刀郞在侍衛之中閃電般移動着,在他的身後,一道道鮮血從脖頸之中衝向藍天。
當侍衛統領最後栽倒在地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天邊的夕陽已經沒入了山中,彷彿爲這血腥的屠殺劃上了一個句號。
一陣腥風傳來,達米爾忍不住差點吐了出來,駱駝後的烏吉娜早已癱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了。駝背上的白紗被一隻淌在滴血的大手撩開了,西域刀郞那殺氣沖天的眼睛落在了達米爾身上,不過,當他看到達米爾那雙純真的眼睛時,所有的殺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也許是物極必反吧,此時的達米爾反而重新又有了勇氣,一雙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西域刀郞,等待着他的下一個舉動,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西域刀郞卻再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緩緩把車外的白紗放下,一下子躍上了戰馬,另一隻手牽着揹負達米爾的駱駝向遠方走去。
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達米爾的心頭,她覺的,前面的那個人真的好淒涼,他身上那種孤傲的氣質深深的吸引着她,讓她情不自禁的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