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當聽到了沒有先天疾病的剎那,邵景澤的心已經沉了下來。無疑,他並不希望得到這樣的結果。
方業寧看邵景澤的臉色,已經預感到情形不妙。他問:“是俞彬嗎?”
邵景澤點了下頭,反過來問他:“就目前掌握的證據,對周婭進行無罪辯護容易嗎?”
方業寧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現場四個人,常敏是周婭的母親,按道理不能當作證人。而孫沫沫和葉雲妮一致認定周 婭就是殺人兇手,這也是爲什麼警方認定周婭的行爲屬於過失殺人,目前的證據,對周婭很不利,如果沒有新的證據,這案子恐怕只能……哎,邵總最好有個心裡準備。”
邵景澤眯了眯眸子,眼中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周婭跟着常敏回到了公寓。她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發現這着實是一個有着花園的高檔小區。小區的樓層只有十一層,並不是太高,空間絲毫不感到壓抑,這已經讓她足夠驚訝,但是當她隨着常敏乘電梯來到9層的室內時,裡面寬敞的空間讓周婭驚呆了。
房子是三室兩廳,客廳中央鋪着羊絨地毯,放着高檔的茶几,一切的擺設都是嶄新的,一間臥室還連着超大的陽臺,落地窗前已經被裝飾成了休憩區。
“天啊!這樣的房子該要多少租金呢!”周婭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發起呆來。A市的地價趕上黃金了,她要多辛苦才能賺到房租,而且,她的官司能否打贏,都還是未知數。
“女兒,剛纔邵總可是讓咱們白住房子呢,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常敏有點後悔沒把房子的具體情況告訴周婭。
周婭吞了口口水:“不是的媽,我的錢還夠撐一段時間,你那還有一筆積蓄吧,不行,我再找人借。”雖然她的確有些後悔了,卻只想安慰常敏。
到底是舒舒服服的公寓,這麼多天以來周婭第一次睡了一個好覺,一大清早起牀,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手機顯示的是陌生號碼,周婭下意識地接起電話,就聽到一個聲音響起:“救我……小婭救我……求求你……”
孫東?她不知道孫東爲什麼可以後者臉皮給她打電話。本來就要掛斷電話,孫東卻忽然喘息着說:“小婭,我知道舅舅是怎麼死的——”
“你怎麼知道?他的死另有原因?”周婭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不但告訴你真相,還能出庭做你的證人!”孫東難受地喘息着,似乎很是痛苦。
周婭並不相信孫東的話,只是覺得今天的孫東很異常,詫異地問:“你怎麼了?”
“救我……給我點冰……我要冰……給我弄點……我就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你!”
心臟劇烈地收縮了一下,她臉色大變:“你找死嗎?竟然吸毒?那可是犯法的事情!別指望我給你拿毒品!”
說完就收了線。可是之後周婭想來想去,覺得事情太蹊蹺了。孫東怎麼那麼確定孫成的真正死因和她無關呢?
她有些後悔沒有接着追問下去,可是癮君子發作時說的話又能有幾分可信度,更何況,她曾經就曾經吃過孫東的虧。萬一他是聯合孫沫沫來害她怎麼辦,這樣心裡混亂地想了許久,她撥打了方律師的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後劈頭就說:“方律師,剛纔孫成的外甥打電話給我,說是他知道孫成真正的死因!”
“孫成的外甥是不是就是孫東?”沉冷的男聲響起。
“你怎麼知……”周婭正納悶着,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回答他的不是方律師而是邵景澤。“你是……邵總?怎麼拿着方律師的電話。”
“他去樓下接快遞,我就幫他接電話。”
邵景澤是看到了方業寧的手機上閃爍着周婭的名字,才下意識地接起電話,畢竟這小女人上午走得太匆忙,他還沒來得及和她敘敘舊呢!原本微笑着接聽,結果就聽到她說出這樣一個驚人的消息,臉上的笑容就凝結了,立即恢復成平時工作時清冷沉穩的作風。
“這樣呀。”周呀明白了:“還是等方律師來再說吧。”
“不必了。”邵景澤用命令的口吻道。“孫東怎麼對你說的?他爲什麼要告訴你真相?”
他的口氣不容反抗,周婭只得實話實說。“他毒癮發作,要我給他弄些毒品,說是隻要給他弄到毒品就能替我作證,誰知道他的話真的還是假的,嚇都嚇死了,我去哪給他弄毒品!”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邵景澤在聽俞彬沒有調查出任何有利證據後已然失去了希望,可在聽到周婭的話之後心裡就有了一計。
“小婭,你趕緊給孫東打電話,說是沒有毒品給他錢,他有了錢照樣可以去買毒品。”
“這是助紂爲虐啊!”周婭不明白邵景澤的意思。
“有我在,你怕什麼。在家呆着,我這就去接你!”邵景澤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周婭戰戰兢兢地撥通了剛纔孫東的那個號碼,按照邵景澤說的和孫東交涉,孫東一聽說有錢可拿,竟然獅子大開口要五百萬,強忍住罵他貪婪的衝動,周婭答應下來,又焦急地等了一會兒,樓下就有人按喇叭,她不敢耽擱,匆匆揹着包下樓。
邵景澤的世爵正停在樓下,周婭很熟悉地來開車子,坐在副駕駛座上,邵景澤瞥了她一眼。
“看什麼?”周婭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
“你好像把這個座位當成自己的專座了。”邵景澤幽幽地勾了勾脣。
周婭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連忙轉移話題;“我都快急死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到底是不是說笑,邵景澤也分不大清楚了,只覺得周婭酡紅的面頰很是嬌豔,就如同春天的花朵般絢爛。
只可惜他現在沒有心思仔細地欣賞把玩,但是他想,只要這次出轉機,他有的是機會。
“給孫東打過電話了,他問你要了多少?”
原來邵景澤早就料到了孫東會開口勒索一大筆,從這一點看,他多麼瞭解人性的弱點。
周婭深深地吸了口氣,有點胃疼地了伸出了一個手掌,五個修長的手指如同蔥根般白皙光滑。
“他怕我騙他,還要我湊到錢以後拍給照片給他才肯和我見面。”周婭嘴裡嘟噥着,拳頭緊緊地握住:“這個人的心眼可真是太多了!可是我一時半會兒從哪湊那麼多錢呢!”
就在周婭愁容滿面的時刻邵景澤已從儲物箱裡拿出一個支票,拿起簽字筆快速劃了幾筆,撕下來教給她。“拍這個給他看,然後約定見面地點。”
周婭望着眸色淡淡的邵景澤,點了點頭,便按照他的話做了。
果然孫東讓他們在江邊的一處比較偏僻的路段見面。邵景澤把車子開到了約定的位置。
兩個人肩並肩坐在車子裡等待着,遲遲沒有開到孫東的身影。周婭看着表:“時間到了,他怎麼還不來?該不會毒品發作來不了了吧,真要是那樣我們該怎麼辦?”她急得左手掌握成拳頭敲打起車座來。
一個溫暖的溫度襲來,她白皙的小拳頭上覆蓋着一個寬厚的手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手背上柔嫩的肌膚。
耳邊傳來了男人充滿磁性的低音:“別擔心,逼他現身的辦法不止這一個,離開庭還有三天,我們有機會。”
莫名的,周婭的手指就停止了不安分的動作,反而在他溫暖的包裹下安靜了下來。同時,邵景澤的話讓她的心也安定下來,那種絕對的安全感再次降臨在身上,她又一次感到,和邵景澤在一起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人頂着。而且,他說“我們”,他曾說過他們是一類人,事到如今,她已經脫離邵家,在邵家,她沒有了任何的一席之地,他還把她當自己人?
不!不管怎樣!不管這個人再幫助她,他終究是邵家的人,他是邵景御的哥哥,就憑這一點,她就應該和邵景澤保持距離,思及此,她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感受到她的逃避,男人皺了皺眉,他寬大的手掌收回按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着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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