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光特意讓了位置,讓柳鑫坐在邵景澤身邊。
“鑫鑫啊,你和我們老邵家的女兒小名一樣,這是不是很巧合?”
柳鑫眨了眨眼睛:“哦?那真是巧,也是這個字?”
“不是。”邵景澤一手執着酒杯,淡淡道。
“心肝的心。”閔光插了句嘴,而後壞笑。
柳鑫掩口葫蘆,眉眼卻是瞟向了身旁的邵景澤。
這樣的男人,即使靜靜坐着,也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成熟穩重優雅。
三個男人都是衣冠楚楚,相貌不俗。
然而,他還是成爲了最亮眼的存在。
是以,她剛一進門,在衆人中央,一眼便注意到他。
“柳小姐幾歲學芭蕾舞?”
“三歲。”聽着男人好聽魅惑的嗓音,柳鑫竟然有一絲羞澀。正想再順着這個話題說下去。
這時手機響了,邵景澤放下酒杯。一句:“失陪。”拿着手機走出來。
這邊閔光連忙問柳鑫:“你看他怎麼樣?”
柳鑫的臉越發地紅了:“什麼怎麼樣啊。”故作糊塗。
“裝?再裝?告訴你,景澤很會疼女人,我和亦凡都自愧不如。”
“是嗎?”女人脣角彎起閃現出濃厚的興趣。“以後再說吧,這種事情要看緣分的。”
心裡早已怦怦跳動個不停。
而邵景澤此時正接聽着如意的電話。
小傢伙悅耳動聽的童音響起:“爸爸什麼時候來跟我和姐姐睡覺覺呀。”
“如意先和姑姑睡覺覺。”
“不嘛我就要和爸爸睡覺覺。”
“爸爸還有工作要做!”
“騙人的爸爸!爸爸那邊有音樂,爸爸沒有工作,爸爸在玩——”
“應酬也是工作。”
“什麼是應酬?”
“應酬就是工作,給寶貝賺鈔票,買大兔兔好不好?”
“唔……買兩隻,我和姐姐各兩隻——”
“好的寶貝,乖乖睡覺,爸爸晚上回家看你。”
“恩,爸爸再見。”
聽到小女孩兒掛斷電話的聲音,邵景澤這才切斷了手機,臉上帶着滿足的表情。
邵景澤收了線推門回到酒吧,動感的音樂立即充斥了他的耳朵,他回身往包廂的方向走。
“咚!”一道身影閃過,和他來了個火星撞地球。
“咔嚓!”伴隨着玻璃破碎的聲音,一瓶路易十三在摔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哎呀,我的路易十三!”女子尖叫一聲,便低下頭撿地上的碎片。
邵景澤高檔的西服上早已沾滿了酒水,火大地望着地面上身穿制服的女人。“小姐,你真夠奇葩,撞到人了只顧着撿酒?”
“對不起對不起。”女服務生似不敢擡頭,繼續撿地上的碎片。
這是道歉應有的態度?邵景澤嗤笑一聲,正巧看到往這邊走來的經理,冷着臉擺了下手。
經理定睛一看,可不是本市的風雲人物邵景澤嘛!趕緊一路小跑地走到他跟前。
“邵總!自己一個人來嘛?怎麼不早說,我們老闆還說要和你一起喝酒呢。”
“還喝酒呢!喝了一肚子氣!”男人的臉上陰雲密佈。
經理這才發現他高檔的西服被澆上地一片溼漉。心中一慌:“哪個混賬東西幹得好事!是我們的服務生?”
“不是你們難道是我自己拿酒往自己身上澆?”邵景澤沒好氣。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邵總,您把西裝給我,我立即給送到洗衣房爲您清理乾淨。”
邵景澤脫下了西服摔到他身上,一臉掃興:“不用了,這件衣物也沒打算再要。”
嘶!接了西服的經理深深吸了口氣,才發現自己身後一個女子正和保潔蹲在地上清理碎片,登時一股火氣用上心頭。
“你過來!”頤指氣使地發出一聲。
那女子猛地擡頭,看到經理,抿住了脣,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
“你是怎麼搞的?把人家邵總的西服搞髒了還裝作沒事人的樣子,還想不想幹了?”經理大喝一聲。
“經理!我不是在清理了嘛!我知道路易十三很貴,也會照價賠償的!”她剛纔主要是心疼錢。
“蠢貨!有保潔誰讓你清理!誰讓你賠償!”經理有一種秀才見到病有理說不清的感覺。“罰你還是清的!三倍!還有,你趕緊去給邵總道歉!不管用什麼方法!”
服務生一愣。
那邊邵景澤去了趟洗手間,洗了手剛出來便有兩個人擋住他的視線,一個是經理。
經理忙陪着笑臉。“邵總,我們的服務生專程給你道歉來了。”
邵景澤嫌惡地瞥了那女服務生一眼。
“對不起邵總,邵總原諒我吧。”女服務生委屈地小聲說。
經理看着服務生,凶神惡煞道:“會不會大聲點!”
“邵總,衣服我幫您洗。”說話間擡起頭。
剎那間,邵景澤目瞪口呆,一把抓住女侍應生的手腕。
“小婭,怎麼是你?你不認得我了?”
眼前的女子,生着一張潔白的瓜子臉,一雙漆黑善良的大眼睛清澈明媚,姣好的脣瓣呈現出淺淡的櫻桃色,分明就是他尋找了那麼多年,以爲已經罹難的周婭。可是既然是周婭,爲什麼連他都不認識了?
女子想要抽回手臂,卻被男人一把攔住細腰抱在懷裡。
“小婭!”
經理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張了張嘴。“那個邵總……”
“這裡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她打碎的酒,記到我賬上。”邵景澤冷冷地瞥一眼經理,依然旁若無人抱住眼前的女子不放,生怕她跑掉似的。
經理詫異地愣了許久,才灰溜溜地轉身離開。
服務生任由邵總抱着她:“你說……我叫小婭?”
邵景澤爲了看她的表情,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她,望着她疑惑的表情。“你難道不是?”
女侍應生搖了搖頭,一臉困惑:“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一對毛里求斯的漁民夫婦從海灘上救下的,他們說好像是發生了什麼,洋流把我吹到了岸邊,醒來之後先前的記憶都沒有了!”女子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他長得真好看啊,自己若真是他說的小婭該有多好啊。
“那就對了!定是你乘坐的飛機墜海,而你倖存下來,飄到了海邊,讓漁民把你給救了!”邵景澤說着,冷峻的臉上變得喜氣洋洋,手也激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沒錯,依然是周婭溫潤如玉的柔荑。他緊緊地捏着她冰涼的小手,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這麼說?我……真的是你說的……小婭?小婭……是你的誰?”
“親愛的,你是我老婆!是如心和如意的媽媽!”邵景澤深邃如同深海般的眸子炙熱地望着她。拉住她的手,讓他雙手抵在他胸膛下方的位置:“我立即帶你回家見我們的女兒,也許你見到女兒,會想到一些關於我們的事情——”
女子站着不動,爲難地搖了搖頭:“我還要工作。”
“我老婆怎麼可以做這種工作,以後不許來了。”邵景澤霸道地握住女子的手,一瞬間都不捨的放開,就好像,稍一放開,女人便會從他眼前消失似的。
剛要離開,他喜悅地往她白皙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先等等,得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的兩個老朋友。”
說着便帶着周婭回到了包廂,包廂因邵景澤的離開氣氛稍顯沉悶。一看到邵景澤走進來了,柳鑫心頭一跳。
坐在沙發上的章億凡和閔光同時擡起頭,赫然看到邵景澤手裡牽着一個穿服務生制服的女人走了進來。
當看到服務生的面時,登時瞪大了雙眼,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景澤,她是……周妹妹?”閔光簡直以爲見鬼了。
邵景澤早已想象到了他們的反應。“早料到你們看到周婭會是這種表情,她的確是我老婆。”
咯噔一聲,柳鑫的心碎了一地,下意識拿起桌面的威士忌,喝了一大口。
“你確定?那爲什麼她看我們的眼神那麼陌生,看你的眼神也陌生?他又爲什麼會在這裡當服務生?”章億凡難以置信。
“那是因爲小婭失去了記憶,她們的飛機墜海,她僥倖生還被洋流吹到了岸邊,讓漁民給救了過來。她不知道是誰,便來這裡面打工,正好被我遇到。雖然這一切很巧合,但我一直堅信,我老婆還活着。”邵景澤振振有詞地說着,緊緊地將女子攬在懷裡。
“有這種巧合的事情?”章億凡皺了皺眉。“周婭又怎麼來a市打工的?”
女子說:“我們當地的人組織閒散人員到各地打工,我被中介介紹到了這裡。”說話間已低下了頭。
章億凡這才明白了似地點點頭。
閔光也說:“飛機上二百人,只有你一人逃生?”
“我不知道。”女子捂住欲炸開的頭部。
“你是在哪個海灘被發現的?”
“毛里求斯。”
“那麼……”
“好了!”邵景澤斷喝一聲,打斷了章億凡的話:“都別再問小婭了,會嚇壞她的。我現在要帶她回家見兩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