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的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這唐悠悠說翻臉就翻臉,這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不管怎麼說於建波也是單明成帶來的人,越是你唐悠悠的上級醫師,楚天羽沒來確實有些擺譜了,人家說兩句你聽着就是了,這點氣你都忍不了嗎?你可不是個孩子了,你已經步入社會了啊?
於建波顯然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大高個女孩竟然就這麼翻臉了,一時間急得道:“你……”
唐悠悠惡狠狠的道;“你什麼是你?你誰啊?我認識你嗎?這裡是省醫院,你算老幾啊,在這跟本姑娘吆五喝六的?”
單明成臉色此時已經很難看了,楚天羽沒來迎接他本就了讓他心裡不爽,誰想楚天羽說下這個小丫頭竟然如此飛揚跋扈,自己的學生就說她幾句,她不但翻臉了,竟然還罵人,這還有點醫生的樣子嗎?
顧錦也是急得額頭直冒冷汗,見過魯莽的,但沒見過唐悠悠這麼魯莽的,他是有求於單明成,自然得趕緊打圓場,不然單明成甩袖子走人怎麼辦?
但就在顧錦要說話的時候,方如生進來了,方老是個敦厚老者,對自己這弟子唐悠悠也是關愛有加,直到今天單明成要來,生怕自己這弟子犯了狗熊脾氣,得罪人,所以也趕了過來,誰想還是慢了一步,剛到門口就聽到了他們的爭吵聲。
方如生趕緊來先是狠狠瞪了一眼唐悠悠道:“你一邊待着去。”
唐悠悠還是很尊敬方如生的,到不敢頂撞他,只能是撇着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一邊。
方如生則是上前一步伸出手笑道:“單教授好多年沒見了,我是越活越老,您卻是越活越年輕啊。”論接人待物方如生可是比唐悠悠這熊孩子強得太多、太多了。
方如生跟單明成打過幾次交道,一次是去單明成的醫院進修,不過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還有幾次就是單明成來省醫院走穴做手術,還是方如生聯繫的單明成,兩個人有些交情,現在方如生出面了,也呵斥了唐悠悠,這面子單明成還是要給的。
於是就見單明成站起來跟方如生握握手笑道:“老方你可不顯老,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哈哈。”單明成雖然心裡有氣,但也不好在發作了,他這樣的身份,對一個剛上班沒幾年的小醫生大吼大叫太失身份,索性就給方如生一個面子,不跟唐悠悠這丫頭計較了,當然單明成還是心裡不爽,對唐悠悠有意見,對楚天羽的意見更大了。
有方如生出面,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方如生請單明成去了自己的辦公室,親自給他泡上一杯好茶,又陪着他說了會以前趣事,到是讓單明成心中的火氣消退不少。
眼看着這都四點多了,明天就要做手術了,單明成怎麼也要去看看患者,這是他的責任,於是在方如生的陪伴下去了病房,唐悠悠這熊孩子方如生沒讓她去,生怕她在惹事,唐悠悠只能是氣呼呼的待在辦公室裡生悶氣了。
快五點的時候方如生把唐悠悠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單明成已經走了,顧錦把他請來的,晚上肯定是要請單明成吃飯的,本來顧錦也叫了方如生,不過唐悠悠沒叫,剛纔鬧的很不愉快,唐悠悠去了純粹就是給單明成添堵的,自然是不能叫,楚天羽那顧錦也沒喊,顧錦不傻,看得出來單明成對楚天羽很是不滿,原因自然就是楚天羽端着架子沒來迎接他,甚至連個讓單明成喝點茶休息會的房間都沒安排。
方如生推說最近身體不舒服,這纔沒跟着去。
方如生看到唐悠悠進來了,先是嘆口氣,隨即很無奈的道:“悠悠你那脾氣得改改了,不然你以後會吃大虧的。”
就唐悠悠這狗熊脾氣,也就是她父親還當着局長,那天她父親退休了,唐悠悠非得被人整死不可,愣頭青在社會上要不撞得頭破血流那才叫怪事。
方如生也是好意,他真不想看到自己這弟子未來撞得頭破血流,這纔沒事就勸勸她。
但是唐悠悠還是跟以前一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就沒當回事,弄得方如生很是無奈。
方如生也知道自己的話這丫頭根本就聽不進去,現在也就是楚天羽的話她還能聽得進去,並且還怕楚天羽,看來教育唐悠悠的任務得交給楚天羽了。
想到這方如生也不在糾結這些問題直接道:“剛纔單明成說了,這次手術保肛。”
唐悠悠立刻是一蹦三尺高道:“單明成這狗東西是不是瘋了?癌腫距離肛門最長還不到十公分,這麼近的距離保肛癌症復發的機率太大了,單明成難道不知道?”
方如生苦笑道:“悠悠你先別激動,其實單明成也不想保肛,但是家屬強烈要求保肛,就是爲了讓患者未來的生活質量能好一些,這點我們要體諒。”說到這方如生也是憂心忡忡的道:“可是保肛的風險確實很大。”
最後方如生長長嘆口氣道;“但這是家屬的意思,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就按照保肛的手術來做,你通知下手術室。”
唐悠悠急道:“這簡直是亂彈琴,一旦復發老爺子還能耐受二次手術嗎?顯然不大可能,這那是在救人啊,這分明是在害人。”
做了一次直腸癌根治術對一個高齡的患者來說本就是非常傷身體的事,可要是在復發的話,想做二期手術,患者的身體肯定耐受不了,要麼死在手術檯上,要麼就得死在病牀上,沒第三條可走。
唐悠悠雖然是個狗熊脾氣,但這些事卻是知道的,不管怎麼說她天賦還是不錯的,現在一聽單明成聽了家屬的話,要保肛,唐悠悠立刻是炸毛了。
方如生看着唐悠悠很無奈的道:“悠悠,這是家屬的決定,到時候你把手術同意書寫得詳細一些,着重把這麼做手術癌症復發機率比較大這條強調下,然後讓家屬簽字。”
唐悠悠急道:“方老爲什麼要聽家屬的啊?您明知道這麼做復發的機率太大了,一旦復發老爺子的命可就沒了啊。”
方如生嘆口氣道:“這些我自然知道,可這是家屬的意思,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患者的手術方式可不是我們做醫生能決定的,是家屬來決定的。”
唐悠悠爭辯道:“但是我們當醫生的明知道這麼做復發的可能性很大,就應該跟家屬解釋清楚,讓他們放棄這種手術方式啊?這是我們作爲一名醫生該做的啊,用我們的專業知識引導患者於家屬選擇最佳、最有效的治療方式,家屬畢竟不懂醫學上的事,我們在跟他溝通下啊。”
方如生突然大聲道:“夠了你別說了,家屬就是這麼決定的,單明成都沒說什麼,我們管這事幹嘛?平白惹得家屬不開心,並且這傢伙是急診科主任顧博忠的弟弟,有顧博忠在,他們能不知道這麼做復發的風險大嗎?他們肯定是知道的,既然知道,還決定這麼做,那就有他們的考慮,這件事你就不要在說下去了。”
唐悠悠還要說,但方如生卻搶在他前頭道:“悠悠你通知手術室,回頭你還得跟家屬溝通一下這費用的問題。”
唐悠悠不解的道:“費用的問題?單明成不是顧錦請來的嗎?他們自然是談好了費用的問題,幹嘛還要我去溝通?”
方如生看了看唐悠悠嘆口氣道:“你啊還真是個孩子,單明成那是誰?那是京城大醫院的大專家、大教授,上來就跟小販似的談錢,這多失身份。”
唐悠悠直接爆粗口了:“還失身份?怕是失身份別來啊,真是又想當*又想立牌坊,來都來了,直接跟顧錦說我要多少錢得了唄?非得玩這彎彎繞,他這人太虛僞,要錢還想要臉,什麼東西啊。”
方如生很無奈的道:“行了,你就別跟這發牢騷了,明天顧錦會一早就到醫院,你也早點到,你跟顧錦說山單明成的出診費是一萬五,他那兩個學生每個人給五千,另外他們要用自己帶來的吻合器,都是進口的,一個三六萬了,單明成說手術中估計要用兩到三個,讓顧錦把錢提前準備好。”
唐悠悠瞪圓了眼睛道:“我靠,這狗日的單明成怎麼不去搶?他要一萬五也就算了,他那兩個廢物學生還要五千?搶劫啊,還有吻合器,用他們的?這擺明了就是單明成從器械商那要來的,一毛錢都沒花,到這卻跟家屬要三萬六,還要用兩到三個,真特麼的不要臉。”
方如生苦笑道:“現在請京城的專家來做手術都是這樣,他們會帶自己的學生,帶相應的醫療器械,風氣就是如此,我們攔不住,這事你就轉達給顧錦就行,我估計他也找人打聽過,知道就是這個價,心裡上早做好了準備了,錢也應該準備好了。”
唐悠悠很想罵娘,但最後還是答應下來,反正又不花她的錢,不過唐悠悠還是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