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正豐堡村早已是寒風肆虐,冷得跟進了拉九寒冬似的,楚天羽披着個衣服一點都沒感覺冷,滿臉的欣喜之色,他是怎麼都沒想到蘇允君竟然回來了。
蘇允君穿得有點少,上邊就穿着一件薄薄的風衣,裡邊就一件白色帶蕾絲邊的襯衫,下邊則是一條磨砂的藍色修身牛仔褲,把兩條修長筆直的長腿勾勒得線條很是流暢。
蘇允君搓着手道:“快讓我進去,冷死了。”
楚天羽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她讓了過去,蘇允君這一離開就差不多一個月,楚天羽也沒給她那屋點爐子,只能是先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裡,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蘇允君坐在火爐旁烤了烤手,又喝了點熱水,總算是不那麼冷了,楚天羽這才道:“這麼長時間你去那了?”
蘇允君幽怨的看了一眼楚天羽後很無奈的道:“還能去那?被關在家裡了唄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差點沒把我爸我媽給嚇死,說什麼也不讓我回來,我是偷跑出來的!”說到這蘇允君邀功一般的道:“我厲害吧?快表揚、表揚我!”
楚天羽在一邊苦笑道:“大半夜你一個人偷跑出來?膽子也太大了吧?不怕出事?”
蘇允君瞪了一眼楚天羽道:“我又不傻,我讓我朋友把我送回來的。”
楚天羽立刻往外看去道:“他人那?”
蘇允君一翻白眼道:“我讓他先回去了唄,你這人事真多,我餓了,做點吃的去。”
楚天羽搖搖頭嘆口氣出去了,不多時給蘇允君端來一碗肉絲麪,蘇允君立刻雙眼冒光的接了過來一邊吃一邊道:“我走這一個月村裡沒出什麼事吧?”
楚天羽從牀底下拿出一塊地瓜放到爐子上烤,嘴中道:“沒什麼大事,就是黎天祥被抓了,他投資那個養殖場也黃了,大家情緒都有些失落。”
黎天祥多被抓了,養殖場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了,到不是王德龍一干村幹部沒想過自己幹,但出錢買牛羊讓村裡人來養這個沒問題,但是銷路問題那?這可就不是王德龍一干村幹部能解決的了,到時候可不是幾隻羊、幾頭牛的銷售問題,而是成百上千頭的銷售規模,這麼多牲畜王德龍等人真不知道賣給誰好。
村裡人本以爲有了養殖場日子總算有個盼頭了,誰想黎天祥就出事鋃鐺入獄了,判了三十多年,這輩子算是交代在監獄裡了,村裡人的希望也隨着黎天祥的入獄而破滅了,大家心情不好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蘇允君一聽大黎天祥這三個字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急道:“別跟我提他。”
楚天羽趕緊道:“不說他了,你打算怎麼辦?”這次蘇允君是偷跑出來的,她父母肯定會找過來把她帶走,出了那麼大的事她父母肯定是不放心她在待在正豐堡的。
蘇允君聽到這句話突然沒了胃口,把碗放下幽幽的看着楚天羽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想想辦法唄。”
楚天羽很無奈的苦笑道:“我能有什麼辦法?難道你父母找來,我還不讓他們把你帶走?”
蘇允君急道:“你鬼主意不是挺多的嗎?怎麼這時候沒主意了?”
楚天羽抓抓頭無奈道:“你又不是我媳婦,我有什麼權利不讓你父母把你帶走?”
蘇允君立刻羞得滿臉緋紅的道:“鬼才要當你媳婦那,我困了,我要睡覺……”說到這她站起來左右看看道:“我睡着,你睡我房間去。”蘇允君不傻,她知道自己那房間肯定冷得跟冰窖似的,她纔不想睡那樣的房間,於是就把楚天羽趕了過去。
楚天羽沒辦法,只能去蘇允君的房間裡睡,不過卻失眠了,到不是因爲房間裡太冷,而是她用的是蘇允君的被褥,上邊全是蘇允君身上好聞的體香爲,楚天羽一個火氣方剛的小夥子自然是開始浮想聯翩,有些畫面很是少兒不宜。
第二天楚天羽做了早飯跟蘇允君吃完就出門了,天一涼瞎老太太的慢性支氣管炎犯了,這幾天不但咳嗽的厲害,喘得也厲害,楚天羽每天都要過去給瞎老太太看看,給她輸液。
臨近中午的時候楚天羽才揹着醫藥箱回來,蘇允君一聽到開門的動靜立刻跟一頭歡快的小鹿一般跑了過來興奮的道:“告訴你個好消息!”
楚天羽笑道:“什麼好消息?”
蘇允君笑嘻嘻道:“我爸同意我繼續留在這做醫療支援了。”
楚天羽立刻是一愣道:“你父母不是不同意嗎?怎麼同意了!”
蘇允君神色古怪的看着楚天羽道:“你是希望我留下來那?還是不希望?”
楚天羽急道:“當然是希望了。”
蘇允君揹着手滿臉笑容的圍着楚天羽饒了一圈道:“那你就別管我用什麼辦法讓我爸答應的,總之我是留下了,以後那飯你做,衣服你洗,碗筷你刷,我專心複習。”
楚天羽一排胸脯道:“這沒問題。”
蘇允君拍拍楚天羽的肩膀笑道:“小同志好好幹,我去複習了。”
楚天羽看着蘇允君立刻的背影是長出一口氣,她總算能留下來了,不用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堅守,不過她到底用什麼辦法讓她父親同意的那?
另一邊蘇允君的家,徐莉聲音尖銳的道:“老蘇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怎麼能讓允君回去那?你就不怕在出點什麼事?”
蘇東來皺着眉頭道:“你瞎嚷嚷什麼?我不讓她去行嗎?”
徐莉急道:“怎麼就不行?你告訴我怎麼就不行?”
蘇東來無奈的道:“你自己的閨女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說了,不讓她去,她明年就不去國外留學,這丫頭可是說到做到啊。”
徐莉一下沒脾氣了,她很清楚自己女兒的脾氣,真不答應她回正豐堡,她真幹得出來明年不去國外留學。
徐莉嘆口氣擔憂道:“可她在那在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蘇東來看看徐莉笑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這次肯定不會在出事了。”說到這蘇東來把自己是怎麼安排
的說了出來。
徐莉立刻笑道:“還是你有辦法啊,這下我放心了。”
時間很快就進入到十一月,這天下午天陰惻惻的,三點多的時候下起了鵝毛大雪,蘇允君從自己的辦公室裡跑出來興奮的在雪裡又跳又叫,楚天羽站在不遠處苦笑道:“你沒見過下雪嗎?至於興奮成這樣?”
蘇允君立刻沒好氣的對潑涼水的楚天羽道:“你這人有沒有點情趣?這雪多漂亮啊,真是沒情調。”
楚天羽還真沒感覺這雪有什麼漂亮的,嘆口氣回了辦公室找出一本小說打發時間,明年的執業醫師資格證考試對於楚天羽來說完全沒難度,所以不用在看書了,現在又沒什麼病人,只能看看小說打發時間。
四點多的時候天開始黑了下來,但雪卻是越下越大,蘇允君調皮的在院裡堆個雪人,還跑到廚房拿來一根胡蘿蔔插在上邊,這會正舉着手機跟雪人合影。
柱子拎着幾個大袋子跑了進來,看到蘇允君就喊道:“蘇大夫我爸讓我給你們送點羊肉片,還有點菜,晚上你們刷羊肉吧。”
蘇允君立刻跑了過去接過柱子手裡的袋子道:“柱子代我們謝謝你爸啊。”
柱子憨厚一笑道:“謝什麼嘛?我爸的病還是你給治好的,好了,蘇大夫我先回去了。”說完柱子揮揮手轉身跑了。
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雪依舊沒有要小下來的意思,外邊冷得是滴水成冰,寒風打在臉上疼得跟刀子切似的,但是楚天羽的宿舍裡卻是溫暖如春。
屋裡的燒蜂窩煤的爐子上架着個鋁鍋,裡邊的水已經沸騰了,蔥段、薑片不停的隨着沸騰的水翻滾着,地上放着柱子他父親手工切的薄薄羊肉片,還有一些蔬菜,都是柱子父親白天去趕集買回來的。
楚天羽正在一邊調製蘸料,蘇允君眼巴巴的看着燒開的鍋催促道:“你好了沒啊?快點,餓死我了。”
楚天羽一邊攪拌着芝麻醬,一邊往裡放了兩塊醬豆腐道:“着什麼急啊?快了,快了,你總得讓我把小料調好在說吧。”
在農村別的或許不好,但有個好處就是可以有很多純天然無添加的食物,例如瞎老太太自己做的這芝麻醬,又例如村東頭張嬸用採來的野生韭花製作的韭花醬,這些東西可是城裡吃不到的,就算有,味道也肯定不如村裡人自己做的。
蘇允君突然站了起來急匆匆的往外跑,楚天羽不解的道:“你幹什麼去?”
蘇允君笑道:“我去拿好東西,你今天可有口福了。”
不多時蘇允君揹着手回來了,來到楚天羽跟前突然從身後拿出一瓶紅酒道:“鐺鐺,這可是我從我爸那偷來的,他一直都捨不得喝。”
楚天羽看着紅酒苦笑道:“但我不喜歡喝這個東西,我還是喝點啤酒好了。”啤酒楚天羽牀下就有。
蘇允君立刻一皺眉道:“沒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