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譚佳甜偷偷從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楚天羽看得出來這裡邊最少得有三萬以上的現金,看到譚佳甜偷偷的塞到前臺的抽屜裡,楚天羽就知道譚佳甜跟老人的關係比他想得還要深厚,不然不會每年都來,還給老人這麼多錢了。
不多時老人戀戀不捨的把譚佳甜跟楚天羽送了出來,幾次想要讓他們明天在來吃飯,但最後還是硬生生的沒說出口,十分不捨的看着譚佳甜跟楚天羽離開,然後才長嘆一口氣把門關上,關門的那一霎那老人好像老了十多歲,就像是要到了生命最後時刻的樣子。
楚天羽跟譚佳甜走出去十多米楚天羽突然悄悄轉身向後看去,發現老人已經把門關上了,便把譚佳甜拉到一邊道:“你有沒有感覺有些不對勁?”
譚佳甜詫異而不解的道:“那裡不對勁?”
楚天羽想了下道:“這樣你先跟我說說你跟老爺子的關係吧。”
外邊還是有些熱,譚佳甜不想在這說,左右看看發現不遠處有個販賣冷飲的小店,裡邊有各種鮮榨的果汁販賣給住在這裡的人,以及偶爾誤入這裡的遊客,小店並不大,只能擺放幾張桌子,這個點已經有一些街坊鄰居來這裡一邊喝冷飲一邊打牌了,到是讓小店顯得很熱鬧。
兩個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喝的後楚天羽就道:“現在跟我說說吧。”
譚佳甜點點頭便開始說自己一家跟方小六的淵源。
戰爭年代方小六是譚佳甜爺爺的貼身警衛員,那時候譚佳甜的爺爺也是看方小六別看人不大,但是十分激靈,也忠誠,便讓他當了自己的警衛員,那時候方小六也才十六歲。
隨着戰爭的繼續,到了方小六二十歲那年,在一場戰爭中方小六的腿被子彈擊中,在那個缺醫少藥的年代,受了這樣的傷根本就得不到有效的治療,結果他成了瘸子,當時對於方小六來說想死的心都有,但幾次自殺都被譚佳甜的爺爺及時發現。
方小六現在成了瘸子顯然不能在部隊裡待下去了,因爲他只會成爲部隊的拖累,根本就沒辦法跟部隊快速轉移,但是譚佳甜的爺爺很清楚如果這時候讓方小六離開部隊,他肯定還會去尋死,最後力排衆議,讓方小六留在了部隊,成了炊事班的一個兵,並且譚佳甜的爺爺還把自己的馬給了方小六,目的就是讓方小六在部隊轉移的時候能跟上來,不至於掉隊。
至於讓方小六去炊事班也不是譚佳甜的爺爺一時興起,而是譚佳甜的爺爺知道方小六一家幾輩都是當廚子的,方小六雖然很小就出來參軍,但這家傳的手藝確是學個八九不離十,那個年代的孩子可跟現在不一樣,那個動盪的年代中家裡的孩子很小就會跟父母學家裡傳下來的手藝,也正因爲如此方小六纔在十六歲的年紀幾乎就把家裡祖傳的手藝學到手了。
而方小六的老家就是鎮海市,他現在住的房子就是當初他父母的,只不過他們家就剩下他一個了,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部死於戰爭,在戰爭年代這樣的慘劇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打那後方小六就跟着譚佳甜的爺爺南征北戰,一直就負責譚佳甜爺爺的飲食起居,一直到了解放後方小六還是譚佳甜爺爺所在部隊的炊事員。
後來部隊改革方小六退伍,譚佳甜的爺爺就給了他錢,讓他回到鎮海市把家裡的房子重新修建好,用自己的手藝開個飯館在娶個老婆生幾個孩子,但方小六回來後到是把自己的房子修好了,就是剛纔楚天羽跟譚佳甜吃飯的那棟竹樓,這麼多年在方小六的精心照顧下,這座竹樓已經堅固並且冬暖夏涼。
不過方小六卻一直沒結婚,只是在改革開放後開了這家醉鄉樓,那時候譚佳甜的爺爺也退了下來,沒年都要來鎮海市療養,而方小六的小餐館就成了譚佳甜爺爺,以及一干療養院療養的老首長的定點食堂,十幾年就沒變過,只是隨着這些老兵的故去,來這裡吃飯的人越來越少,最後也只剩下譚佳甜的爺爺。
但是譚佳甜的爺爺兩年前也故去了,來這裡的就只剩下譚佳甜了。
譚佳甜之所以會說鎮海市的方言首先是打小就跟爺爺來這裡度假療養,整個暑假幾乎都待在這裡,小時候在這裡還有很多小朋友陪她玩,有語言環境,在加上方小六教她,結果就是譚佳甜一說本地話,連當地人都會認爲她就是本地人。
每年譚佳甜來都會偷偷留給方小六幾萬塊錢,這些錢可不是她跟父母要的,而是她自己賺的,她可是當紅主播,遇到土豪一個晚上刷禮物的錢可都不只這個數。
但是這些錢方小六並沒有用,而是都捐了出去,連帶着他開飯店的盈利,除了留下自己吃喝用之外全部都捐了出去,有一部分是捐給了偏遠山區沒錢上學的孩子,有些則是捐給了戰爭年代方小六那些死去戰友的家人們,不誇張的說這些年方小六光是捐助當年戰友家屬的錢就高達一百多萬。
一百多萬對於有錢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了,這筆錢甚至能在房價低一些的三四線城市買個小平米的房子了。
譚佳甜曾經問過方小六爲什麼賺到的錢不用在自己身上,讓自己過得更好一些,方小六跟她說他現在就過得很好,有地方住,有得吃,還有個小飯館,但是他那些在戰爭中死去戰友的家屬很多甚至飯都吃不飽,尤其是在改革開放初期那會,這些烈士家屬,尤其是生活在偏遠山區的,吃不上飯是很正常的事。
就算到了現在也有一小部分人依舊處於溫飽線以下,他們是烈士的家屬,他們的親人爲這個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死在了戰場上,但是他們的家人不該過這樣的生活,別人不管,他方小六要管,不能讓自己的戰友在下邊比不上眼、寒了心。
聽到這的時候楚天羽向醉鄉樓的方向看去,他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有這樣一名令人肅嚴起敬的老兵,他或許沒什麼文化,或許是個瘸子,但很多人跟他比,都沒他高大。
譚佳甜說完後道:“我說完了,現在你該跟我說說到底哪裡不對勁了吧?”
楚天羽苦笑道:“我早就得到了通知要跟老首長們來鎮海市療養,所以我看過天氣預報,剛纔老爺子說前幾天連着下了好幾場大雨,但是天氣預報上可不是這麼說的,鎮海市已經最少半個月沒有降雨了,既然沒有降雨房屋怎麼會漏那?
在有你那看竹樓是幾十年前建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很是堅固,這說明什麼?說明老爺子平常很注重竹樓的養護,不然這竹樓也不可能保存到現在了,既然是這樣就算是下雨了,怎麼會漏雨那?”
譚佳甜好看的眉梢立刻皺了起來,她差異的道:“我那年來都是住在這裡,方爺爺不可能不讓我住,這裡邊肯定有問題。”
楚天羽點點頭道:“是啊,你們關係這麼好,他根本就是在把你當親孫子看待,你一年纔回來一次,他怎麼可能不讓你住在他那?”
譚佳甜抓抓頭道:“到底出了什麼事那?”
楚天羽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剛去那會,你問老爺子最近問什麼沒營業,我看老爺子臉色有些難看。”
譚佳甜歪着頭想了一下道:“有嗎?我怎麼沒注意到?”
楚天羽笑道:“你光顧着高興了,而且老爺子也不想讓你看出點什麼,所以很快就換了表情。”
譚佳甜突然站起來道:“不行,我得過去問問方爺爺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完就要走。
楚天羽趕緊站起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道:“剛纔老爺子都不願意對你說,還百般隱瞞,你現在過去問他就會跟你說了?難不成你還想對老爺子用刑訊逼供的手段不成?”
譚佳甜一把甩開楚天羽的手,被他氣笑道:“我怎麼可能對方爺爺用什麼刑訊逼供的手段?你胡說八道什麼?”說完又皺緊了眉梢坐下道:“我去問他不說,那怎麼辦啊?方爺爺肯定是越到難處了,我必須得幫他,要是讓我爸知道我明知道方爺爺可能遇到難處了,卻不幫他,肯定要打斷我的狗腿。”
楚天羽低頭看了看譚佳甜白皙潔白還修長的美腿道:“你這狗腿到是挺白的,還挺細。”
譚佳甜立刻給了楚天羽一拳頭道:“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快幫我想想辦法,快點。”
楚天羽左右看看道:“這裡住的都是老爺子的街坊鄰居,我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他們應該知道。”
聽到這譚佳甜立刻是眼睛一亮突然一拍桌子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