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結束以後就是下午六點左右了,本來領獎的幹警們都吃飽了喝足了,就琢磨打道回府了,但是據傳局長大人喝的不省人事,上炕都費勁了,還上啥車啊?。
局長大人走不了了,大家就不敢走,問了辦公室主任許建啥時候回去,許主任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急啥啊,該走的時候還能把你撇下啊?閒吃蘿蔔淡操心。
大夥兒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得了,該幹啥幹啥,等局長醒酒了再說。大夥兒於是在大客車上三五成羣的打撲克,還有不少傢伙正好來了市區了,走親訪友的,給家裡媳fù孩子老爹老孃買點禮物的,反正幹什麼的都有,完全是放羊化作業。
辦公室主任許建雖然搪塞了大夥兒一把,但是說實話他也mí糊着呢,江風喝得都快站不住了,讓商科長扶着走了,但是局長臨行前再三囑咐,幹警們不管幹啥,但是就是不能走。
許建並沒有在意,只是表面上糊弄着承諾保證服從命令。但是心裡是不以爲然的,這肯定是局長喝多了順嘴說胡話呢,當不得真的。
不過琢磨了一會兒許建差點嚇出了一身冷汗,會不會是局長藉機試探咱老許聽不聽話呢?。假設要是真的把隊伍帶回去了,結果局長醒酒了火兒怎麼辦?。到那時候咋解釋?能說“局長你喝多了,我以爲你是說醉話呢”嗎?。
碼了隔壁的,要是這樣說的話,估計這個主任算是幹到頭了,這不是拿局長不識數嗎?。好像是你比局長聰明似的,凡是比領導聰明的下屬下場一般不大好,比如韓信、楊修。
當然了除非領到導懷四方,有容人之量,但是這樣的領導畢竟是少數的,劉備是少數的,劉邦纔是主流啊。
諸葛亮倒是比劉備聰明並且劉備也沒除掉他,但是劉備的心腹兄弟關張二人、外加耿耿忠心的趙雲纔是統兵大將,諸葛亮只不過是總參謀長罷了,並不直接神印王座統軍,這樣一來威脅就小多了嘛。
更何況即便是這樣的話,劉備白帝城託孤的時候還敲打諸葛亮呢,劉備說“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這話tǐng有意思,劉備在衆多文武大臣面前給諸葛亮定了一個前提,那就是劉禪不才,你才能代替他,但是對於皇上這個職位來講,什麼叫不才啊?。
皇上玩玩宮女妃子就叫不才了?很明顯不是嘛。除非達到天災**大集合,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地步,才能叫不才,很明顯就是讓劉禪放開了折騰,
他也折騰不出那麼多huā樣嘛,所以劉禪必定是有才的。
並且劉皇叔乃是漢室宗親,景帝閣下玄孫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根證一苗一紅啊,外加仁義播於四海,愛民如子之名聲天下傳揚。禮賢下士對諸葛亮三顧茅廬,爲天下士子爲止讚歎。諸葛亮要是搶了劉皇叔兒子的皇位,必爲天下人唾棄蜀中文臣武將廣受劉皇叔厚恩,也不會跟諸葛亮走嘛。
得民心者的天下,諸葛亮要是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那還能成爲千古傳唱的武侯嗎?。
許建現自己的理論功底太紮實了,馬上從歷史中吸取子精華正所謂以史爲鑑面向未來啊,歷史啊歷史,就是寫在紙上的當代史,古今都一樣,永遠不過時。
許建得出結論以後,馬上通知客車司機,沒有他的命令堅決不準走,這樣就好了嘛,司機不開車,誰也走不了。
之後許建又去拜訪了一下市局政工處的李銀生主任,當初江風去青藍區分局的時候,李銀生就告訴許建要記住跟緊了江局長,許建果然照辦了,現在好處來了,江局長不是許諾把他調到區府辦當副主任去嘛。
許建前思後想的時候,江風乾嘛去了呢?。從商大美妞把江風扶到車上的時候江局長的酒就醒了,本來還想回家和商大美妞溫存一會兒呢,結果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薛況通知江風說張部長在新城賓館呢,讓江風趕緊過去一趟,張部長有召,江風馬上跟着薛況過去了,一路上江風是膽戰心驚啊,自己心裡有鬼自己知道啊,萬一張部長問起破案細節江風就不好說了,戒指那事兒打死不能說,就算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啊。
一路上江風也沒有想出妥善的應對措施,只能到哪河脫哪鞋了。
江局長mímí噔噔跟在薛況身後走進賓館,薛況看着江風hún不守舍的樣子以爲江風是沒有接觸過張天豪部長,所以心有疑慮呢,便低聲笑道:“師弟啊,放鬆點,不用緊張,張部長還是很和藹的,況且張部長還是很欣賞你的嘛”。
江風低聲笑道:“多謝師兄提點”。
到了張部長所在的套房門口,薛況有節奏的敲門,得到屋內人允許之後便推門進去了,江風緊隨其後也跟着進屋了。
薛況笑道:“部長,江風同志過來了”。
“嗯,坐”張天豪一身便裝斜躺在窗邊的躺椅上,捧着一張報紙讀的津津有味兒,並沒有過多理會江風,江風便自己自低眉順眼的虛坐在靠牆的沙上。腦袋裡已經不在考慮對策了,根本就是束年無策。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張天豪放下手中的報紙,抻了抻身板之後溫和的道:“等煩了?”。
“沒有,沒有”江風連忙笑着迴應。煩到不煩,關鍵是有點忐忑啊。
張天豪沒有說話,側身mō起身邊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後又拿起桌上的小熊貓,江風眼疾手快的走上前去幫着點上,張天豪似笑非笑的撇了江風一眼,把煙盒往江風這邊推了一下。
江風倒是沒有裝假說不會,而是笑嘻嘻的也點上一顆,張天豪指了指沙笑道:“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要緊張嘛,坐啊”。
江風老老實實的回到沙上坐下了,只聽張天豪笑道:“你整理的那個追捕經過我看了,因爲這個一號大案意義非凡,卷宗必須儘量詳實,所以呢,藉着這個機會找你當面聊聊”。
張天豪的語氣輕緩爽朗,但是語速很快,並且毫不拖泥帶水的直點戲一肉,江風當時就有點méng,只能擰着頭皮道:“說實話,這次有很大的偶然在裡邊,我頂多算是碰巧了”。
張天豪靠在椅背上抽了。煙,搖搖義道:“年輕人過分謙虛就是虛僞了,即便是碰巧遇上了這個犯罪團伙,但是能把他們制服也是一種能力嘛,證明你的隊伍是一支敢打硬仗的隊伍,並且你在山中的指揮很出sè啊,準確及時並且卓有成效,這就值得學習,談談經驗”。
江風裝作沉思了一下道:“主要原因就是地形有利,上山只有三條路,並且相比較犯罪分子來講,我們更熟悉地形。經我們的同事綜合研究判斷,他必然是是走中路上山的,當然了,我們也做了兩手準備,並派一支小分隊從左路上山,幾路並圍追堵截。至於您說指揮的問題,其實我頂多就是起了一個協調的作用,還是直接神印王座參與追擊的同志們熟悉地形經驗豐富,這才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張天豪皺了皺眉。對江風的回答很不滿意,很明顯這個小傢伙兒言辭閃爍之間是在掩飾一些東西,張天豪定眼看着江風,把江風看的有點心虛了,但低頭躲閃就更假了,江風只能裝做不卑不亢的對視。
張天豪不準備給江風留躲閃的餘地了,直指問題關鍵的道:“據我瞭解,你曾經給追擊的三支小分隊下過命令,嚴禁他們擅自行動,必須通過對講機按照你規定的路線走,有這事兒”。
江風苦笑了一下點點頭道:“有!”。
張天豪點了點頭,對江風這回老老實實的承認還是滿意的,又接着問道:“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在山中一步沒動,你怎麼就能準確的找到犯罪分子的位置呢?。並且你還要知道小分隊所在的位置,這樣才能指揮追擊嘛,並且我研究過你們彙報上來的材料,每一步的追擊都能成功的在犯罪分子的外圍形成閉合包圍圈,基本上算是甕中捉鱉了。
這是什麼技術呢?能否貢獻出來讓更多的同志們掌握之後提高刑偵水平來造福廣大姓呢”。
江風有點受不住了,襯衫後背隱隱有些溼了,鬆開脖領上一顆襯衫釦子,心裡琢磨着爲今之計只能把封衝推出去了,小舅子啊,姐夫也是沒辦法啊,還要靠你撐一撐場面了,江風馬上站起來臊眉搭眼的苦笑道:“報告張部長,我要向您承認錯誤”。
江風這麼一弄,張天豪還有點意外,張天豪早就現這裡邊有貓膩了,但是江風還要承認錯誤,這就意外了,便揮揮手道:“不要講這些形式主義的東西,直接神印王座說問題”。
“嗯”江風答應一聲之後嚥了。唾沫低聲苦笑道:“這次之所以能這麼順利,還有一個人功不可沒,但是他卻沒有出現在立功受獎的名單上。我的司機叫封衝,是我的一位好朋友的弟弟,由於我的這位朋友擔心我的個人安全,所以把他弟弟派來了。他的本領非常強大,我就是依託他傳回來的信息進行指揮的,至於他是怎麼偵查得知犯罪團伙和追捕小分隊的具體位置的,我就不清楚了。他是總一參警衛局的人,在我們這裡掛個名,可以說這次能成功他有很大功勞,當時出於他身份的特殊xìng,所以並沒有出現在卷宗上,這一點是我隱瞞了事實”我要向您承認錯誤,還請你責罰”
“總參的人?”這個信息是出於張天豪意料之外的,沒想到這裡邊竟然還有總參的人在參與。從江風話裡話外的意思看,這位總參的同志是出於江風的sī人關係纔來的,但是問題又來了,江風只是一個科級幹部,身上又沒有國家機密,這麼會用總一參的人來保護呢,很明顯大材小用了嘛。更何況總參什麼人能讓總一參的人擅離崗位而貓在這個小縣城呢?。想到這裡張天豪便遲疑着道:“你說的這位總一參的同志是誰?你的這位朋友又是?”
張天豪的級別和職位在這兒擺着呢,問這個問題並不違規,中一央一警衛局是多頭掛靠,在辦公廳裡叫中一央一警衛局,在總一參叫總一參警衛局,在Ga部的序列上叫第九局。
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江風只能擰着頭皮編下去了,便道:“這位立功的同志叫封衝,我的朋友她叫董瑜,董瀾城將軍的女兒”。
“哦!”張天豪抽了。煙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笑道:“原來是瀾城將軍的女公子啊,怪不得能使動總參的人呢,這位立功的同志就是他們家董老太爺的那個小柺棍,有警衛局編外第一高手的稱號,小夥子的確是很厲害”。
江風嘿嘿笑着,沒承認也沒否認,言多必失,lù出馬腳就不好了。
張天豪看着江風的窘迫樣兒,便打趣兒道:“瀾城將軍家的女公子對你不薄啊”。
江風苦笑着道:“她在新城中行工作過,我們關係很好”。
張天豪玩味兒的看了江風一眼之後,搖搖頭看着窗外道:“你小子啊,就沒有一句實話,前幾個月你在京城鬧的動靜那麼大。當時那個小
丫頭就跟着你跑前跑後的,還能瞞過部裡嗎?”
江風撓撓腦袋笑道:“您都知道了啊,再往下是啥關係我就不敢說了,怕您罵我”。
張天豪瞪了江風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小子是真能闖禍啊,不過方英明的確是害羣之馬,收拾一下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這麼一說江風可算是鬆了一口氣,總算用把眼前的事兒糊弄過去了,不過江風也清楚,張天豪應該是知道他說話了的,只不過看這架勢張部長不打算深究了,便笑道:“那次我也是被逼急了才那麼幹的,不過幹完了現事情不好就連夜跑回來了,跑回來之後可算躲過一劫”。
張天豪瞪了江風一眼之後,淡淡的道:“躲過一劫?弊有那麼容易呦,方英明的奶奶去部裡告狀,齊經理和平韓都把招呼打到部長那裡去了,這纔算完事兒”。
江風嘿嘿笑着道:“妙妙姐和虎子哥沒跟我說啊,真該好好謝謝他們”。
張天豪把菸頭掐滅,笑道:“你小子,一張嘴就謊話連篇,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青藍區這麼大你怎麼就知道逃犯一定會往架子山跑呢?”。
這回江風不用撤謊了,馬上斬釘截鐵的道:“段廳長打電話告訴我的,讓我去架子山堵着,我就去了”。
江風心裡腹誹,舅丈人啊,誰讓你總罵我的,也背一回黑鍋。
不過這也不算江風黑段老闆,關鍵是段老闆的確告訴過江風犯罪分子很有可能逃往架子山,至於說犯罪分子真的這樣幹了,只能說段鐵經驗豐富猜出犯罪分子的套路了。不過江風是不會承認他經驗豐富的,在江風心裡總是很yīn暗的把段鐵定位在最初的生產隊長層次上。倒不是江風自視甚高,瞧不起生產隊長,只不過是段鐵老罵江風,江風不敢反抗,只能在心裡玩阿,有機會就黑他一把。
當然了,江風自然知道段鐵和張天豪sī交極好的,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出賣便宜舅丈人。
“段鐵告訴你的?”。張天豪就猜到江風會撤謊,但是沒想到江風一點沒含糊,直接神印王座把大帽子扣在段鐵頭上了,這個〖答〗案有點出乎意料啊。
“嗯,就是段廳告訴我的”江風是打定主意給段老闆找點事兒幹了,一口咬死了。
張天豪點點頭,揮揮手道:“先這樣,臭小子,算你méng混過關了”。
江風大鬆了一口氣,如méng大赦,馬上恭謹的道:“那部長您先忙着,我就不打擾您工井了”。
張天豪揮揮手不耐煩苒道:“去去,小猴子,沒有一句實話”。
江風馬上跑出了,到了門外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扯了扯襯衫,馬上叼上一顆煙,大口大口的吸着,外間的薛況看着江風這樣兒就笑道:“怎麼了這是?跟水煮了一樣,衣服都溼了?”。
江風抹了一把汗,搖搖頭苦笑道:“張部長的問話太犀利了,我有點害怕啊”。
薛況拍了拍江風的肩膀,又從兜裡拿出一張卡片笑道:“部長還是很和藹的,你是接觸的次數太少,便有壓力了,小師弟啊,明天一早我們就走了,給你一張名片,有事兒隨時可以找師兄”。
薛況的名片是很簡單的硬紙板,上邊只有一個名字兩行號碼,江風把名片踹在襯衫的兜裡,笑道:“師兄我也沒有名片、、”。
薛況搖搖頭笑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的電話了,剛纔lùlù姑娘在等你的時候我從她那裡知道呢,有機會咱們還會再見的”。
江風笑道:“那祝師兄一路順風”。
從樓上下來,商大美妞正在大廳來來回回的踱步,坐臥不安。川、
臉上盡是擔憂之sè,頗有點抱病西子的美感,看見江風從樓上下來了,馬上一臉愁容都消失不見,小跑來到樓梯口有心緊張的道:“和張部長談的怎麼樣?”。
江風心說嚇出一聲冷汗啊,但是在商大美妞面前江風是不會承認自己的糗事的,馬上裝逼着道:“談完了,張部長對我的評價很高啊、、、”。
“你可算了”商大美妞掐了江風一下,撇撇嘴道:“撤謊都不打草稿,林正大哥都跟我說了,人家張部長說你們交上去的卷宗太過粗糙,這才把你叫過來的”。
江風被戳穿了也不惱,摟着商大美妞的小蠻腰趾高氣昂的大踏步的往前走,商大美妞略一羞澀便任江風摟着了。
走到外面看着闌珊夜sè,心裡暗自盤算着今天晚上的行動,驀然江風想起了狗肉將軍的一句名詩“大炮開兮轟他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