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義良當然知道閨微想要說啥,天非就是要把他們局長常明亮sāo擾唐婉兒的事兒抖摟出來,雖然閨微和唐婉兒的關係很要好,但是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少一事兒不如沒事兒,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常明亮有一天知道是閨微在中間遞的話,這筆爛賬少不得就要算到田義良頭上。
雖然田義良這個財政口的一把手未必就怕了他垂管單位的常明亮,雖然常明亮在國稅系統有點實力,但是在地方上,田義良不怵他。
但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仇家少堵牆,更何況這玩意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啥時候就用到人家了啊?。
不過一直很聽話的閨微這次好像有失控的架勢,想了又想便下定決心將了江風一軍,江局長當即就表態說話算話,閨微也不含糊,馬上就拋出了一個要命的消息道:“今天省國稅局內審處的一個副處長就在咱們青藍區調研呢,今天中午的時候常明亮把小婉兒叫去了,說讓小婉兒陪他一塊兒去招待,誰不知道他常明亮安得什麼心啊?。小婉兒不想去,常明亮就威脅說不去的話,就等着發配鄉下好了,可是現在小婉兒都已經被髮配到傳達室看門去了,再往下發配,那就離走人不遠了,去了鄉下孩子上學怎麼辦?江局長,您是好人,也有這個能力,就算看在你們死去的老局長邵豪的面子上,這事兒您得給主持一個公道啊,邵豪要是還活着,借他常明亮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幹,現在他不就是看着邵豪不在了,就來欺負孤兒寡母嗎?”。
江風很惱火,點上一顆煙之後直接神印王座把打火機往桌上一拍冷冷的道:“碼了隔壁的,他常明亮欺負我們ga局無人啊你現在就去打聽一下他們在不在一起,在一起的話,在哪裡幹什麼呢?”。
“嗯,我現在就問”閨微從小挎包裡掏出手機來要給同事撥電話,田義良是真有點生氣了但是還不敢明面上呵斥閨微,只能在桌子底下連連的用腳踢着閨微,但是他一踢閏微就往邊上躲,實在躲不過了,竟然起身跟江風歉意的點點頭,往門口走去了,手上卻還是按部就班的撥號,態度很堅決。
江風一看田義良的臉就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冷冷的咳嗽了一聲,目光灼灼的盯着田義良看,田義良當時就不敢亂動了,訕訕的笑着,腳底下的小動作也沒有了。
房間裡一時間倒是寂靜下來,田義良在心裡期盼電話打不通,好免去點麻煩。江風抽着煙靜靜的等消息。
心情最複雜的莫過於桂涵了,話說這個區長大人聽見那個唐婉兒去陪酒了就不高興了,看這意思還要替唐婉主持公道。可是區長大人忘了,現在他的身邊也有一個女孩兒是被強迫來的,正在陪他喝酒呢!。
桂涵也希望有一個男人能爲她tǐng身而出,
讓她不在被隨隨便便的也被拉出來陪酒,甚至陪chuáng。可惜啊,這個男人現在是沒有了,以後有沒有還是個未知數,即便有的話,那個男人有沒有阻止這一切發生的能力也是未知數!。
但願吧!桂涵只能靠祈禱佛祖保估了!。
沒多長時間,閨微推門進來了帶着幾分急迫的道:“江局,打聽清楚了,碧湖飯莊二樓777號包廂小婉兒還是去了,據說去了有一陣半了舟看?”。
江風點點頭,把菸頭按在桌面上掐死,面是mō出電話來撥了一個號碼淡淡的道:“金鼎閣,現在就來接我!”。
“區長,你這就走啊?“聽說江風要走,田義良心頭很是惱火,嫌閨微多管閒事兒,老子的事兒還沒說呢,你就把人給我弄走了,輕重緩急你閨微都分不清楚了?老子培養你好幾年就是讓你給我壞事兒的啊?。
江風放下電話,看了看田義良道:“老田,趁着車還沒來的這段時間說說你的事兒,這次的事兒我知道不是出自你本心的,至於身後是誰在使壞,總跑不出去那幾個人去,我心裡也大概有譜,你要是願意說呢,就你說,不願意說呢,我也不勉強,我就告訴你一點,往後啊,你要是幹了貪樁枉法的事兒我也不會理你,但是如果是有人故意難爲你,解決不了的話,給我打電話,明白了嗎?”。
田義良沒想到這個結果竟然比想象中好了不止百倍,而且還沒有付出什麼代價,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兒啊,尤其是江風並沒有逼問這就給了他很大的輾轉騰挪的空間。而且還給了他一個承諾,那就是往後你要是在那個圈裡混不下去了,那就來投奔哥吧。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後路啊。
田義良覺得江風不想打嘴炮許空頭承諾的,不過越是這樣,田義良越有點吃不住勁兒,一股子良才得遇明主的感覺油然而生,腦袋一熱田義良脫口而出道:“區長,賴〖書〗記找我談過話,我拒絕了,但是、、、俟,人微言輕啊,希望區長您別怪罪!”。
江風笑了笑,沒說什麼,端起手邊的酒杯和田義良比劃了一下子,直接神印王座一口悶了,江風雖然沒說話,但是田義良知道江區長對這個〖答〗案還是很滿意的。
正所謂啥也不用說了。都在酒裡呢!。
田義良神情亢奮的乾了杯中酒,大大咧咧的擦了擦嘴邊的酒漬,放下酒杯有點忐忑的道:“區長,恕我多一句嘴,他們有五票啊,將近半數,而您這邊則稍顯、、、,那啥,您萬不可掉以輕心啊,還是穩妥爲上,是不是讓市裡邊打個招呼?”。
這話一說出來,就代表田義良的立場了,這是往後要跟江區長混了啊,江風十分高興,雖然田義良不見得死心塌地,但是沒關係,只要有一定程度的好感就可以,慢慢磨合唄,時間會檢驗一切東西,無論黑的白的,是人是鬼。
“放心吧,老田,上午宣傳部姚部長邀請我去坐坐,聊得比較愉快”江風的笑眯眯的拋出一個重磅炸彈,這意思就是咱這邊又有一票生力軍。
老天頓時放了一大半的心,這就說明兩方是妾對五的力量,誰也不能壓倒誰,至少能立於不敗之地。剩下的較量就在唯一剩下的一位常委身上了,就看人武部長楊海東怎麼選擇了。
按照楊海東在常委會上的一貫表現他因該是投棄權票的,最起碼不會反對。不過就算這樣還是有點讓人不放心,這就呈現僵持之勢了啊,這樣也沒有達成目標啊。江區長要的是通過提名啊,那就必須取得楊海東的支持,對,必須讓他投贊成票,棄權都不心田義良皺了皺眉頭道:“區長,我琢磨着不怎麼穩妥啊,要不要溝通溝通?。楊海東那人我不知道區長了不瞭解,反正不太好說話,當兵當傻了,特別不近人情。那啥。我有個表兄和楊海東是同班同學,還是同桌,關係比較好。這層關係不知道將區長用不用得上”。
其實田義良知道人家江區長肯定會有更直接神印王座更給力的方式來做通楊海東的工作,但是他有關係是他的事兒,咱提出來建議是顯示咱的盡心盡力,這並不矛盾。
江風也在感嘆,小城鎮就是這樣,人和人之間七勾八扯的肯定能拉上點關係,人際關係更復雜。田義良提出的關係雖然有點遠,但是有些時候千萬不要小看一些社會關係,有了一些關係,那就有了接觸的臺階,有了一個路徑。在這個路徑基礎上,在狠狠的砸上一筆錢,大多數的時候錢都能通神,辦事兒不久有譜了嗎?,
“老田啊,不要擔心,靜觀其變好了,有些時候啊,有點神秘感不是更好嗎?咱們拭目以待吧”
江風把玩着酒杯,說完這句廢話以後就不再言語了。這在田義良看來頓時有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棍氣質。
田義良也知趣,有些秘密領導不說下屬就不問了,除非是領導故弄玄虛講故事需要聽衆的時候,才需要下屬做出配合。至於領導什麼時候說的是隱sī什麼時候是在講故事,這個就需要下屬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了,大家常說的悟xìng,悟xìng,就是體現在這一環。
現在不少上市公司都有獨立董事這一職位,什麼叫獨一立董事?。
那就是在公司外面很獨一立,在公司裡很懂事兒!。
做官和經商,出了領域不一樣深度不一樣之外,還是有很多共同之處的,太祖爺說過有人羣的地方就有鬥爭,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都是小霸王其樂無窮!。
沒多長時間,底下就響起了汽車鳴笛聲。江風知道這是封衝到位了,便站起身來拍了拍田義良的肩膀笑道:“老田啊,今天謝謝你的款待,不錯,不錯1”。
“區長過獎了,過獎了,只要您喜歡了,我老天隨時去接您來嚐嚐,這家店是我弟兩口子開的,我弟妹小玲一手家常菜還真是不錯呢”田義良聽見領導連用了兩個不錯來表揚他,心裡都樂開了huā了,眯着眼睛一副笑嘻嘻憨態可掬的樣子,比國寶還國寶。
江風點點頭,直接神印王座拿上手包下樓。田義良和嚴微還有桂涵跟在身後相送,到了一樓樓梯口處,江風揮揮手,頗有深意的看了田義良一眼,笑道:“非常時期,不用送了,回去吧”。
田義良一愣,剛想說不送怎麼成?不過他馬上就明白江風的意思了,那就是兩人的關係現在還不宜吵吵的滿世界都知道,還需要保密。
這是讓咱老天做那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徐庶啊?想通了這一節,田義良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道:“感謝江區長信任,不過區長不怕我沒做成徐庶徐元直,反而做了那詐降的*澤*德潤?”。
江風搖搖頭道:“老田三國讀的不錯啊,不過我非曹操,雖然也幹過殺人的事兒,但是咱畢竟沒有夢中好殺人的嗜好,多慮了,多慮了。
人說生子當如孫仲謀,我雖然不敢與做領江東六郡八十一州的孫仲謀相比,但是安知老田你不能成爲我江某人的闋德潤?”。
江風一席話說得看似是在讓田義良安心,但是其實話語之中暗藏機鋒,你田義良若敢坐那詐降之事,那就怪不得我江某人夢中好殺人了!。
其實江風還有一句話沒說,你田義良既然熟讀三國豈能不知道武鄉侯死後尚能遺言於馬岱,誅殺反骨仔魏延,安知咱就沒有馬岱馬丁琳(馬岱字丁琳)?。
須知馬丁琳(嗎丁啉)專治魏延(胃炎)!。
江風雖然一直以草莽的形象示人,但是咱也是讀過書的好不好?。
俗話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江風無疑是一個有文化的又披着制服的流氓但拿出來這三樣的任何一樣威力都不大,但是三者聚合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足可以殺人如草不聞聲!。
田義良一時間還沒有太消化江風話裡隱藏的含義,只聽出了字面的意思,便有些小感動,重重的點頭沉聲道:“感謝區長對俺老田的信任,我也不多說了,說得到那就是打嘴炮沒啥意思,您看行動吧!”。
江風夾槍帶棒的又是安撫鼓勵又是暗加威脅,這就是打一棒子給顆甜棗,既然棒子都打了,甜棗咋能不給呢?馬上開始風管許願了,便笑着點頭道:“不要有壓力,你老田正值盛年,早晚有你施展的舞臺!
好好準備吧!”。
這個時候就是領導吹牛逼了做下屬的就不能再木訥了,田義良當然知道這一層,馬上湊趣道:“那我老田可就等着呢,等那大風起時,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啊!”。
不愧,是熟讀三國的田局長啊,這個財政局長做賬有一手做人也不賴,拍馬屁更是得心應手,信手拈來。即拍的文部部,一點餿味都沒有,又暗含了江風名字中的風字正所謂大風起時,不就是在祝願江風區長掛起一陣大旋風嗎?。
江區長可是有文化的流氓,自然聽懂了田義良的意思便笑道:“恩,那就現行別過了不送了”。
接着江風便徑直下樓婁上封衝的牧馬人奔着閨微提供的地址疾馳而去。
金鼎閣裡邊,田義良站在門口注視着江風遠去的身影良久不語。
桂涵跟表姐閨微使了個眼sè便去了衛生間,小姑娘也知道表姐和便宜姐夫肯定有體己話要說,自己不適合在場,便躲了出去。
果不其然,桂涵一走,閨微便低聲道:“老田,咱們來的時候不是說賠禮道歉嗎?怎麼半路又要投靠他了呢?你是一時衝動還是深思熟慮的?你這樣可就是正式的連區長分道揚鐮了啊?那邊能放過你嗎?”。
田義良咬了咬牙,憤憤不平的道:“我不這樣他們就能放過我嗎?
這次可以讓我上擂臺,下一次搞不好就是上法場了!。許他們背信棄義,就不許我另明主?這是什麼道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簡直是豈有此理”。
閨微被田義良的表情和話語嚇了一跳,欠了欠身子,有些嗔怪的道:“你別生氣啊,我又不會害你,你跟我置什麼氣啊?”。
田義良皺着眉頭,有些無可奈何的道:“小薇啊,你今天已經害我了啊?你還不知道嗎?爲啥告訴江區長唐婉兒的事兒啊?咱們這不是平白的結了常明亮這個仇家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兒不如相安無事啊!”。
小薇有些惱怒的瞪了田義良一眼道:“哼,我這還不都是爲了你?”。
田義良非常不解的嘆氣道:“爲了我?你這是給我找仇家呢,哪是爲了我啊,姑奶奶啊!”。
小薇道:“你想投靠江區長對吧?”。
“是啊,沒錯!”田義良馬上點頭。
小薇循循善yòu的道:“既然你想跟着江區長,那就必須要在工作之外建立更親密的sī人關係,這樣才能對工作有一個更良xìng的促進,有了好事兒江區長才能想起你來,我說的對不對?你考慮到這一層嗎?”。
“對對,你說的都對”田義良點點頭,回頭看了看,四周沒人,才嘿嘿笑道:“那啥,小桂不就是我的殺招和伏筆嗎?”。
小薇瞪了田義良一眼,嗔怪的道:“我表妹可是清白人家的閨女,你就這麼想讓我表妹去給人當二奶?你安的是什麼心啊?”。
田義良老臉一紅的道:“我這, 我這不是按照你的套路建立sī人關係嗎?如果江區長和小桂走到一起,那我們倆可就是連襟了,這關係不夠親密嗎?”。
“你這呆子,你沒看見江區長都沒正眼看小桂嗎?”提起連襟小薇臉一紅,嗔怪的回了一句。
田義良回想一下整場飯局的場景,的確是這樣,一想到自己的殺招有失效的可能,田義良就有點慌了,着急的道:“對,你說的對啊,但是那咋辦啊?”。
“你沒看見江區長提到小婉兒的時候那惘悵的樣子嗎?你看我一提小婉被欺負了,江區長都恨不得剮了常明亮嗎?小碗兒那模樣,常明亮喜歡,別的男人也惦記啊,江區長血氣方剛的年紀,能不喜歡嗎?”。
田義良嘆了口氣道:“道理倒是不錯,可是我和唐婉也不熟悉啊,借不上光啊!”。
“哼,這不是有我你嘛,我和小碗兒親如姐妹,小婉要是知道是我幫她通風報信避免了常明亮的毒手,她豈不是更感謝我?。咱們要是再能把江區長和小婉兒湊到一起,江區長能不感謝咱?到那時候你還愁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