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徐少帥的乾貨
其實周沛凝早就該下班兒了,但是呢,一直在等江風,所以就沒走,現在花燈出上剛剛好,小周書記連車都不坐了,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市委大院,伴着朦朧的夜色,慢慢悠悠的步行往家走。
到了外面,沒人認識的地方,小周書記大大方方的拉着江風的手,像個正在熱戀中的小姑娘,一步一跳的,歡快無比。銀鈴般的歡快小聲灑遍了大街小巷。
小周書記倒是很有興致,邁着小高跟兒噔噔的在前邊跑,一頭墨玉般的長髮隨風飛揚,美不勝收。還幾步一回頭的讓江風來追她,江風可沒啥興趣兒和她玩兒,讓于振明折騰一下午,身心俱疲,哪有這麼大的性質陪她玩兒啊。
但是江風不配合還不成,如果江風不聽她的,小周書記就會折返回來掐江風的耳朵,江風一發狠,幾步就追上她了,把她扛在肩膀上跑,小周書記一邊笑着瘋狂尖叫,還一邊捶打江風,讓他放自己下來。
然後接着跑,江風繼續追,追的太快還不成,太慢也不成,不追更不成。跑得累了,兩人糾纏在一起,互相注視着對方,往日的分歧和吵鬧都不見了,只剩下滿目的柔情,情緒一上來的時候,小周書記把江風拉到背對着路燈的風景樹後面,雙手一推,把江風按在大樹上一通狂吻,兩個人激烈的比如索取對方的味道。
一路上,小周書記樂此不疲,兩個人像是精神病人一樣,跑過大街小巷,只有兩側不言不語的路燈和風景樹知道,兩個年輕人曾經這般快樂過。
跑的累了,兩個人小周書記扣上墨鏡,和江風手拉手相擁漫步在街頭,享受難得的溫馨時光。
再長的路也有盡頭,歷時半小時,兩人磨磨蹭蹭的終於走到了市局家屬區門口,剛纔的種種都成了見不得光的事兒了,永遠只能埋在心底。
小周書記站在裡小區門崗不遠處的風景樹下,莫名的惆悵了,摘下眼鏡揉了揉美眸,好像要從眼睛裡把剛纔的種種都抹去一樣。
江風的心緒也很複雜,良久,才嘆了口氣低聲道:“姐,是我對不住你”。
“姐姐我是需要安慰的女人嗎?記住,你姐我是爺們兒”小周書記掐着江風的臉蛋子,撂下一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話語,帶上墨鏡遮擋那微微有些潮氣的美眸,邁開修長豐腴的雙腿,昂首闊步面容冷豔的往門崗處走。
江風揉了揉臉上被捏過的地方,
大黑臉上一片燥熱,嘿嘿傻笑着點上一顆煙,雙手插兜一步三搖的慢慢走進門崗,還可以順便從身後欣賞小周書記那絕美的腰條身段,也是一番享受啊。
到了家,周沛凝直接回了自己屋,一來是換衣服,再者她也不願意看見徐立志。江風直接回了自己屋,一看,好嘛,徐立志帶着商婷露和鄭雪香三人加上老太太,四個人打麻將呢,老太太帶着老花鏡,笑眯眯的,顯然是玩兒的極爲高興。
四個人每人身前都壓着一沓領錢,看這意思還帶着點彩頭呢。
江風剛一進屋,商婷露就揮舞着小手,興高采烈的彙報:“小獵豹,快來,我贏了二百多了,我厲害吧”。
江風笑着走到身後,大手搭在商婷露圓潤的肩膀上,看着他身前的牌,還不錯,幺九都不少,坎和附子都有,就差搶聽了。
商婷露大眼睛瞪得溜圓兒,仰面亮晶晶的看着江風,邀功道:“還不錯吧”。
“嗯”江風答應了一聲,就在這檔口,商婷露的上架鄭雪香打了一張三餅,恰好正是商婷露要用的,商大美妞拍着小手哈哈大笑的嬌敕道:“聽!”。
隨手推出二四餅,把牌擺在了眼前,伸手摸寶,一看不中,便有點失望,撅着小嘴兒把寶放在亮着的牌旁邊。
“誒呦,全怪我,幸好沒漏上,要不然大家又要輸錢了”鄭雪香也很懊惱。麻將這玩意兒一個地方一個玩兒法,按照新城的玩兒法,上聽之後再摸寶,如果你要胡的牌就是寶牌,那麼就不用摸了,直接算漏上了,直接胡牌,而且翻數還非常大,完全就是寶中寶的翻數。
江風咱在鄭雪香身後,笑而不語。鄭雪香隨手摸上來一張八萬,看看好像沒啥用,但是還怕打出來被商婷露胡牌,便擡頭問道:“我手裡有沒有炮牌”。
所謂炮牌就是一打出去人家就胡的牌,名曰點炮,所以叫炮牌。
江風搖搖頭一臉篤定的道:“沒有,都老實着呢”。
“那好,我可就信你了啊”鄭雪香隨手把八萬丟了出去,那邊商婷露小手一拍,把牌推到了,咯咯笑道:“哈哈哈,胡了,雪香姐黑炮,自己付三家”。
還沒有上聽呢,就給人家點炮了,就叫黑炮,自己付三家。
都這個時候了,鄭雪香哪還想不出來啊,是江風把她忽悠了,頓時嬌聲不依的道:“誒呀,小江,你們兩公母合起來坑我,真是壞透了”。
江風頓時厚臉皮不承認道:“我哪知道人家用啥啊,都是瞎猜的嘛,這可不賴我”。
“不成,你得包賠我損失,罰你晚上做宵夜”鄭雪香馬上找到了懲罰方式。
大家夥兒誰都不缺這個錢,完全就是娛樂性質的,其實也就是解解悶兒,順便哄老太太開心罷了。
“得得,你們玩兒着,我去準備還不成嗎?,我可不敢摻和你們的局子了,容易挨埋怨”江風唉聲嘆氣的撤了。想去隔壁想找小周書記玩會兒。
進了屋發現沒人,掃了一圈,發現只有衛生間嘩啦嘩啦的水聲,肯定是小周書記在洗澡嘛,江風賊兮兮的一笑,連忙邁着貓步靠近了,一想到周書記那美妙的酮-體,江風頓時渾身獸-血沸騰。
卻沒想到剛要敲門的時候,惱人的電話就響了,江風都恨死這個打電話的了,掏出來就想掛斷,但是一看是許建的號碼,到底還是沒掛斷。
許建是沒事兒不打電話的,打電話就是有必須回報的事兒。不能因私廢公這點覺悟江風還是有的。
轉回茶几邊上,兩腿往茶几上一搭,接通電話道:“老許啊,是我”。
“書記,今個下午,司徒主任通知說明天的運動會,肖書記希望所有的區委區政fu兩套班子成員都要到場,讓我通知您一聲兒,明早八點,開始開幕式,您看”。
老許現在也是委辦副主任了,是對口江風這位常委服務的,所以開始稱書記了。
江風馬上道:“我回去,有市裡領導參加開幕式嗎?”。
如果兩套班子成員都到齊了,獨缺江風一人,那會讓下邊的幹部羣衆產生非常多的聯想,肯定會有好幾種猜測,要麼是有大案要案了,要麼是倒臺子了等等,江風是不能讓下邊人亂聯想的。
許建道:“嗯,據說市委趙市長代表市委市政fu過來”。
“嗯,知道了”。
許建又道:“書記,還有另外一個事兒,那個王建在小號裡一哭二鬧三上吊尋死覓活的,是繼續關着還是放了?”。
“必須關夠了拘留日期,另外找機會把他裝腔作勢哭鬧自殘的畫面拍下來,免得說咱們局刑訊他了,當然,如果他真有自殺的勇氣,我不在乎陪他吃瓜落”江風心裡冷笑着,孫子,咱們的事兒沒個完,玩兒你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上次,他們家弄了幾家報紙過來刮邪風,最後被林紅妝走了松江日報的關係一錘定音壓了下來,省委黨報發威了,其他報紙直接偃旗息鼓了,最丟臉的是法制報,昨天還是批判的調子呢,第二天在省委黨報發威之後,馬上調轉了船頭開始表彰上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不過,江風相信松江法制報的這批造謠生事者下場肯定不會太好,法制報是政-法委的報紙,在老段的治下,自己的愛將兼外甥女婿被黑了,老段的臉往哪兒放?往小了說這是出了內鬼了,往大了說這是挑戰了老段的權威啊,老段那麼跋扈的人能容忍這事兒就怪了,如果不是上頭髮威了,想必法制報也不會這麼狠的自己抽自己的臉。
“好的,書記,我這就按照去操辦這事兒,您休息吧”。
放下電話,抽了口煙,扭頭看了看依舊門鎖緊閉的衛生間,磨砂玻璃內模模糊糊的窈窕身影真讓江風流口水,不過呢,還是不得不忍痛割愛的離開,畢竟出來時間長了,商婷露會察覺,在老婆眼皮子底下偷腥,江風也覺得自己這事兒有點過分了,再者說,江風也受不了商婷露旁敲側擊的抱怨。
連忙從連接門兒的地方回去了。
一進屋,幾個人依舊玩的興致盎然,江風洗洗手開始熬粥。在拌點小涼菜,當江風的宵夜準備好的時候,打牌的也都散了,商婷露捏着贏來的幾百塊錢炫耀戰果,江風自然是不吝嗇表揚的。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宵夜,飯後自然有商婷露善後,江風和徐立志在小客廳裡喝茶抽菸,江風把那張于振明給的紙條遞給了徐立志,道:“我們市委于振明書記給你的回電”。
徐立志拆開紙條,掃了一眼之後,扔在了茶几上,淡淡的道:“看來這陣子于振明所承受的壓力着實不小啊,這是真的着急了”。
江風低頭掃了一眼茶几上紙條,一行公正的蠅頭小楷映入眼簾“立志兄,於某得聞足下駐節新城,喜不自勝,刻盼立志兄撥冗一晤,旦夕等候”。落款是新城於。
話說于振明的壓力江風多少也能猜得到,地方的一把手想要把手伸到管局的自留地,無疑是撈過界的行爲,要是不遭到抵制和壓力纔怪了呢。並且人家管理局不是沒人管的野孩子,誰都能罵兩句打兩下的,人家是有孃家的大小姐啊,人家受了委屈自有後臺總公司在撐腰,這是于振明受到的來自上層的主要壓力之一,兒徐立志雖然只是正廳級,但卻是總公司實權派人物,這一趟來新城還有全權代表的意思,所以于振明才用了駐節一詞,也算是非常客氣的了。
如果能取得徐立志的諒解乃至支持,那對於振明來說絕對是將死之人叼住一口氣那樣的作用,重要着呢,更何況如果連作爲總公司代表的徐立志都對於振明的行爲表示肯定的話,那省府之內那些個看熱鬧同時順便伺機而動的野心家們是不是可以消停消停了?。
是以凡此種種,于振明才非要和徐立志見上一面,在徐立志和省府做正式的官方的接觸之前,先私下裡會會面,以期望在私底下能解釋一番,就算是解釋不通,也可以率先溝通,探探口風摸摸底牌,不管如何,能率先在私底下見見,溝通溝通,總歸不是無用功。
最重要的是徐立志讓人帶來紙條告訴于振明,自己來了新城了,如果於振明沒有聞琴知雅意相反卻怠慢異常的話,一來沒了地主的風度,二來那是把徐少帥得罪死了,那是相當的得不償失,此等下策,于振明只要沒有大腦穿刺,是不會選的。
江風雖然相對來說地位低微,但又不是傻瓜,還是能猜到三分的,只不過按照江風的設想,徐立志應該是氣勢洶洶而來,行興師問罪之事,怎麼可能沒有見省委和省府頭面人物之前先和敵手于振明接觸呢。
看着江風皺眉的表情,徐立志不介意給外甥分析分析這一場大戲臺下的戲碼,也算是言傳身教了。
徐立志彈了彈菸灰,冷笑道:“于振明不過是藉機發難罷了,趙明武急着找下家,顧忌調往省府之後怕穿小鞋,所以根本沒起到什麼作用,任憑他們攪風攪雨,當然,這裡邊絕對不是一個于振明,否則折騰不起這麼大的風浪,省委的趙常志和省府的周遠征即便沒有明確指示,肯定也是默許縱容於振明對油田管理局的奪-權行動。于振明是嶺南政壇政壇新一代之中比較出彩的人物,只不過在松江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光芒被掩蓋不少罷了,如若在沿海地區,必定是光華耀眼之人,後勁兒非常足,在上邊有政務院的一位他當年的老領導很賞識他,做得過火了不太好,更何況上邊那位把他從大南邊調到大北邊,還不是當成心腹在替他守門罷了。總公司派我來的意圖是立威來了,想讓我在前邊衝鋒陷陣對撼于振明極其背後的松江省政fu。但是我豈能輕易爲他人火中取栗?炸鍋了算我一個人的事兒,抓出來的栗子大夥兒吃,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我也不想逼迫太深,免得把孩子打哭了家長找來就麻煩了,與其那樣翻臉,還不如互相試探一下底線在哪裡,找到一個都能接受的方案,但是不可能把管理局的家業永久賣給松江地方,否則形成慣例就麻煩了,所以說可以對於振明一人讓步,卻不可以對松江省讓步。想必,于振明現在也感受到了壓力,他也想見好就收了,既然這樣兩方就可以談”。
江風早知道高層的東西肯定是相當複雜,但是真的聽局中人一分析,仍舊感到頭大,人送外號徐少帥的傢伙果然不是隻會玩女人打撲克打麻將的傢伙,肚子裡有乾貨啊。
既然徐立志有興趣爲自己分說,那江風也不藏着瞞着了,直接道:“那個,說的有點宏觀了,我能明白,但是沒啥切身感受,說點微觀的吧”。
徐立志微微一笑,直接道:“好,確切的說,可以允許于振明有限度的插手管理局的事兒,在他的任內,管理局可以有限度的聽他招呼,以此換取眼下這個案子的到此爲止,保住油田高產穩產的大局,同時我也要以于振明和他後臺以及松江省政fu這個土地爺的威懾力回頭要挾總公司,在兩方中和稀泥, 藉此機會把我的人運作到管理局的重要崗位上,這回明白了吧?”。
看着徐立志那不安好心的笑,江風突然側頭道:“章夕韻是你的人?”。
“咳咳”徐立志大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伸了個懶腰,似笑非笑的道:“外甥啊,給正當紅的大軍區參謀長帶綠帽子,容易挨槍子兒啊。章夕韻就是名聲不太好,但是真正能沾到便宜的,恐怕沒有誰吧,反正我是未曾沾身,再者說你舅舅我喜歡黃-花大閨女,不過好像你的口味比我重了不少”。
江風老臉一紅,也沒答話,摸過茶几上的煙點了一顆,悶聲道:“其幾天于振明點名讓我去接管保衛處的那一攤子,今天又當面問對,考了一些以後的管理方法”。
江風雖然沒明說,但是意思很明顯,是要問問徐立志,自己去保衛處合不合適?。按說以江風的性格是不會徵詢他的意見的,只不過江風擔心於振明現在知道了自己和徐立志有關係,便把自己當做小點心送給徐立志。那樣多顯不出江局長自己的本事兒啊,當然還有一個心理落差問題。本以外大部分是靠自身本事搏來的前程,結果到頭來才知道是人家附贈的搭頭,誰能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