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很多人喜歡追熱點,其實追熱點這種事情,在科研界早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以說現在很多網紅們的操作,都是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前科學家們玩剩下的。
比如今天早上張凡的手術演講,呼啦啦的大家要多認真有多認真,要多迫切有多迫切。
而且,張凡專用的手術器械因爲穹頂玻璃的放大,西門子的LOGO也放大在了一羣專家的眼前。
張凡演講完畢的時候,很多專家直接就給西門子打去了電話,西門子器械方面的業務老總,嘴都笑裂開了。
當初他們求着張凡有多卑微,現在就有多高興,做生意特別是做醫療生意,難的不是幾千幾萬的臺器械的生意。真正最最難的是第一次,怎麼能打開一條縫纔是最難的。
而到了心臟腫瘤上來的時候,明顯就出現了心不在焉的感覺了。大多數人覺得無聊,但是還是有人提起來興趣,識貨的人還是有的,不光有張凡,前排的好幾個人都感興趣。
當然了,大家的想法不太一樣。
有的專家想的是,咦這個不錯,我是不是也能參考一下?而有的專家想的是,嗯,不錯,到時候我們可以找他合作一下。
而張凡的想法最簡單,這人可以來茶素醫院。
說實話,醫療醫學本就是一個相當不確定的學科,可這個學科往往又比其他行業逐利。不說其他,比如早些年前的電視劇,大宅門,那玩意說的是幾代人的傳承嗎?
不是,說的是醫療是如何的賺錢。
而現在的醫療,甚至有過之而不無不及。醫生大多數是技工,也就是照本宣科,盯着數據開藥,患者就是一臺精準的機器。
望聞問切,什麼是問,就是問清症狀,而現在的醫生往往是,一進門,手一揮,別說了,我知道了,去做個核磁。
這種大環境下衍生出來的就是冷門無人問津,08到20年,可以說是介入最高光的時候。
是因爲技術發展的迅猛嗎?不是,是一鉗子下去就有一萬的回扣。
早些年介入因爲吃射線,誰尼瑪去幹這一行,都是一些學渣實在沒地方去了,纔去介入的。
而這十幾年,學霸都未必的能混進介入。
可患者不是機器,醫院不是商場。
早上兩個專家的演講結束,茶素醫科大的學生們迅速帶着各位專家進修午飯午休。
政府想着是讓這些專家去茶素對面法蘭克老闆開的五星級酒店裡就餐。
張凡雙手贊同,可在誰掏錢方面出現了問題。張凡的意思就是,不掏錢去哪裡都行,別說醫院對面的酒店了。你包機去順德都行。
茶素政府這邊真的是無奈了,知道張凡摳,沒見過這麼摳的人。
茶素這邊現在比以前闊氣多了,最起碼這兩年大家的工資是不用到銀行抵押大樓了。
高新區的幾個企業,現在可以說是茶素乃至邊疆的龍頭企業,而且現在周邊幾個斯坦的藥物幾乎都是茶素高新區這邊給生產的。
別看高新區的企業感覺不是很大,可上下游連動起來,光就業崗位都不知道產生了多少。
就比如說一瓶葡萄糖,從原料、塑料到造紙還有印刷鋼鐵全都能拉動起來,這玩意不怕利潤薄,就怕數量多。
不過就算這兩年過的不錯,茶素這邊也不能幫着茶素醫院付賬。
這玩意法理上說不過去,畢竟茶素醫院現在已經不是茶素下屬單位了。
張凡能不要臉的拿着12缸的汽車去報銷,茶素這邊可不行。本來想着能在宴會上說兩句,人都弄到職工食堂了,還說個錘子。
茶素醫院的職工食堂裡,裡面佈置的不錯,弄的和自助餐廳一樣。
說實話,張凡省錢也是用了心的。
相關領域和方向的湊在一起,一邊吃一邊聊着天。一堆一堆的,氣氛特別的好。
被授權採訪的只有CCMV和茶素電視臺兩家,禮堂裡只要是有記者證的都可以做報道,不過出了禮堂,也就這兩家才行。
“多麼的樸實無華,多麼的勤勞樸素,清楚,經過四個多小時的會議,甚至我們的專家還要做手術。開會,討論。就算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這些世界級的專家還要坐在一起討論。”
CCMV的記者面對鏡頭動情的講解着,甚至還拉來了茶素政府的領導和茶素醫院的領導來這邊出鏡。
不過張凡不願意來,他這會還忙的很。和他打招呼,需要他去打招呼的,太多太多了。
“張院,今天您的報告和手術受益匪淺啊……”這種打招呼的,你還不能不耐煩,張凡一般都是相當客氣的和對方寒暄兩句。
王紅已經把早上跟着他後面做報告的專家打聽的清清楚楚的了,甚至高中在哪上學都問清楚了,從哪來的消息?問就是不知道。
不過張凡沒着急去接觸,這個時候有心人已經上去了,張凡再湊過去,無形中會讓這位教授的閾值提升,本來給個五塊錢就能成的事情,弄不好要五百。
別看張凡賣止吐藥水平不行,可琢磨人心還是有點東西的。
雖然記者說樸素什麼的,估計說的是食堂的裝修,畢竟職工食堂總不能弄的金碧輝煌的像會所一樣,要是這樣,肯定要查查是不是有人在這裡面抽水了。
裝修一般,可吃的食物一點都不比酒店裡的差。
原本茶素醫院的職工食堂標準就高,今天更是拿出了絕活。
要肉有肉,要魚有魚,想喝湯有湯。
很多人都說,啊!什麼國外人愛吃中餐,老外的飲食都沒中餐好。
其實未必,瞅瞅餐廳裡,真正吃的歡快的都是黑頭髮黑眼睛的。
醫生,特別是進入保養期的醫生,特別討厭。
你給人家弄點馬腸子,弄的都是市面上買不到的馬腸子,肥肉和瘦肉各佔一半的馬腸子。
結果人家說什麼,“哦哦,挺好吃,不過馬沒膽囊,我血脂不太好,就不吃了。”
弄點海鮮,不是嫌棄嘌呤高,就是說有重金屬。
說實話,也就是跟着老師來開會的碩士博士吃的一嘴油。
吃完飯,張凡和老陳交代事情的時候。
一頭汗的設備科科還有網絡中心的人跑來找老陳了,特別是網絡中心的負責人嚴肅的臉上好像帶着一絲絲的興奮。
主要是他們科室在醫院幾乎就和透明人一樣,甚至存在感都不如看停車的收費大爺。
“陳院長,服務器要宕機了,訪問的人太多了。咱們官網從來沒有這麼多人同一時間訪問啊。”
他們一邊說,一邊看着老陳身邊的張院。
張凡對於這方面幾乎從來不管,不過既然今天遇上了,張凡看了一眼老陳。
老陳瞬間就明白張凡的意思:“張院,醫院這邊沒辦法了。您看,要不和茶素政府的聯繫一下,讓他們幫幫忙?”
張凡點了點頭,不過想了一下,立刻說道:“找鳥事!讓任書籍給鳥市打電話。”
“好嘞!”老陳都笑了!
鳥市,“嘿!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伱說他怎麼這麼會找時候張嘴。茶素醫院任書籍剛來電話給我訴苦,說官網都不能用了,老百姓都不能掛號了。
全國甚至國外的人都在訪問他們的官網,他們要讓領導給他們做主。
我專門問了一下,網警這邊,他們說高峰期也就幾萬人還沒超過十萬人呢。”
“呵呵,看在他們能把如此重要的國際會議引到我們邊疆,行了,咱們也大氣一點,給他把這個事情辦了。”
歐陽抓緊機會和部里弄了三輛車,張凡抓住機會弄了一套服務器,這種機會,他們是肯定要抓住的。
……
下午,會議繼續,也是兩個學者上臺做報告。不過和早上有點區別的是,下午還留四十多分鐘作爲會議討論和現場提問環節。
五天的會議,第四天張凡回到家後,唉聲嘆氣的,張之博坐在張凡身邊,也學着張凡唉聲嘆氣的。
“你嘆個屁的氣啊!沒你吃沒你喝了?”張凡好奇的摸了一下小屁孩的腦袋,笑着問道。
“你媳婦又不讓我看電視了。”
小孩子的可愛,特別是小男孩的可愛,真的時間很短。比如現在的張之博就已經有雞嫌狗不愛的節奏了。
有時候比如和邵華犟嘴,邵華會說,我可要揍你了。
他甚至敢站在大門口,然後喊着邵華:來啊,來啊,有本事你來啊!
“你呢,你爲啥嘆氣?你也不能看電視嗎?”
“是啊,看電視對眼睛不好!” 然後,張凡發現這個屁小孩竟然會用眼睛仁鄙視了。
“來,巴結巴結我,我帶你去吃個冰激凌。”
張凡嘆氣的緣故是,這幾天的會議很成功,上臺的專家,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是濫竽充數的。
看的張凡見到一個就想挖一個,看到一個就想挖一個。
可惜,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現在讓張凡難受的不是沒人選,而是選哪個做爲主攻。心臟腫瘤這個專家很厲害,可主動脈瓣膜的這位也不差啊……
一時間,張凡看的都不知道選哪個了。
這種事情,本應該廣撒網,可這些人就如同是一個圈子裡的妹子一樣。
頭一個要是沒拿下來,其他妹子也就都知道了。這個追求難度就高了。
別人會覺得難道我不如XXX?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趕緊換衣服去。晚上唐主任要來家裡吃飯,前幾天就打過電話了!”
邵華出了廚房,看到父子兩坐在沙發上如同大和尚帶着小和尚一樣爲下頓飯愁眉苦臉。
“哦?老唐要來?”張凡想了想也沒多說什麼,就帶着張之博去換衣服了。
老唐這次是半公務性質,不光她來了,還帶着高新區的二把手也來了。
一進門如同卸貨一樣,兩箱酒,兩條羊,還有雜七雜八的各種東西。
“這是幹嘛啊!”
“你放心,這是我套工資自己買的,你暖房的時候我在鳥市學習。
本來想着我們的關係也不用這麼在意,不過今天有事要求張凡,就帶着禮物來了,不然不好張嘴啊。”唐晶晶是練出來了。
邵華看了一眼張凡,然後就笑着把大家請了進來。
進了門,老唐還好,因爲她和朱兵他們來過好幾次。其他兩位副手,心裡就忐忑了,倒不是張凡的家有多奢華。
而是因爲從進小區的時候就有背槍的檢查證件,政府的出入證在這裡都不好使。
路上甚至他們都看到經常在茶素新聞裡出現的人物在遛彎,本來就對張凡比較敬畏,畢竟高新區現在純粹就是依託茶素醫院建立起來的。
現在一看這架勢,更是陪着小心了。
其實,張凡除了手術室裡,比較臉黑以外,平時打交道還是挺好接觸的。
“這次有好幾個公司想來茶素高新區建廠,不過談了幾次,都比較困難。
甚至有幾個公司,說這邊條件不如內地,他們想去其他省份,我也是簽了軍令狀才上任的。
這次實在沒辦法了,能給的條件我都給了,可人家就是不滿意。
這不,我就想來找找你了。
當年要不是你,我估計現在還在夸克呢,現在又來了,你也不用爲難,就是給我出出主意。”
“哪幾個公司?”
“諾華、羅氏、還有賽諾菲!主要是這三家企業,明明給上級說好的是來咱們這邊建廠,可現在又開始嫌棄我們的條件。我是實在沒弄明白。”
張凡一聽,心裡一下就明白了。
因爲茶素醫院這邊要開心外雙年會,所有的人都忙着這個事情,索性就把胰島素這邊的談判給擱淺了。
幾個胰島公司着急了,他們覺得這是張凡的一些想漲價的飢餓手段。
他們肯定不願意再漲價。我打不過你,我還打不過你的高新區?
轉頭,他們就開始難爲高新區這邊了。
老唐弄的焦頭爛額,彙報給上級後,也不知道是哪位領導私下裡給老唐說了一句,“你不是和張院挺熟悉的嗎?”
就這一句,老唐明白了。
“行了,我知道了,最近有點忙,他們應該是有誠意的。”張凡說了一句。
也就是這兩年茶素醫院明顯起來了,要是擱以前,張凡這會已經開始爲難了,不是醫院錢不多就是沒地皮。兩頭不吃一頓,張黑子能罷休嗎!
……
年會最後一天,茶素官網也好了很多,據說鳥市特事特辦,專門給茶素醫院弄了一臺服務器,反正張凡也不懂,不過現在好像幾十萬人同一時間登錄都沒啥問題。
最後一天,主要是探討和提問。這個討論結束後,心臟外科組委會就會出新一版的臨牀指南。
幾乎可以說,在這裡做任何的一個治療改變,甚至可以影響到全球大多數的醫院。
今天的會議不光是專家,還有各大藥企的藥物總監也都來了。
因爲往年這種會議,不是在金毛開,就是在歐洲開。國內關注度不是很高。
畢竟會有人去翻譯的。
不過今年在茶素開,國內的一些大型醫院的心外科心內科等科室,主任們都組織着大家一起觀看。
前幾天茶素的破官網進不去,不過最後一天倒是流暢了許多。
絕大多數的醫生一輩子都未必能參與到這種級別的會議,而且這次是華國舉辦,所以大家也有點小激動。
當國際心外科名譽主席致辭完畢後,會討論緩解開始。
全國各地的醫生們仔細的看着會議。
“聽說,這次會議你們班的張凡是主要的發起人?當時你怎麼沒把他拿下啊,你當年要是拿下他,現在還用看黃世仁的臉色?
黃世仁估計得把你供在辦公室的桌子上。”
肅省某個大醫院裡,兩個心內科的少婦醫生嘀嘀咕咕的聊着。其中一個就是張凡當年的同學。
可說實話,這位同學對張凡幾乎沒有印象。就記得班級裡有個黑小子每天騎着一個破自行車滿校園的賣比鴿子蛋大不了多少的雞蛋。
可誰能想的到,幾年過去了,同班同學們都還攀爬職稱在科裡拍着主任馬屁的時候,當年哪個不起眼的同學已經站在了這個行業的頂峰。
醫學的學霸和學渣在大學裡是明顯有鴻溝的。
想要當學霸,幾乎沒有私人時間,只能當書呆子。
而學渣們則時間多的發毛,反正本科畢業不用做畢設,就能混個及格就行。
張凡他們班搞心外的一個都沒有,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心外的這個門檻有多高了。
倒是搞心內的不少。
“(NLRP1、NLRP3、NLRC4、IPAF以及AIM2炎性小體)多種Caspase的激活(caspase-1,4,5,11等,gasdermin家族蛋白的切割,我想請張院,現在手術術後細胞焦亡,在細胞核固縮,導致質膜破裂,在這個過程中,水解酶作用下的裂解N端的釋放。
在臨牀上,我們應該怎麼去應對。”
這個問題一發出來,大家都轉頭看向了這個提問者。
不是他問的太低端,而是他問出了大家都有點忽視的術後恢復。
高晶晶一聽這個問題,她就着急了,不是怕張凡回答不上來。而是她知道,這個翻譯她弄不下來。
這玩意怎麼說呢,英語特別是在這種專業問題上,往往有時候會出現一些新的詞語。甚至有時候,這個詞語是爲了這個問題而誕生的。
可高晶晶畢竟不是心外專業人士,她不光怕張凡丟人,她也怕丟人,好歹現在茶素國際醫科大也是有點地位的。
李存厚一看高晶晶尿急的樣子。明白了,高校長拿不下來。
老李也着急了,轉頭找着,結果沒找到合適的人,萬般無奈下,他只能親自上臺了。
接過高晶晶的話筒,等待張凡的回答。
會場裡倒也沒什麼變化,而觀看在線視頻的一羣醫生們就驚訝了。
“我尼瑪,茶素太土豪了,張院上臺回答問題,校長都沒資格翻譯,竟然要用院士翻譯,我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