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很多人都知道這個說法，中庸水木的本科生比中庸水木的碩士博士有含金量。
這裡面是有點道理的，比如研究生階段，跟個大牛導師，資源也多導師給的題目也很好，但就是成績一般。
爲啥？
因爲導師也是人，人家也要賺錢，也要忙着搞項目弄晉升，現在不上則走的規則，對於學生來說，找個大牛導師未必是好事。
因爲人家就沒時間指導你。
一般都是博士帶碩士，博士師哥自己都快禿頂了沒辦法畢業，哪有心情帶你。
找個剛進門的導師，更倒黴。導師黃世仁一樣的壓榨，他還要去拜碼頭刷存在感，這些錢從哪裡來？每個月給你點生活費，就像是挖他蛋蛋一樣的艱難。
張凡今年的六個研究生，剛進門就被張凡扔到了手術室。
“霍辛雯都聽過吧？畢業的時候，好幾個院士當考試老師，甚至最後都放開了考場，進入了討論環節。
人家爲啥這麼厲害？她在研二的時候，一個人就做了他們科室百分之四十的手術。
沒有這個紮實功底，什麼都不要談。平時我對你們沒有任何要求，但是研二的時候，我會隨意挑一臺手術讓你們做，做不下來的，別想畢業。
平時有問題可以問我也可以問盧院士。”
說完張凡就走了，六個被張凡挑出的人，臉上的笑容都沒消散呢，就要哭了。
“據說大師姐，研究生三年都沒怎麼離開過醫院！”
“你說我們怎麼辦啊？”
“行了，別裝了，你連西門子的器械都買了一套，別以爲我不知道！可惜要浪費了。
我和師姐聯繫過了，跟着老師什麼都會有人包的。甚至聽診器都是最好的，哈哈！”
有時候，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這幾個貨，不光學習好，心眼也多。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新一代的這羣人，小時候吃的喝的好，在智力和體力這方面，真的有優勢。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熬下來。想當一個好醫生，特別是想做好張凡的學生，不卷是真不可能的。
因爲這個行當是和人命打交道的，修車你差一點，可能最多就是車主罵你一句二把刀，但手術不行，你差一點，或許就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幾個學生談了一會，都還很滿意。不過這個滿意程度到底能持續多久，就不好說了。
然後張凡這邊就通知閆曉玉和李存厚他們回去。
“走，回去！”幾個人跟着就走。
閆曉玉在路上還不停的詢問，“是實驗數據的問題嗎？”
“應該不是，我們實驗用的動物都是國際標準有族系圖譜的。”
醫院的行政樓裡，辦公室裡，幾個在家的院長湊在一起商量。
“皮膚癌，歐美不是挺多的嗎，他們爲什麼故意給我們放置障礙？”任麗很是不明白。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是想攔路搶劫，就是他們有代替品馬上出來了！”
歐陽雖然看不懂論文，看不明白現在的科研，但這老太太懂人心。
一句話說完，張凡看了看老李。
張凡不太瞭解目前皮膚癌的前沿，雖然有系統，可醫療本就是個極其巨大的科目。
現在醫院有李存厚，他就不太在這方面做研究了。
“嗯，有好幾個實驗室再做類似的項目，上個月我在金毛的一個師哥還給我打電話聊了兩句。”
韓忠國趕緊緊張的問了一句：“沒具體說什麼吧？”
“呵呵，韓書籍，這個你放心，當年咱李院皮膚異體移植都眼看要倒閉了，都把成果握的死死的。”
張凡笑了笑解釋了一句後，又問李存厚，“你覺得他們能攻克不，如果能，咱們抓緊時間申請國際專利。”
“我覺得短時間內不行，當初要不是你給我們改了一個方向的話，現在我們還盲人摸象呢。
而我師哥他們，我清楚的很，估計走錯道了，這才找我探口氣的。”
“哦！你有信心就好。”
果不其然，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曾女士咯噔咯噔踩着高跟鞋來找張凡了。
醫院的幾個女成員，幾乎都不穿高跟鞋，也就曾女士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曾女士比較喜歡穿黑絲，大夏天的她也不嫌熱！
“張院，今天童話國的利奧製藥聯繫了我，他們的CEO想近期內訪問我們醫院。”
“哦？”張凡搗鼓着手裡的中性筆，思考着。
醫院裡的這個筆啊，說起來都是淚汪汪的。當初張凡還是住院醫的時候，和護士長要筆，就像是求着護士長那個啥一樣，難的喲！
弄的張凡現在出門隨手都有裝支筆的習慣了。
利奧製藥就和這個藥企的所在國一樣，都是乾的小專精的行當。這個藥企最尖端的產品就是皮膚類的藥物。
以前也不是沒想過進大科室，早些年幹了一段時間心臟，後來不知道爲啥又不幹了，接着擺弄皮膚去了。
但是，別看這個傢伙小，但人家硬。
當年三島的tralokinumab和brodalumab，這兩款均爲單克隆抗體的藥物就作價10億美元賣給了金毛和利奧製藥聯合的藥企。一個是皮膚抗炎的，譬如紅疹之類。
另外一個就是銀屑病。
然後利奧製藥又聯合輝瑞用brodalumab快速通過FDA，直接上市專門對抗諾華的Cosentyx。
據說金毛和利奧製藥靠這兩個藥賺了好幾個10億。
醫藥市場差不多和軍火市場一樣，都是各自有底盤的。
這個張凡是不太清楚的。不過華國製藥和國外的大型製藥公司有很大的不同點就是廣譜化。
你別管我研發費用是多少，但是市面上的哪個藥物好賣，我就主打哪個藥物，像利奧製藥這種小而精悍的藥企，也不知道是不是國內的藥企都看不上，沒有一家幾乎類似的。
當初止吐藥爲啥能順順當當的，首先止吐藥這個玩意是可有可沒有的藥物，這玩意價格又貴，比如說偉哥，人人皆知，但吃過這玩意的，十個男人裡面超不過三個！
畢竟幾百塊錢就增加幾分鐘，實在是划不來。茶素的止吐藥也是，如果不是迎門吐，誰尼瑪買這個玩意，大幾百塊錢，乾點什麼不好！
而且當初張凡缺錢，着急回款，不光拉着國內的鳥市茶素一起玩，甚至國外的丸子國金毛國的藥企都來一起嗨皮。
當初，張凡真的怕砸在自己手裡。這種心態，估計很多人體會不到，這也是普通人發不了財或者出門就破產的緣故。
而現在，張凡連鳥市都不大搭理了，還能尿你金毛？
皮膚癌這種藥物，他覺得，金毛不敲鑼打鼓的歡迎自己，也得畢恭畢敬的彎腰行禮吧！
結果尼瑪根本不是這一回事，人家直接攔在門口不讓進！
原本想着賣大錢的，這一下門都進不去，張凡能不窩火嗎？
“這個童話國的利奧製藥和金毛啥關係？”
“嗯？”曾女士略微想了想，“有金毛的投行持股利奧製藥，這種企業大多數都交叉持股，這裡面很複雜。”
“哦……”張凡把早上李存厚的事情給曾女士說了一句後。
曾女士皺着眉頭，“如果他們有代替的藥物或許還能短時間內進行FDA測評，如果沒有代替藥物，估計很難。
除非合作，讓他們入股。”
“如果我不呢？”
“或許進不了FDA。”
張凡就不信這個邪了。
李存厚的研發論文發了很多，不過涉及具體的研發，根本看不出來什麼的。只要不掛專利，目前短時間內還真的沒人能研發出類似的產品。
這一點張凡是相當有把握的，因爲按照系統的裡的科研方式，李存厚當初的那個方向太有迷惑性了。
如果李存厚的那個方向繼續研究下去，產品的確是有對皮膚癌細胞有殺滅性，但最大的問題是，它的副作用太大，會有大概率性的精神副作用。 “行了，我明白了！他們可以來參觀，到時候你接待一下就行了，至於入股，他們想多了！”
張凡連鳥市都不願給分點錢，怎麼可能給金毛錢呢。他沒賺到金毛的錢就已經很難受了，要是再給金毛分錢，和要他的命差不多了。
很多人覺得，這個要有世界視野，聯合壯大，合作共進之類的話，尼瑪別看張凡就一賣雞蛋出身的。
但，他很明白，醫療市場就和軍火市場一樣，門檻很高也很賺錢。要是聯合壯大，合作共進爲啥金毛不帶着茶素醫院一起玩呢，要是有這麼大公無私，來把利培酮的工藝分享給茶素醫院！
和曾女士商量了一會，張凡就拿起電話開始給聯絡員打電話了。
這也是現在張凡不太搭理鳥市的緣故了。
以前的時候，鳥市用處還很大的，比如國內有人眼紅想要茶素的設備，或者有人看不過去張凡四處揮舞鋤頭。
這種事情，一個電話給鳥市，對方必須得掂量掂量。
現在不行了，搶設備這種事情，已經不會發生了，都知道張黑子就和狼狗一樣不好惹。
至於挖人，現在茶素醫院這個體量和規模，你有鳥市，難道人家就沒上級嗎？
所以，鳥市沒啥用了！
張凡這一點就比較好，好馬不吃回頭草！
可以帶茶素玩，畢竟茶素不光有土地還能給一些便利性的政策，最主要的是茶素這邊現在別說控制就連影響茶素醫院都做不到。
鳥市不一樣，他是能給你命令和建議的，所以張凡不帶着他玩。
“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一條街，我有一款藥物想進入一條街。”
張凡想的很好，進入一條街，其實就等於進入歐美市場了，你不讓我進門，我繞開你總可以吧！
聯絡員說會幫張凡問一問的，具體情況他也不會詳細詢問，他不是專業的，有專門負責這一塊的人。
張凡覺得這個事情不算什麼事情，應該很簡單。而且李存厚問的時候，張凡還說彆着急，問題不大。
……
手術室裡，張凡路過普外手術室的時候，朝裡面看了一眼。
霍辛雯挺着小胸脯雙手揹着身後，一副廳局級退休老幹部的架勢，她面前站着兩個張凡今年的兩個學生。
兩大小夥子站的筆直認真的聽着霍辛雯說着什麼。
而手術室牆邊上，盧老頭坐在高腳凳上，晃悠着二郎腿，不停地點着頭。
張凡偷偷笑了笑，也就沒進手術室了，不然破了霍辛雯的功，就不好了。這些學生，且磨鍊着吧。不脫一層皮，是不夠看的。
“今天有空置的手術室嗎？哪個科室顧不過來，我幫着做！”看到巴音遠遠的過來了，張凡就問了一句。
每一次手術室添加新人，也是巴音最忙碌最嚴厲的時候，你給他不把位置擺正了，以後成了老油條，再想改正就麻煩了。
這玩意就和毛頭小夥子第一次一樣，第一次走了穀道，以後就算青樓常客，也覺得穀道纔是最正確的。
“今天只有預留的手術室是空置的……”
“……”張凡有點無奈，預留的手術室，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是不會用的。
你要是把擇期手術放在預留的手術室裡，忽然來一個急診手術，你怎麼辦？總不能把做了一半的患者從手術檯上，給擡下來吧。
“讓一讓，讓一讓！”
話沒說完，手術室的大門開了，薛飛親自推着手術車，周邊跟着一羣心內的醫生。
薛飛嚴肅謹慎的樣子，感覺不是推的病號，而是一個炸彈。
“怎麼了？”張凡拉着巴音側身靠在牆壁上。
“主動脈夾層，患者肩背部撕裂樣疼痛，CT室打來電話，說遇上特殊情況了。我一看，就趕緊讓急診中心的幫我把患者送到手術室了，心外的已經聯繫了。”
跟着患者平車的那朵一邊說，一邊把影像資料遞給了張凡。
張凡一看，大氣都不敢喘。
由不得薛飛這麼緊張。
這種疾病，說實話，真的太危險了。
患者不發病的時候，和正常健康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可有時候，一個咳嗽，一個噴嚏，甚至一個哈欠都可能導致血管破裂，想搶救都沒時間。就算再醫院，如果沒上手術檯就破了，也沒時間的。
這種疾病的流血速度怎麼描述呢，大概可以這樣說，砍了頭的流血速度都未必有這種疾病的流血速度快。
張凡當年就遇上過一個，人在門診，就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瞬間人就沒了。
這種疾病到底是怎麼樣的。
說人話，就是避孕套裡面充滿了水。正常的避孕套，可不是什麼超薄的，而是小時候企業計生辦發的那種。這種充滿水，能當皮球玩的。
而動脈夾層則是，避孕套的膜成了兩層了又充滿了水。
這個時候，別說當皮球了，稍微動彈一下，估計都能炸你一身水。如果歲數過了四十五，前胸和肩胛間區呈刀割或撕裂樣，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覺得是昨晚和老婆打架過於激烈。
也不要去小紅房子裡面，找姑娘給你按摩，最好去醫院做檢查！
手術檯上，張凡早早的站在主刀的位置上，大家快速的開始準備，動作迅速中還帶着一絲絲緊張。
而且還不能表現出來，讓患者緊張！
這位患者是運氣的好的，沒有破！
……
一臺大手術結束，張凡渾身都覺得舒暢了。人這玩意就是這樣，張凡現在也能理解有些老頭，自己都快不行了，還想着上手術！
手術室裡，一羣做完手術的人湊在一起聊着天。
“何主任，明天忙不忙啊，我們科室想請你們科室吃頓飯。”呂淑妍挽着何欣怡的胳膊，獻媚的說着。
科室和科室之間，不光有鄙視鏈，也有相互之間的需求。
比如婦科經常就會巴結泌尿科，因爲婦科周圍都是泌尿系統，輸尿管了、膀胱了。
手術的時候，比如輸尿管粘連了，或者弄破了輸尿管，這些都要人家泌尿科來給你婦科擦屁股。
你不巴結巴結人家，遇上緊要的事情，你都不好張嘴。
而泌尿科一般巴結的是普外科，一個不慎，一鉗子下去，腸子破了！尤其是帶着學生的時候，這彙總事情多的很。
你不帶學生吧，學生提升不上去，帶學生吧，你就要給學生負責，有時候稍微一個不注意，就出事了。
而外科所有的科室，都要巴結血管外科。
有時候，大出血，你要求着人家來給你栓塞的。
或許是第六感，呂淑妍轉頭看到張凡，無緣無故的白了張凡一眼不說，而且說話還小聲了好多。
尼瑪，張凡也白了一眼呂淑妍的後背，老子現在不怕你了！
因爲到了秋季，食堂的伙食最近又上了一個檔次。
開海的開海了，上山的牛羊肉也掛滿膘了。
紅燒帶魚，黃燜羊肉，各種的蔬菜。
在吃這一塊，茶素醫院是絕對沒有虧待醫生護士的。
比如海鮮，老陳專門聯繫了空運，說起來，每次茶素公務員看着一車一車的海鮮招搖路過的時候，嫉妒的紅燒土豆都吃不下去了。
吃完飯，下午張凡就要處理一些行政業務了。
歐陽老太太現在幾乎不幹活，有些事情歐陽乾的時候，張凡很放心。
可老太太不幹，交給別人，張凡又不放心，只能自己幹。
“張院十分抱歉啊，這次沒幫到您！我們主任和一條街那邊聯繫了，有點麻煩。我們主任讓我詢問一下您，如果十分必要，主任也可以向上級彙報，讓上級出面解決。”
張凡一聽，尼瑪給你富貴你不要，你這是瞧不起人啊！
“沒事沒事，就不麻煩領導了，謝謝啊，這個事情我們再討論討論！”
掛了電話，張凡的氣不順了，“離了你屠夫王，我就只能吃帶毛豬？太尼瑪看不起人了，這還是一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