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雪的俊顏上浮現出極淺的笑意,將辰語瞳爲他和金子準備好的兩張皮影戲門票往几上一擱,便懶懶地躺回軟榻上。
金子拿起几上的粉紅色票子看了看,嘴角慢慢往上翹,再往上翹......
須臾,馬車便出了阡陌,往西湖的方向跑去。
聚榮樓是近些年才蓋的茶樓,離西湖極近。
每年都有許許多多的外來人口赴桃源縣遊西湖,聚榮樓老闆的背景應該也是深厚的,又有敏銳的商業嗅覺,才能拿下那麼大一塊商業地段蓋聚榮樓。聚榮樓佔地面積甚廣,不僅經營茶樓,還有提供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比如新引進的皮影戲、比如說書、比如樂工局、比如舞蹈幫、比如繪彩賽還有評詩會等等......
要經營這麼多的娛樂設施,勢必要有極大的財力和物力支持,所以,聚榮樓的老闆,絕對不容小覷!
馬車在聚榮樓的門前停下,立即便有小廝迎上前來,恭敬的行禮問好,又殷勤地幫着挑開車簾,將車廂內的人迎下來。
服務確實很到位。
金子着女裝,所以,出門的時候,笑笑便幫她戴上了面紗,只露出一雙清澈透亮,彷彿會說話的琥珀色眸子在外面。
笑笑將票子給小廝看了一下,小廝便會意的點頭,恭敬回道:“郎君和娘子請隨兒來,至於兩位小童,便請到後院的休息室裡等候吧!”
因爲辰語瞳只給金子和辰逸雪買了票,所以野天和笑笑自然不能跟着進去看,便只好聽從小廝的意見,上後院的休息室等待。
辰逸雪和金子隨着小廝進入二樓的皮影廳。
站在廳門口的時候,辰逸雪的臉色顯然不大好看。
皮影戲還沒有正式開始,但裡面已經黑壓壓的坐滿了人,有的還在交頭接耳地討論着什麼,熙熙攘攘的。儼如鬧市。
在他的思維理解裡,皮影戲套票應該是一對一的,就是一個雅室一臺皮影,斷然不會是現在這樣的一鍋端的大雜燴。周圍滿滿的都是閒雜人等,身邊充斥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
他英挺的俊眉微微蹙起......
金子倒是有些興奮,現代電影院去過不少次,但皮影戲卻還不曾看過呢,看看這熱鬧的氛圍,就覺得蠻有趣!
小廝瞥了一眼神態迥異的二人,低聲提醒道:“二位,請往這邊來......”
金子含笑應了一聲好,見辰逸雪還杵在原地,不由回頭看他。問道:“不想陪兒看了?那辰郎君你去後院等着我吧,把笑笑換過來!”
辰逸雪沉着臉,薄脣微抿,冷冷道:“在下還不習慣等人!”
再說休息室裡都是小廝丫鬟,讓他放下姿態去裡頭等人。大神果斷做不到!
他說完,邁長腿跟上金子的步伐。
金子瞟了他俊美的側臉一眼,脣角彎彎。
小廝帶着二人穿過中間人流擁擠的大堂,往高臺的木階走去。
金子狐疑的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循着木階往上走,上面是一個比大堂略高一米多的廊臺,廊臺上用扇屏隔着數個雅間。每個雅間內都有配套的几榻,廊臺前是半人高的雕花鏤空護欄,人坐在雅間裡,能清楚地看到大堂正中央上映的皮影戲,雖然距離有些遠,但勝在清幽靜謐。
金子掩在面紗後面的臉頰笑意動人。明媚得就像一朵極致綻放的扶桑花。
“你定的位置,很好!”金子讚道。
辰逸雪神色疏淡,但微揚的俊眉卻在顯示他此刻內心的愉悅。他側首,拽拽的應道:“那還用說!”
小廝領着二人靠右側的雅間停下,將絹紗槅門拉開。恭敬道:“二位請,稍等須臾,皮影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金子含笑點頭,應道:“有勞了!”
辰逸雪打量了雅間一眼,收拾得十分乾淨,裡頭的几上有茶具和棋盤,兩側置放着簡單的蒲團,還算比較滿意,至少,不用跟底下那些魚龍混雜的人擠一塊兒!
金子在雅間內落座,順手摘下了臉上的面紗。習慣了平日裡的素面朝天,陡然多了一塊東西貼在臉上,感覺十分不自在。
小廝送來了煮茶用的小陶爐和清水,眼眸不經意的瞥過金子的臉頰,神色微顯訝異。
金子的美貌雖然也讓他覺得驚豔,但最重要的一點是,小廝似乎在哪兒見過金子,感覺特別的熟悉。
聚榮樓接待的大多是非富即貴的人,所以小廝也被薰染得知情識趣,添置完東西后,便躬着身出了雅間。
他垂着頭,腦中還在回放着剛剛看到金子笑意燦然的那一幕......
下了木階的時候,他才恍然想起是之前鄭公子參加繪彩賽就是畫了一幅美人圖,而那圖中的美人,簡直就跟剛剛的那位娘子如出一轍。
怪不得那麼眼熟呢!
只不過這娘子這會兒怎麼不是跟鄭公子一起呢?他鄭公子看上的娘子,豈有讓別人染指的道理?
小廝想不明白,卻也知道這不是自己可以隨意猜測的事情,便凜神,往後臺走去,吩咐那邊可以準備開映了。
......
燈光暗了下來,鼓樂聲響起,廊臺下的大堂也漸漸安靜。
因爲雅室在廊臺上的偏右方,所以金子的便將蒲團挪到矮几的中間,這樣一來,就跟辰逸雪靠得更近了。
大而寬的絹紗屏面上,有浮動的光影躍動,扯線木偶靈活的肢體動作躍然紙上。
金子的視線裡,除了皮影戲之外,便是大堂下,那些或低聲閒聊,或趁着黑暗調.情嬉戲的男男女女......
一側,辰逸雪靜靜的坐在她身邊,模樣挺拔而雍雅。當然,他們不是情侶,也不會像其他人那般摟摟抱抱。只是並肩坐在一起,而大神在一旁認真地爲她煮着茶。
在這樣一個安靜幽暗的空間裡,有他陪在身邊一起度過來胤朝後的第一個生辰,金子已經覺得這樣很好了。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一個並不喜歡嘈雜的宅男大神,肯陪她來看這麼無聊的皮影戲,實在是難能可貴......
辰逸雪淡漠地瞟了一眼絹紗屏上的皮影一眼,覺得這麼幼稚的遊戲,怎麼還能引來這麼多人觀看?
這些人的腦子,都不用來認真思考問題的麼?
他微不可察的輕哼一聲,將一杯新鮮出爐的茶湯送到金子面前。
“謝謝!”金子依然盯着前方,柔聲說道。
謝謝他的陪伴,也謝謝他給她的人生帶來一個新的認知,新的起點......
若不是遇到他。她不會像現在這般,認真而恣意的享受生活,享受人生!
辰逸雪兀自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後,才似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皮影戲不是辰大神的菜。他果斷看不下去,但他見金子似乎挺喜歡,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三娘你先看着,在下先玩一會兒棋!”辰逸雪低沉磁性的嗓音鑽進金子的耳膜。
金子看了他一眼,點頭應了一聲好。
能陪着就好,決不能勉強他痛苦的看不喜歡的東西......
金子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皮影戲。偶爾還會因着劇情的進展傻傻的笑一笑。
辰逸雪擡頭看了她一眼,脣角微微揚起,隨後又獨自一個人擺弄着棋局,其實也不盡是棋局,光線比較暗,他也沒有仔細研究的耐心。索性當做是遊戲一般自娛自樂。
他一會兒手執白子,一會兒手執黑子,交叉着在棋盤上落下幾枚。
大堂下笑聲此起彼伏,金子手中也捧着茶杯,笑意吟吟地盯着絹紗屏面。
辰逸雪的目光也落在屏面上。此刻正上映着求親的戲碼。
他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凝了金子一眼後繼續玩棋子。
不知過了多久,金子低頭添茶湯的時候,竟然看到辰大神所謂的棋局,竟然是用黑白子擺了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黑子擺着辰逸雪,白子擺着金瓔珞......
那一剎那,金子只覺得心底深處有一根弦,在無聲顫動......
而辰逸雪自己似乎也沒有料到,竟然幹出這麼幼稚的事情,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
剛剛一定是走神了.......
他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地倒入棋盦,佯裝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喝茶!
......
終於熬到了皮影戲演完,燈盞又重新燃了起來後,辰逸雪才舒了一口氣。
他起身,整了整衣袍,見金子還坐在原位上含笑沉思,不由開口說道:“怎麼了,三娘還沒有看夠?要不要續場?”
金子這纔回過神來,起身應道:“辰郎君沒無聊夠的話,兒是無所謂的!”
辰逸雪挑眉一笑,看着她說道:“哦,不好意思,三娘再無所謂也沒辦法了,在下只訂了一場票而已,哈哈......真遺憾!”
金子白了他一眼,撅着嘴嘟囔了幾句便要走出雅室。
“等等!”辰逸雪喚住他。
金子駐足回頭,問道:“怎麼了?”
辰逸雪彎腰,拿起几上的面紗,從容走到金子面前,一面溫柔地爲她戴上,一面嗔道:“看來三娘你的大腦一直沒有跟上趟,連面紗都可以忘......”
金子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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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鮮花配美人
星辰未顯,天色如黑紗覆蓋大地。
西湖湖堤的周圍開始升起了各色彩燈,微風輕拂下,猶如一顆顆明珠浮蕩在空氣中,燈影瀲灩,燦然生輝。
遊湖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一路上,皆可看到結伴同行的紅男綠女,嬉鬧調笑,熱鬧非凡。
辰語瞳和慕容瑾一行人也到西湖邊,今晚的西湖會有各色表演。有胤朝特色的舞龍獅,還有充滿異域風情的舞蹈可供免費欣賞,所以,衆人在午後歇息好了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出來了。
西湖外頭的阡陌,秋花綻放,花田一片接着一片,迎着颯爽的夜風,微微晃盪,芳香陣陣。
“那片花海真美!”辰語瞳臉上笑意綻放,籠在霓虹光影下,卻比那花兒更加絢爛。
慕容瑾也凝眸遠視片刻,回首看着光影下站定的人兒,輕聲說道:“辰娘子在此稍等片刻!”
辰語瞳嗯了一聲,目送慕容瑾離開。
金昊欽踱着悠閒的步伐走過來,不解問道:“慕容公子去做什麼?”
辰語瞳朗朗一笑,應道:“摘花獻佛!”
金昊欽一怔,旋即聽辰語瞳打趣道:“我就是佛,將那小子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女佛!哈哈......”
金昊欽也笑了,心道這辰娘子還真是跟逸雪一個樣,是個奇人!
不過看那慕容公子對辰娘子的態度,也不盡然全是對救命恩人的感激和敬仰之情吧?
他凝着遠方慕容瑾採花的情景,不緊不慢的說道:“辰娘子能夠完全確認慕容公子對你,真的只有友情和感恩麼?”
“金護衛什麼意思?”辰語瞳濃若點漆的眸子噙着淺淺笑意,望向金昊欽。
“逸雪對情感是個懵懂的,可辰娘子你卻能在一旁幫他看得明白,所以纔會有今天的所有安排!”金昊欽看着辰語瞳,微微一笑,續道:“作爲三孃的兄長和逸雪的好友。在下自然是樂見他們在一起的。所以,對辰娘子今日的苦心,由衷的道一聲感謝!不過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能看得穿逸雪對三孃的不同,卻看不明白慕容公子的確對辰娘子你,不一般!”
辰語瞳聽完,臉色平靜無波,眸光望着遠處隨風舞動的彩燈,神思飄移。
對感情的事情,她一向看得極淡。
從小到大,她從不曾爲自己的未來,甚至將來的夫君有過任何的幻想和期盼,這或許跟前世受過情傷有關係吧?若不是被傷得那麼深。她不會選擇逃離,也就不會自告奮勇的去支援災區,更不會因爲失神而被廢墟中的殘峘砸中,魂穿胤朝......
上一世,她因爲愛情。忽略了身邊的親人,忽略了所有愛她、關心她的人,所以,重活一世,她只想傾自己畢生之力,給予她愛的家人溫暖和幸福。
至於感情,她不強求。
或許有一天遇到一個合適的。就將自己嫁了,或許一輩子這樣,也是好的!
“多謝金護衛提醒,這個問題,我會處理好的,不必擔心!”辰語瞳收回遊離的思緒。沒心沒肺的笑道。
金昊欽點點頭,應道:“那就好!”
須臾,慕容瑾便回來了,他興匆匆的捧着一束色彩鮮豔的花,根莖用帶子紮成了一束。有些現代捧花的雛形。
“辰娘子,這個送給你!”不知道是燈光的原因還是其他,慕容瑾的面容泛着一層紅霞般的光暈。
辰語瞳信手接過來,幽幽笑道:“謝謝!很美!”
慕容瑾低着頭,低聲說道:“花兒雖美,卻不及辰娘子一分!”
話音剛落,金昊欽便望向辰語瞳,一副:‘你看看,我說中了吧?’的表情。
辰語瞳神色自若,將捧花拿在手上,調笑道:“別戴高帽啊,本娘子姿色如何,心裡有底。”
“在下說的是實話!”慕容瑾擡頭瞟了辰語瞳一眼,梗着脖子說道。
“呵呵,小屁孩的話,不足信也!”辰語瞳說完,轉身往西湖邊走去。
小屁孩?!
慕容瑾一怔,旋即追了上去,辯解道:“辰娘子說誰小屁孩呢?”
“你呀......就是沒長大的小屁孩!”辰語瞳毫不客氣地傷害一個剛剛成長少年的玻璃心。
金昊欽抿着嘴,搖了搖頭,覺得辰語瞳委實......可愛!
慕容瑾還在喋喋不休地爭辯理論,辰語瞳卻陡然停下腳步,望着遠處小山坡的上並肩坐着的兩人,忙伸手做了一個噓聲。
金昊欽和慕容瑾皆安靜下來,齊齊循着辰語瞳的指尖望去。
“是逸雪和三娘.......”
“是辰郎君和金娘子......”
金昊欽和慕容瑾不約而同的說道。
辰語瞳脣角勾動,側首盯着慕容瑾,問道:“孔明燈安排好了沒有?”
慕容瑾忙不迭的點頭,回道:“在下午膳時就跟錦書說好了,讓他拿着憑據去收貨,然後跟着辰郎君和金娘子,等時辰差不多可以點燈了,就將孔明燈送過去,這天色纔剛暗,自然還未到時辰!”
辰語瞳點頭,看着二人異常和諧的背影,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
等搞定了大哥哥的婚事,再幫二哥哥物色一個,從小到大,就他最吃虧,常常受自己連累而被母親處罰,可不能輕待了他。
她握了握手中的捧花,忽然靈機一動。
辰語瞳看到路邊有個提着花燈的女孩,約莫十歲上下,應該是住西湖邊附近的。她疾走過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掏出一貫錢放在她的手心裡,又指了指遠處辰逸雪和金子的背影,囑咐了幾句話。
女孩點點頭,將錢放進自己的懷裡,接過捧花,就往二人所在的小山坡飛奔過去。
慕容瑾委屈的問道:“辰娘子不喜歡那花兒麼?”
“沒有,很喜歡!”辰語瞳應道。
“那你還貼錢將花送給那小姑娘!”慕容瑾哭喪着臉說道。
金昊欽和辰語瞳相視一眼,沒繃住笑。
“你以爲本娘子會做這種沒腦子的事情?貼錢送花?”辰語瞳掩嘴笑道。
“那剛剛是......”慕容瑾話音還未完。便聽辰語瞳說道:“借花獻佛,我大哥哥比我更需要嘛!”
慕容瑾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卻聽辰語瞳說道:“走,咱們也去大畫舫瞧瞧熱鬧去......”
... ...
小山坡那邊。女孩將捧花送到金子面前,依着辰語瞳教她的說道:“姐姐,祝你生辰快樂!這是辰郎君爲您準備的鮮花,寶劍贈英雄,鮮花配美人!還望笑納!”
金子有些錯愕地接過女孩的捧花,她尋思着辰逸雪一直跟她在一起,剛剛還討論潘琇的案子來着,怎麼有功夫去做那麼多的事情?這究竟怎麼回事?
金子還來不及問個清楚明白,女孩便撒腿跑開了。
辰逸雪將金子手裡的捧花拿過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淡漠的臉上漾出寵溺的淺笑。
這話聽着,就知道出自何人之口!
這個丫頭......
他看了一遍後,將捧花往金子懷裡一塞,笑道:“喏,鮮花配美人!”
金子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收到鮮花啊......
真是感慨良多.......
金子的心怦怦的跳着,彷彿每次跳動,都會帶出一絲甘甜,漸漸的,那惑人的甜意,似乎瀰漫上了口腔!
她怔怔出神的時候。辰逸雪卻忽而傾身,低頭從下往上望着她。彼此的距離很近,金子柔亮如緞的墨發垂在胸前,不經意的隨着風兒晃動拂過辰逸雪的白皙如玉的面容。
癢癢的,帶着一股淡淡的佩蘭清香。
他下意識的輕輕一嗅,暖香在鼻翼間縈繞。
金子正好低着頭。見辰大神這突起其來的動作,瞬間怔住了,臉頰一陣陣的滾燙起來。兩人本就捱得近,再加上大神此刻的動作,二人的臉頰幾乎要靠在一起。委實有些曖昧。
辰逸雪清冷的氣息籠罩着金子全身,那雙近在咫尺的黑瞳,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金子的腦袋一片空白,毫無戀愛經驗的她竟不知道下一刻該如何是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樣怔怔的看着他。
空氣中四目相對!
辰逸雪仰望着她的臉,第一次用這樣的角度看三娘,似乎更加一覽無餘。
晶瑩剔透的瓜子臉,清透如水的眼眸,嬌俏可愛的鼻子,微染硃色的雙脣。而她的呼吸,帶着獨特的芬芳,輕輕點點的噴灑在他的臉上,帶着一種惑人的,讓人留戀的的幽香......
下意識中,他想要掬上一縷,深藏心中!
他慢慢地再靠近一些,彼此的氣息在不知不覺的交融着,連呼吸也纏繞在一起。
辰逸雪感覺身體裡似乎有一股灼燙的氣流在涌動着,連平素沁涼的掌心,也漸漸變得滾燙起來。
他低啞而充滿磁性的嗓音柔柔的喚了一句:“三娘......”
金子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身體已經完全僵住,不知所以。
她太緊張了,緊張得連話都似乎梗在胸腔裡,喉嚨無法發出一絲音調。
辰逸雪無聲的抿了抿脣,臉慢慢的靠上去。
金子還在掙扎要不要閉上眼睛,便被一陣喧騰的鑼鼓聲震醒過來。
是西湖邊開始舞龍獅了。
曼妙曖.昧的氣氛瞬間被打破,而後消失於無形。二人也如夢初醒般,迅速的分開。
金子有些尷尬,紅着臉說道:“是舞龍獅呢,可要去看看?”
辰逸雪似乎很不爽被打斷,臉色陰沉的望着人流濟濟鑼鼓喧騰的地方,冷冷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