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閣下是誰,竟也識得這曲,難道澈兒竟遇上了知音?”
然後我看到了一身紫衣,雍容華貴的天問,嘴角含笑,那是慵懶的笑,邪魅的笑,雙手抱胸,從簌簌落下的桃花瓣中向我走來。他的眼神不再深不可測,而是如星辰般皎潔明亮,他的笑竟是那樣的迷人。就這樣,我的心竟有種異樣的感覺。
世界就是這樣奇妙。有時,就在某個地點,某個瞬間,就一眼,便可以一眼萬年,一眼輪迴。即使他說“聖女真是擡舉本宮了,本宮實在欣賞不來這曲子,本來本宮正月下聽花,感受花開的聲音,沒想到被聖女破壞了。對那曲子,本宮的評價只能是刺耳,真的刺耳。”我被我的想法嚇到,不能,我不能。。。。。。然後我說“看來殿下是真不會欣賞,不打擾殿下的雅興,殿下繼續吧!”我便速速離開。
我安慰自己,絕對是自己想多了,或許只是因爲他的神秘,桀驁不馴,雲淡風輕讓我疑惑而已。絕無其它。
過了一個月左右,隨着我們離皇城越來越遠,所經過的城鎮也漸漸不再熱鬧非凡。
後來,我們看到的不再是青山綠水,花團錦簇,而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沙漠。
卜卜說,經過了這片沙漠,便到了六大護法之一噬心所在的地方了。但可別小看了這片沙漠,它叫---有去無回。聽說,幾萬年來,從沒有人進去過是活着出來的。
晚上,我們在沙漠入口處露宿,圍坐在火堆旁,每個人臉上都一改往日的輕鬆,換上了沉默。卜卜一個人在夜空下打坐,我看到她眉宇間彷彿有團火在燃燒,脫脫告訴我她這是在啓動占星術,這是卜卜第一次使用占星術。然後,當眉宇間那團火熄滅時,卜卜臉色沉重地對我們說,她看到了沙漠中許許多多魔兵向我們殺來,他還看到沙漠上有大片大片的流沙,而且她竟然還看到了瀑布。
我在昔日一臉平靜的太子殿下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驚訝,他說:“還會有魔兵嗎?”像是在問我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錢貫說:“是不是我們之前的日子過得太過順利,太自在,太瀟灑了,老天爺都妒忌了,這一碰到問題怎麼就碰到那麼嚴重的問題呀。”
我又被那個噩夢驚醒,四周都是那麼寂靜,我向沙漠望去,只覺得黑暗籠罩下的它無邊無際,神秘莫測。
突然,沙漠上空驟風四起,暗雲翻滾,漸漸地暗雲像是變成一個人,不,應該說是鬼魅,她笑聲恐怖,“聖女,偉大的聖女,來吧,快來吧,快進沙漠來吧。。。。。。哈哈哈。。。”那黑影漸漸向我飄來,黑影越來越近像是要把我吞噬,我閉上眼不敢去看。懷中雪狐舔着我的手掌,然後我睜開眼,鬼魅卻無影無蹤,沙漠又恢復了平靜,我想或許是我的幻覺
我又從懷中拿出了父親留給我的那支玉簫,吹起了父親平時最愛吹的曲子,真正的較量從明天就開始了。明天等待我們的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父親,孃親,澈兒不會那麼輕易認輸的。
“你是怕了嗎?簫聲顯得如此孤寂,這是絕望了嗎?放心,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要是連小小沙漠都征服不了,那豈不是讓世人笑掉大牙。”不知何時,太子天問竟站在我身旁,還是雙手抱胸,說的雲淡風輕。
懷中的雪狐又開始扭動着身體。不知爲何,它最近遇到太子老是不老實,興奮異常,難道被他美貌吸引,被迷住了?後來,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它不是興奮,也不是被迷住了,而是害怕,毛骨悚然的害怕。當我終於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
“死,我從沒害怕過,不過是覺得很累罷了,整個水月大陸的人的性命都壓在我身上,我只是覺得好重。”
“呵,那壓在本宮,脫脫,卜卜,錢貫身上的除了整個水月大陸的人的性命,還有你聖女的性命,那我們豈不是被壓得寸步難行了。”
“你。。。。。。”
“別在這杞人憂天了,勸聖女趕緊休息,勿再擾了本宮的美夢。不過,或許他們三人還是挺喜歡有你美妙的簫音伴着入睡的。”
我轉身一看,三雙眼睛正直直哀怨地盯着我。。。。。。一抹壞笑正從太子嘴角劃過。
第二天,我們一行人進入了“有去無回”。它神秘,悲壯,蒼涼,壯闊。最重要的是它很乾淨,而且寧靜,因爲它除了沙還是沙,沒有其他任何雜質。那呼呼的風聲像是它的呼吸聲,蒼藍色的天空偶爾飛過幾只鷹,我想那也許是他唯一的玩伴了,我不相信如此平靜的沙漠竟會是殺人的劊子手。
這一天,我們走到殘陽如血的時候也不見有魔兵、流沙和瀑布。
錢貫搖着扇子不耐煩地說:“我說卜先知,你是不是不靈了?走了這麼一天,我連只鳥都沒見到,更別說魔兵了,你不會是耍我們吧?!”
“本姑娘的預言還沒有一次沒有靈驗過,我可比你錢大少爺靠譜多了,等着吧,他們總會出現的。”
脫脫說:“這話我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感覺你們巴不得它們出現似的。”
“這個,這個嘛,我們是在防患於未然嘛。”卜卜吐了吐舌頭。
又趕了一段路,太子讓我們找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待我們剛下馬,便颳起了陣陣陰風,風越來越大,雪狐在我懷中不安扭動着,身邊的馬匹也不安地躊躇着,我知道危險正向我們靠近,所有人都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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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沙漠中出現許多魔兵,他們身穿黑色鎧甲向我們殺來。衆人跟魔兵廝殺起來,太子一直將我護在他身後,他凝氣成劍,手中瞬間多了一把劍,只是那劍並不是玄鐵製成的,而是透明的泛着紫光的。長劍一揮,紫光所及之處,魔兵瞬間倒了一大片。脫脫也是手起刀落,乾淨利索。錢貫手中的扇子也成了利害的武器。卜卜手中的鞭子如毒蛇般前後左右遊動,鞭子所觸到之處魔兵全都應聲倒地。
但無論他們法力如何高強,招數如何狠厲,魔兵卻有增無減。因爲剛被殺死的魔兵奇蹟般的又復活了,他們根本不會死。時間一點點流逝,魔兵還是沒有任何退減。
廝殺中,我問卜卜這是怎麼一回事,卜卜說“澈姐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你讓我想一下。”突然,卜卜欣喜地說:“魔兵殺不死,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不是人,也不是魔,而是怨靈。是進到沙漠被困死在沙漠裡的人死後幻化成的。想要消滅他們,只有吹奏安魂曲。澈姐姐,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