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到了。（?）按照既定的程序走下來，一天下來也是筋疲力盡。
吳蔚在代表分組名單裡看到一個人的名字時，吃了一驚，靠山鎮的縣人大代表名單裡，赫然出現了菜刀的名字！
菜刀怎麼會是人大代表？按理說，一名人大代表，如果被法院判了刑，應該取消代表資格纔是。難道強衛忘了？還是這裡面有其他的原因？
有些事情，就是禿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
吳蔚何嘗不清楚，像菜刀這樣的人，有了錢，就想有地位，有地位的好的外在表現形勢，就是當選爲人大代表。
怪事年年遇，今年特別多。吳蔚看着靠山鎮人大代表名單，心裡一陣陣冷笑。
他並不是人大代表，分組討論的時候，列席參加了靠山鎮的討論。
吳蔚第一次與菜刀打了照面。菜刀看上去四十多歲，看上去並不像壞人。戴着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說話也不像有些一夜暴富的人，挺講究，也很有章法。
雖然說話不是太多，但吳蔚也感覺出了菜刀的鋒芒，看來，這把菜刀，還真是有點兒剁人的本事。
“吳縣長，幸會，幸會！”分組討論走出會議室的時候，菜刀主動跟他打招呼。
“郝總，你好！”吳蔚回了一句。
“吳縣長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請你喝一杯。”
“無功不受祿。還是以後再說吧。”吳蔚婉拒。
“吳縣長太客氣了。自從聽到你來，我就一直盼着得見天顏。今天終於近距離見着了，說句套近乎的話，覺得跟吳縣長你特別有緣份。老三不止一次跟我提起過吳縣長，說你是個爲國爲民的好官兒。從剛纔吳縣長提的建議來看，我相信三弟的話是真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不輕不重的馬屁，任誰聽了都欣欣然。如果換作別人，早就輕飄飄地飄起來了。但吳蔚對馬屁這玩意兒已經產生了免疫力，一般的馬屁還真薰不倒他。
“先謝謝郝總了，有機會再說吧。”吳蔚對此並不熱心，淡淡地答道。
……
他們分組討論的時候，另一個房間裡，唐生明正向盛世才彙報這些天的情況。
“你說那個女人見過吳縣長了？”盛世才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對，見過了。兩個人聊了挺長時間。其實，在那女人羈押期間，是不應該見人的。但這女人死不開口，非要見吳縣長，我也是沒辦法，纔來找他的。誰知他竟然答應了。倆人好像原來就認識。後來，我瞭解，這個女人在招待所工作期間，認識的吳縣長。”
“這個女人說了什麼？你知道嗎？”
“您看……”唐生明陰笑一聲，從兜裡拿出一個優盤。
“這是什麼？”盛世才問道。
“優盤啊！”唐生明答非所問。
“我知道這是優盤，我問的是你拿優盤做什麼！”
“這裡面，錄着那天兩人談話的情況。那天，我把錄音筆黏到了桌子下面，他們倆說話的內容，我一字不落的錄了下來。”唐生明得意地說道。
“錄得好！趕緊拿過來我聽聽。”
唐生明打開錄音筆，裡面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
“這什麼啊？什麼也聽不到啊？”
“咦？怎麼什麼聲音也沒有？我明明記得錄音筆是開着的呀！”
“是不是沒充電？”
“不是。怎麼會沒充電？”唐生明反問道。
又鼓搗了一陣子，錄音筆裡終於傳出了兩人的對話。聽到兩個人說話的那些內容，盛世才的臉一紅一白的。
“這個女人，是不是瘋狗託生的？那句是什麼來着？交易？什麼交易？”盛世纔有些坐不住了，連聲問道。
“不知道。後面的話聲音太低了，聽不清楚。”唐生明疑惑地看着盛世才。
如果吳蔚知道他們的對話被人錄了音，一定會特別生氣。
“用技術手段，好好聽聽，他們說的是什麼！”盛世才的聲音透着沉重。
“嗯。這個，面兒太大不好吧。交易什麼的，套套吳縣長的話吧。”唐生明說道。
“餿主意！你以爲吳蔚傻吧？他是什麼人？評書裡講的，機靈鬼兒透亮碑兒，小金豆子不吃虧兒。他那個人，你說一句話，他能猜出十種意思。你跟他套話？他不把你套進去就不錯了。”盛世才說道。
“那……實在聽不出是什麼了。可能，他們都加着小心呢吧。”
“連蒙帶猜，也能聽出點兒大概吧，你們不是對聲音能進行分析嗎！”
“聲音分析是有條件的。盛書記，我們盡力吧。能分析出來最好，如果分析不出來，我也沒辦法。”
“那趕緊去吧！這兩會開的，忒沒意思。一年到頭，總是這幾個程序，這幾個人，認認真真走程序！”見唐生明出去，盛世才嘀咕道。
……
“那個年輕的好的挺好看的小夥兒是誰呀？”一個穿着棉大衣的土裡土氣的五十多歲的男人問旁邊的人。
“新縣長啊。你還真是貓在家裡，什麼事兒都不管不問的。”一個假土豪白了男人一眼，說道。
“新縣長？這麼年輕！”
“這就年輕了？人家甘羅，十二歲就丞相呢！”假土豪撇了撇嘴。
“甘羅多少年出一個？”
“幾千年。”
“對啊，幾千年纔出一個甘羅，所以呢，這麼年輕的縣長，也是應該的。”
“屁！這吳縣長不是正式縣長，跟死了的冷棟國一樣，暫時主持工作的。”旁邊一個幹部模樣的人，搶過了話頭。
“不是正式的呀，我靠，我還以爲是正的呢。這一正一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啊。”假土豪說道。
“副縣長也是縣長，也是管咱們的。”土氣男人接話道。
“管什麼？管你還差不多。一個外來的副縣長，還主持什麼工作？！就是來鍍鍍金的唄。”
“我看人家挺能幹的。說話也在理兒上。”土氣男人不愛聽他們說話，反駁道。
“喲，你還跟他站在同一戰線上了。老王，你這書記是不是幹到頭兒了？”假土豪流裡流氣地說道。
“我早該退下去了。都快六十的人了，幹也沒啥勁兒。可不幹又不行，領導們對我這麼好，我總不能拉耙吧？”土氣男人很硬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