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是有不服氣的村民追上來,手裡不由自主的攥緊魚骨劍,心想別惹急我,要不然就別怪我拼命。
可我根本沒想到追過來的竟然是唐瑾。當時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定要劍拔弩張,非弄個你死我活嗎?
好在,此時的唐瑾除了像夜露一樣冷,並無其他過激行爲。他說一碼歸一碼,我和他的恩怨與盤俊無關,所以他會幫我去救盤俊。
我開始很想對唐瑾冷絕的說一句,我不稀罕!但是他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舉手投足都有無比的震懾力,很容易就能讓人懾服在他氣勢之下。那一刻,我想我也未能例外。
所以最後我什麼也沒說,緊抿着脣,一言不發的繼續向深山裡走去。
按照之前村民所描述的,我和唐瑾費了一把力氣,才終於找到盤俊失蹤的那個古墓入口。
唐瑾首當其中,一直走在前面。在進山洞之前,他還跟我說將這桀駿墓大概的情形說了一下。
他說大瑤山這一帶,古代秦漢時期屬於百越西甌部族,部族非常富庶,有數之不盡的金銀翡翠,連秦始皇都覬覦西甌部族財富,發兵五十萬攻打西甌。結果被桀駿帶着族人奮起反抗,夜襲秦兵,殺的秦兵伏屍遍野,血流成河。
他還說桀駿墓從秦漢時期到現在,幾千年內從未被人真正找到過,除了桀駿精通五行之術,更是因爲桀駿一屍四葬,後人根本分不清哪個纔是真墓,哪個纔是疑冢?
我一邊聽着,一邊觀察着周圍的地勢,眼看唐瑾要走進那個山洞裡時,我急忙喊住他。
唐瑾停下腳步,臉色微凝,轉身問我怎麼了?
我先問他,有沒有來過桀駿墓嗎?
唐瑾皺皺眉,問我是不是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了?
我就指着腳下那被踩的光亮的小路對他說,“你瞧這條小路,踩踏的如此光滑,一定是有人經常從這裡走過。”
唐瑾根本就沒有野外生存經驗。但對我這個生在山裡,經常打獵的人來說,什麼樣的路是人走出來的,什麼樣的路是野獸踩踏出來的,這是常識!
這裡通往山洞的路,被踩的那麼光亮,一定不是人跡罕至的古墓,倒像是有人長居的住處。
這些都是我的推測,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和唐瑾溝通,正巧面對山谷那邊的唐瑾,突然對我說山谷裡有人衝這裡跑過來了。
隨後,我和唐瑾默契十足的藏起來。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來得人不是別人,正是盤伊洛!
我心裡一沉,心想有這個毒蘑菇似的盤伊洛來摻和,準沒好事!
而此時的盤伊洛根本不知道我和唐瑾躲在暗處,還以爲我們已經進了山洞,那表情都快急哭了。嘴裡竟然叨叨着說,“唐瑾,你這個笨蛋,我設局想要弄死巫南南那臭丫頭,你怎麼也跟着來了!千萬不要讓那個老女人看見你啊!”說完,她一跺腳,跟猛下什麼決心似的,毅然決然的衝進山洞。
聽到盤伊洛的話,我心裡生出狂抽盤伊洛嘴巴子的畫面,這隻毒蘑菇,對她太善良,就是對我自己的殘忍!
我本來已經明白盤俊所謂的失蹤,可能就是盤伊洛的一場戲,但是礙於盤伊洛說什麼老女人?我還是想一探究竟,想知道這盤伊洛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和唐瑾跟在盤伊洛後面進了山洞,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不散的臭氣。虧得我及時捂住嘴巴,要不噁心的吐出來,就會被盤伊洛發現了。
另外,可能是這山洞可能太過潮溼,竟然不斷的有水滴,從洞頂滴落下來。滴落到我們腳下的青石板上時,更是發出極爲清脆的水滴聲。
不過,那水滴跟這山洞的氣息一樣,不太好聞,有幾滴水滴到我的頭頂,順着我的頭髮滑到我的臉上,那臭味兒,差點兒噁心死我。
再往前走了一會兒,唐瑾突然停住腳步,並一把拉住我,臉色發白的對着我指指頭頂上面。
我剛一擡頭,就差點兒跪了。根本沒想到,在我們頭頂上就像是一條條準備風乾的臘肉似的,一連串吊着十數個屍體,
而之前滴落到我身上的那些水滴,哪裡是水滴?根本就是從這些屍體上滴滴答答往下滴落的屍液。
那一刻,我一邊死命封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吐出來,另一邊發誓今生再也不敢吃臘肉了!
唐瑾的自制力比我強太多,但看到這些懸掛的屍體,那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些屍體吊掛在山洞上面,除了不斷隨着洞內陰風灌進我們鼻子的腐臭味兒,還有蛆蟲橫流。有幾隻白肥肥的肉蛆,還從一具屍體上掉下來,恰好掉到我的胳膊上,被唐瑾及時的發現,幫我抖了下去。
要不是我心裡還記得追蹤前面的盤伊洛,這會兒一定會將心肝肺全吐出來的。
我強忍着接着往前走,偏偏倒黴催的,我腳下踩到滴落的屍液,腳下一滑,身子就向前傾去,惶恐中,我本能的伸手亂抓,想抓個東西阻止自己摔倒,結果居然讓我伸手抓住一具屍體的腳。
那具屍體掛在這山洞裡不知多久了,早就已經腐爛,被我一抓,那勾着屍體脖子的繩子就將其分成兩截,一顆頭顱先掉下來,骨碌碌地順着石階滾落下去。
而那剩下的大半截屍體,就像悶棍似得對我砸下來,要不是唐瑾手疾眼快,救了我一把,那後果不可怕,噁心的卻是夠了!
這麼一鬧動靜,我以爲盤伊洛肯定會發現我們。可當我衝山洞裡面瞧去,這山洞蜿蜒綿長,已經看不到盤伊洛的蹤影!
我一鬆懈,就忍不住了,跑到一邊狂吐起來。早晨本來就沒來的及吃東西,這回可勁兒吐,也只是吐出一灘酸水。等吐完了,人舒服不少,但胃卻疼了起來。
唐瑾見我臉色難看,就說他自己去追盤伊洛,讓我在這裡歇一會兒!
我擡頭望一眼,低頭望一眼,心裡的話了,得了吧!留在這裡跟屍體作伴,還是跟那些肉蛆作伴啊?我還活不活了?
只是再往前走,也沒好受到哪裡去,除了那股讓人胃裡翻江倒海的惡臭,就是散落在山洞裡的人和野獸的骨架,沒半點兒吉利的東西。
那盤伊洛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看不到蹤影。而我和唐瑾的前方,只有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的石階!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心想這裡不是古墓嗎?誰沒事在個墳墓裡修段長得不見頭兒的石階?讓埋在墓裡的死人,沒事還練個跑步玩嗎?
我喊住唐瑾,還沒來的及跟他說什麼,突然發現我們一路走來的石梯,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除了我腳踩的那一截,底下全變成空蕩蕩的。
我的驚叫聲隨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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