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從盤俊的肚子裡流出來的,不是他的肚腸,也不是鮮血,而是一團團黑氣。
再過來一會兒,盤俊整個化作一團黑氣,之後那團黑氣又變成無數的頭顱,齊齊地對我啃了過來。
我扔了一道符出去,都毫無用處。情急之下,我丹田聚氣,默唸淨天地咒,然後只聽“轟”地一聲,周遭所有景象都詭異的扭曲起來,等一陣白光亮起,我的眼睛被刺激的瞬間失明,而這個咒力也反噬的我,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雙眼發黑,一下子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薄薄的恢復,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等到意識終於像流水一般淺動,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然後驚愕的發覺我躺在一個小屋子裡,四周什麼也沒有,沒有墓室,沒有甬道,就只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屋子。
我認爲自己一定是幻覺了,但咬一口手臂,真的會疼,我這才真的相信眼前看到的就是現實。
等我再往四周瞧時,才發現一面牆壁上有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此時那雙眼睛望着我,冒着寒光。空氣中,我還嗅到一股蛇纔會有的那種腥臭味。
我馬上被嚇得全身發毛,雖說我也曾殺死過大蛇,但是見到這類東西,依然是從骨子裡發寒,感覺恐怖!
我慌張着爬起來,也在這刻,那雙幽綠色的眼睛看到我要逃走,就一下子對着我張開惡臭的大嘴。
我急忙抽出魚骨劍,心念劍氣咒,對着那張臭嘴就砍過去。
之後,我就聽到一聲野獸痛苦的叫聲,我剛纔看到那個蛇頭迅速的隱沒在牆壁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還在急喘着氣,心有餘悸的時候,就聽到盤俊的聲音從小屋外面傳過來。
我喊了一聲師父,盤俊歡喜的應着,然後我聽到他跟旁邊的人交涉着,“我徒弟已經將陣破了快點將門打開!”
但是旁邊的人似乎並不合作,說什麼要稟告他們師父再說。
再後來盤俊就惱了,也不知道用什麼猛敲着門,不多時,門就開了,盤俊衝過來。
這回,有了光線,我就確認自己是在一個小屋裡,周遭根本沒有什麼通道。倒是那牆上有一抹幽綠色的血跡,似乎告訴最後看到的那個蛇頭怪物還是存在的!
我虛弱的對盤俊喊了聲,想站起來,卻沒有氣力。盤俊見我起不來,乾脆將我抱了起來,抱着我大步走出去。
我望着天上的陽光,雖然刺激的眼睛模糊,但是心底仍是開心的鬆了一口氣。
後來盤俊說起那個法陣的時候,告訴我,那個法陣的名字叫做魘魂陣,入陣即鎖魂,逃不出來的人,不是真的被陣法所害,而是自己被自己困死。就像當初我在懸魂梯的情況類似,我若以爲自己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因爲魂魄先死,活身醒不過來,自然會活活餓死!
黑山神那幫人也沒料到我會破了那魘魂陣。或者覺得沒面子,或者本來就是出爾反爾之人,竟然不許我們走出清水寨。
盤俊真的惱了,起初他懾於黑山神的威名,不想和他爲敵,現在看來誰對這幫人講道理,誰就是傻子。
就在我們想殺出清水寨的時候,那個李魅突然衝到前面,說要親手殺了我和盤俊報仇雪恨!
我心知那李魅恨我是有道理的,但恨盤俊就有些那什麼啦!就笑着問李魅,“你倒說說,你爲什麼恨我師父啊?好讓我師父死個明白!”
那個李魅被我的話給噎住,臉漲得通紅,最後惱羞成怒,揮着砍山斧就對我看過了。
我驚叫一聲,一拽身邊的盤俊,叫道,“師父啊,師孃要殺我啦!”
這一句,可又將盤俊和李魅都給氣着了,異口同聲的罵我胡說。
不過,那李魅母夜叉的殺過來,盤俊怎麼着也是要幫我擋着的。我則抽身走到一邊,手裡的魚骨劍一晃,擋住那些想要衝過的其他人,對他們說,“你們知道我爲什麼喊李魅師孃嗎?那是因爲……”我話還沒說完呢,腦後就覺得一陣寒風襲來,要不是我躲得快,腦袋當時就得搬家了!
我嚇得全身冰涼,話也嚥了回去。不過,就是趁着李魅砍殺我的機會,盤俊一鞭子抽過去,將李魅那漂亮的脖子一下子用鞭子鎖住。
我順勢握魚骨劍衝過去,劍抵住李魅的喉嚨,對着周圍那些人說,“誰敢再過了,我就殺了她,讓她幫我們頭前帶路!”
有了李魅這個擋箭牌,還真好使,逼的清水寨那些人不得不將我們放了。
不過,盤俊怕他們圍追上來,沒看將李魅放了,用鞭子將李魅的雙手倒綁了,讓我押着。
那李魅對我和盤俊臭罵不止。我開始不理,但她越罵越來勁兒,我覺得心煩,就揪了一把樹葉,塞進她嘴巴里,結果那女人夠狠,趁機叼了我的手指。要不是我縮得快,手指估計會被她咬斷。
盤俊看到我皺着眉瞅着手指,知道被李魅咬了,他走過去毫不客氣的甩了李魅兩個耳光,打得狠了點兒,李魅那漂亮的臉蛋上,一邊落一個大掌印,又疼又氣得,她那雙眼睛立即就成噴泉了。
我也是個女人,開始被那李魅罵的生氣,這會兒看她委屈的淚流不止,就嘆了口氣,將她嘴裡塞得滿滿的樹葉弄出來。
只是這女人也倔着呢!我後來喂她水喝,她嘴巴跟黏住似的,不肯喝,還跟頭牛似的將我好不容易找來的水,給頂的灑了。
盤俊在一邊一把將我扯過去,說這種人越管越矯情,等她快餓死了,看她還吃不吃喝不喝?
我也就不管了。等盤俊打了獵物,我烤熟了,就挑着那香噴噴的野兔,故意湊到那李魅鼻子前面,讓她聞着。
可這女人的毅力還真不是一般的,我用兔肉饞了她半天,她連一口口水都沒咽一下。
我也算是服了,也不問盤俊一句,直接將那女人鬆了綁。因爲我佩服這女人的剛烈。
可我沒料到的是,我剛將女人放開,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搶了我的魚骨劍,下一刻劍尖就抵在我的喉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