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面前是一片濃濃的霧,順着濃霧裡唯一的一束光向前走着,四周安靜的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她都能聽見。
“有人嗎?有誰在那裡請回答我。”
嘗試着呼喚,可是沒有迴應。濃霧驟然消失,立夏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很熟悉的地方,那是她自小生活過的實驗室。
每一件物品每一處細節都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順着記憶立夏來到實驗室最深處,都不用按動密碼,她破牆而入來到房間裡面。
沈教授還是那一頭銀絲,穿着有些舊但是永遠乾淨的白大褂。再一次看見沈教授,立夏不由得鼻子泛酸。
正要上前好好抱一抱既是老師又是父親的人,沈教授已經轉過頭以一種慈愛的目光看向另一側。
立夏順着目光看過去,那正是幾年前的自己。
“立夏啊,你已經連續工作太久了,回去休息休息,剩下的我替你完成。”
一旁的小滿忙不迭的點頭,臉上肅穆的表情與他的年齡極度不相符。
立夏卻是連頭都沒有擡。繼續着手中的動作。
“不用,馬上就好。”
立夏從來沒有以旁觀者的角度看過自己,沒想到曾經的自己那麼冷淡、嚴肅以及難以接近。
畫面一轉,立夏重新回到剛纔的實驗室大房間,兩方人正在對峙着。
站在最前方的正是嚴秋師兄,他正將沈教授護在身後。
“你們是什麼人,闖進來想做什麼?”
對方的人背對着立夏,讓她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實驗室已經倒下大半的同伴和流了滿地的鮮血刺激的立夏熱血上涌。
緊接着最前方的人對準師兄眉心就是一槍,隨着師兄軟軟的倒地,沈教授暴露在最前面。
“沈教授,識趣的話就老實將東西交出來。”
年邁的教授並沒有因此露出一絲一毫的懼怕,他用力挺直背脊,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些。
“我已經把你們想要的東西毀了,你們來晚了。”
沈教授的話讓敵方几個人有些激動,剛要掏出槍卻被頭領制止。
“教授,真毀還是假毀,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是還有一個好學生嗎,我們已經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您老就先走一步吧。”
話音剛落,舉起手又是一槍。眼前的這一幕讓一旁的立夏瑕疵欲裂,想要上前阻止這一幕的發生卻只是徒勞無功。
場景再一次轉變,這羣黑衣人回到據點,他們雙手空空的向頂頭上司彙報戰果。
沒有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讓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狂徒感到惴惴不安。
“東西呢?”
低沉性感的嗓音讓立夏覺得有些耳熟,那是一個高大但是並不魁梧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
立夏拼命的想上前看清楚那個幕後的黑手,但是面前總像罩着一層玻璃讓她無法靠近。
“BOSS,我們沒找到立夏……”
陰影中傳來一聲輕笑。
“是嗎?真不錯。她的聰慧顯得你們更無能了。”
輕飄飄的嗓音讓那些黑衣人一個個抖若篩糠。
慢慢的,一個優雅的穿着西裝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立夏的瞳孔越睜越大,來人正是宮銘珏。
晃了晃腦袋,立夏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都是她的夢。伴隨着立夏的自我催眠,那個男人的臉不斷的變換,一會兒是宮銘珏那張俊顏,一會兒又變作看不到五官的無臉人。
猛地從牀上醒來,立夏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色,她這會兒才相信自己剛纔又做了一次噩夢。
守在牀邊的米萊被立夏的動靜驚醒,她擔憂的湊上前。
“小夏,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立夏揮開米萊替自己擦汗的手,語氣中帶了一絲疏離。
“我沒事。”
立夏的冷漠讓米萊驚覺不太妙,她又向前湊了湊。
“你這次夢見什麼了?”
按照之前病人的例子來說,他們的夢都是一層一層遞進,直到夢見自己自殺或者殺人以後纔會在現實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米萊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立夏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好,除了將夢境又往後面補充了一部分以外,現實中自己的情緒起伏更大了。
“你不用管我,你回房間休息吧,我想靜靜。”
米萊也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她扯了扯嘴角。
“不行,我得陪着你,如果害怕做噩夢,我們來聊天啊?”
立夏的表情很冷淡很陌生,可是她還存在的理智告訴自己必須回去俱樂部,必須要去找答案,否則這樣繼續下去會無法控制。
要勸說米萊是不行了,那麼只能來硬的。
“米萊,我想喝水。”
立夏突然的要求讓米萊一怔,繼而有些高興,有要求總比木楞的坐在那裡好。她急忙起身來到牀邊的角櫃替立夏倒水。
嘩嘩的流水聲乍然而止,米萊身後的立夏保持着揮動手刀的動作,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來不及多想就暈了過去。
立夏看了倒在地上的米萊一眼,眼神中包含着堅定和愧疚。繼而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房間。
宮銘珏此時已經拿到了俱樂部更深層次的背景調查。
那個持有人的發家史充斥着林肅然的身影,他此刻也不得不相信了之前立夏的判斷,不管怎麼說他和異能反叛者組織的關係非同小可。
“s,是林肅然的肅嗎?”
宮銘珏的自言自語讓一旁的王大治摸不着頭腦。
“宮先生,現在是找到了什麼線索嗎?”
宮銘珏手中的資料是上面派人直接交到他手中的,任何人都還沒有查看的權利。
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宮銘珏此刻思索的是如何將林肅然捉拿歸案,什麼證據都沒有,貿貿然的實施抓博,難免會狗急跳牆。
就在一室相顧無言的時候,宮銘珏的手機聲響起,安靜的環境裡這一聲急促的鈴聲讓人不由得心下一驚。
“宮銘珏,立夏不見了。”
王大治只見冷靜坐在那裡的宮銘珏突然暴起,一直以來都是冷靜沉穩的宮銘珏罕見的急躁起來。
“你給我說清楚,立夏怎麼會不見的?”
宮銘珏一邊聽着手機一邊快步向外走去,聽完米萊的話,他只怪自己大意了。原本以爲安頓立夏在別墅,就是最安全的,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會自己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