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節改農籍,變成農戶
喻終南走後,安秀讓樂師君不見也改成本名,叫喻宛丘。
不管是從字面上還是心理上,安秀都覺得“喻宛丘”這三個字比較舒服,也比君不見更加貼合他的氣質。宛丘二字,從口頭念出來,就好像在說“晚秋”,很柔美。
跟喻宛丘嬌滴滴的模樣很相配。
安秀原本不想見喻宛丘的,可是臨走的時候答應了喻終南,自然要找他來,訓說一番。喻宛丘聽到管家說要他改回本名,當即愣住,不明白候主此舉是何目的。
直到安秀把他喊來,說了喻終南從軍之事,喻宛丘才明白。只是哥哥去從軍了?那麼嫩白肌膚被風吹日曬到黧黑,哪個主子還願意要他?在喻宛丘的心中,始終沒有辦法讓自己從男寵的身份中跳出來。
“宛丘,你哥哥已經去了軍中,把你託付在侯府。以後你要知道,你僅僅是個樂師,別丟了你哥哥的臉1安秀威嚴說道,不跟喻宛丘客氣。這孩子跟他哥哥不同,骨子裡都透出下賤,一點做人的骨氣都沒有,令安秀對他不敢假以辭色。
南宮曾經跟安秀說過兩次,喻宛丘偷偷跑到安秀的院子外面等着安秀,就是想見見她,看看能不能討到恩寵。何玉兒那次打他,沒有一點作用,他仍是死性不改的。
“小人…小人明白了1喻宛丘低聲說道,卻擡眼看着安秀,幽深的眸子裡透出火焰,臉上做出含羞的嬌態。
南宮只差吐了。
安秀則忍俊不禁,道:“既然明白,先回去吧1
喻宛丘走後,南宮無奈地搖搖頭,向安秀說道:“東家,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幫他。他這輩子奴性不改,無藥可醫了1
安秀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豈會不知?但是我還是相信,他總能改好。他哥哥是個有骨氣的。再說了,人怎能一下子就改變,慢慢磨練他吧…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好的男兒埃”
南宮無奈地笑了笑。
安秀又道:“喻終南去了軍中,他的奴籍須趁早改了。南宮,你去一趟蔣國老府上,把他們的籍書帶過來。蔣國老喜歡什麼禮物?只怕金銀他瞧不上眼啊1
“東家,秦東家不是給過您一副駱駝毛製成的掛毯?這東西極其稀罕,國老應該喜歡…”南宮說道。
這種掛毯,古代人沒有見過,安秀卻覺得是地攤貨,一直守着從未示人。南宮不說,她真的忘記了家中還有這樣的東西,於是說道:“既然你覺得好,送他便是了。只是,會不會太輕了?聽到蔣國老那人十分貪財的,另外加上真金白銀吧。”
南宮道:“東家,其實有捷徑:蔣國老如今最最信任的,便是蔣伸了,上次過來下禮的那位。那個蔣伸,好色如命,常年守在東南,眼界沒有國老那麼高,送上兩個美妾,另外一千兩銀子,便能讓他高興。他一句話,頂我們好幾句呢。如果親自給國老送錢財,怕是沒有上萬兩,都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
“南宮,你越來越能幹了1安秀笑道,“按你說的辦吧,你親自去,以顯示對國老的敬重。”
大家都知道,南宮是安秀最貼身的隨從,他到哪裡,便如安秀到了哪裡。所以安秀讓他去,就等着寧南侯親自上門,蔣國老這個面子還是要賣的。況且兩個男寵已經送出去了,他留在他們的籍書有何用呢?不如賣個人情給寧南侯,大家都便宜一些。
事情很順利,當天晚上,南宮便拿回來了喻氏兩兄弟的籍書,並着他們的賣身契一起燒了。然後去縣衙,重新給他們入了籍,成了農籍。
安秀把這個消息,書信告訴了霍昆霖,讓他和喻終南都放心。
而喻宛丘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歡喜,只是說謝謝候主。怎麼看,他都不太願意脫離奴籍。南宮對此很不理解,安秀卻明白:一隻金絲雀養久了,已經失去了獨立覓食的能力。放了它,反而是害了它。
喻宛丘心中對自己未來的追求,就是讓一個主子給予他無上的寵愛,所以他手段用盡,法子想荊最好安秀突然告訴他,他已經不能被寵愛了,叫他如何高興?這是生生推翻了一個人的理想啊!
他這輩子都只能是下等的樂師了,想到這些,喻宛丘心中無限的哀愁,如今只盼望哥哥能立戰功,拜官封將,兄弟二人真正成了主子。
南邊叛變的消息傳來第十日,宿渠縣城一片狼藉,該跑走的富戶商家,已經跑到差不多了。留下來的,除了跟安秀一樣有魄力相信叛軍不可能打到這裡,都是走不動的人家。
吳家沒有走,他們家的大公子是曲州知府,他們怕這樣逃走了,會影響兒子的仕途,況且安秀留下來給了他們很多的信心:他們貴不及候主,富不過候主,候主都不走了,他們有什麼好惜命的?他們的命,有候主的值錢嗎?
秦家自然沒有走。秦淵本就是白手起家的,他做生意頭腦靈活而且膽大。這個時候很多人家搬走了,宿渠縣的生意可以跟安秀一起接過來,兩人一個出錢,一個出面子,把所有的鋪子盡收手中,等到叛軍退了回去,從此宿渠縣的生意,便都是他們兩人的!
這是多麼好的契機啊!
餓死擔心的,撐死大膽的,秦淵這個商人,利益永遠擺在第一位,他還沒有道惜命的年紀,便也放手一搏了。
街上的鋪子關了絕大多數,甚至雪檀銀飾鋪和翠縷坊也關門歇業了,他們東家一開始得到消息便跑走了。
米鋪的生意也受了很大的影響,畢竟走了很多人,大米的銷量減少是必然的。首飾鋪就差不多可以關門了,一天到晚都沒有主顧來。那些留下來的夥計與掌櫃的,現在又開始後悔了。
大家新年快樂啊!參加跨年晚會去了,大家也都出門透透氣喲。我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沒有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