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持槍保鏢那猙獰的面孔,趙幽憐一時發懵,愣在不動。只是眼中透出的絲絲怯弱眼神和瑟瑟發抖的身體無聲昭示着她的驚恐萬狀。
“李,別嚇壞了趙小姐!”看着這意外的一幕,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樸姓保鏢立時清醒過來,一邊出聲制止一邊迅速朝這邊過來。兩人畢竟一起執行過多次任務,他對李姓保鏢的性格也是相當熟悉。李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雖然平時執行任務時絕對比一般人冷靜,但是一旦發起瘋可什麼都做得出,他的個人檔案裡就有曾經粗暴對待VI的不良業記錄。因此,樸姓保鏢可不敢對他掉以輕心。
李姓保鏢似乎根本沒聽到樸姓保鏢的話一般,毫不收斂那狂暴的氣焰。直到樸姓保鏢走上前爲將他從趙幽憐面前拉開,他才最後看看自己流滿了鮮血的手背,一對不善的眼神再次忿忿地從趙幽憐身上掃過。
“要是再有下次,老子可不管你還是個女人!”撩下這一句戾氣十足的話,李姓保鏢開始熟練地撕開衣襟,替自己包紮起傷口來。
此時,一直站在轉角處的樓夜拳頭再次握緊。
“好了好了,你一個大爺們也好意思跟趙小姐這樣嬌滴滴的美女較勁,至於嗎?”樸姓保鏢回頭看了看此時兀自垂頭坐在地毯上的趙幽憐,回頭用韓語抱怨道。看起來,樸姓保鏢倒不像李姓保鏢那麼不懂得憐香惜玉。
這點變故下來,此時這兩個保鏢角色完全變換了,原本像只霸王龍的樸姓保鏢現在附體到李姓保鏢身上。
“她嬌滴滴?你讓她咬一口試試!”李姓保鏢沒好氣地白了樸姓保鏢一眼,極度不爽地反脣相譏道。
被李姓保鏢這麼一嗆聲,樸姓保鏢頓時臉上也沒好臉色。不過,他並不打算在這時候把局面鬧僵,因此當即晾下他轉身回去安撫仍坐在地上的趙幽憐。
樸姓保鏢來到趙幽憐身邊,蹲下身去和聲詢問“趙小姐,你沒傷到哪裡吧?”
趙幽憐依舊低垂着頭。聽到樸姓保鏢的話,只是搖了搖頭。就在她搖頭時。樸姓保鏢清楚地看到有幾顆晶瑩的顆粒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往邊上撒落開去……
“來,我扶你起來吧。要是讓金先生看見,我和李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說着,樸姓保鏢就朝趙幽憐遞過來一隻大大的巴掌。
趙幽憐並沒有接受樸姓保鏢的好意,輕輕擦拭了臉上淚水,吸了吸鼻子,隨後自己撐地站了起來。很快,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散落在地上的生煎饅頭上。沒有任何猶豫,她就朝着那邊跑過去,直接將一個個生煎饅頭用手撿了起來。
此時,她地眼中完全只有了生煎饅頭。而一邊撿着東一個西一個的生煎饅頭,眼淚又一顆顆地從紅紅的眼眶裡溢了出來,隨後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撲簌簌地從臉上滑落……看着這些生煎饅頭,她又想起了以前跟樓夜一起出去逛美食街的場景。然而,眼下樓夜仍舊生死未卜。兩人也就這樣天涯相隔,想到此處不禁傷心不已……
看到趙幽憐這個樣子,倒是讓一直站在遠處的樓夜心疼不已。此時趙幽憐所想,他早就通過灰塵間諜毫無遺漏地獲知。一時間,他忍不住問自己是不是太殘忍,明明守在對方身邊,卻不肯出來相認?他甚至有想要跳出來,告訴趙幽憐所有關於自己的一切的衝動。然而。在幾次深呼吸後,所有情緒再次恢復平靜。
一次次俯仰頓首,一個個赤煎饅頭被趙幽憐撿起。只有最後一個了,最後一個散落在同樣靠牆倒地地保潔員手邊。趙幽憐此時只顧着撿她萬分關注的生煎饅頭,對其他的一切絲毫沒有戒心。只見她毫不猶豫地往保潔員身邊靠近去。
“趙小姐,請先等一下。”這是樸姓保鏢的聲音。雖然趙幽憐沒有戒備心,但不代表兩個保鏢沒有。樸姓保鏢一直就沒放鬆過這對服務生和保潔員的關注。倒不是他認爲這個保潔員會對趙幽憐有什麼威脅。實在是這兩人今天給了他實在很不爽的遭遇。原本他對這個保潔員並沒有任何重視,但是因了那個斗膽挑戰自己威勢的服務生,此時對這個
也非常看不順眼,因此纔會出聲阻止趙幽憐靠近。全是他一種報復情緒的宣泄。
一邊說着,樸姓保鏢就已經快步來到趙幽憐身邊,用身體擋在趙幽憐和保潔員之間。滿臉笑容綻放,同時飽含關切地說道“趙小姐,你可別靠他太近,這個就讓我代勞吧。”說着。不容趙幽憐拒絕,他就殷勤地轉身去撿最後那個生煎饅頭。轉過身後,這樸姓保鏢當即斜了一直躺在地上的保潔員幾眼,那冷冰冰的目光中,與其說是警惕不如說是不屑。最後那個生煎饅頭明明就在落在距離保潔員腳邊大概二十公分地地方,根本不可能妨礙到他拾撿,但是卻見他擡腳就往保潔員的小腿肚踢去。要知道他作爲保鏢穿的可是按軍方標準配備的厚實皮靴,這一腳踢下去,雖然並不算過分用力,但光是皮靴本身的硬度就足夠瘦弱的保潔員吃一壺了。
果然保潔員在他一踢之下,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頓時眉頭一皺,很快臉上就冒出一陣細密的冷汗。樸姓保鏢的這點小動作雖然是背向着趙幽憐做地,但是卻被站在遠處的那個服務生看得一清二楚。見到樸姓保鏢的這惡毒的小動作,服務生頓時勃然大怒,氣憤地指着樸姓保鏢怒聲喝道“混蛋,你幹嗎?”
樸姓保鏢似乎根本就沒聽到服務生的話一般,仍舊自顧自地彎身去撿最後那個生煎饅頭。
見到自己被樸姓保鏢完全無視,那個服務生忍不住就要衝上前來。可是,很快他那衝動的念頭就熄火了。因爲另外那個李姓保鏢手中,那黑洞洞的槍口正穩穩地對着他。
樸姓保鏢撿起生煎饅頭後,看也沒看地上正苦忍着腳上地痛感的保潔員和怒不可遏的服務生,轉身很紳士地把生煎饅頭交給了趙幽憐。
雖然趙幽憐並不知道剛剛樸姓保鏢做了什麼,但她並不笨,隱約也感覺到了一些什麼。但經了剛纔的驚嚇,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管到太多事。因此,接過生煎饅頭就要轉身回房。
就在她剛走出一步,只聽背後一個低沉沙啞同時也略帶焦急的聲音響起“等,等等……”
聽到聲音,趙幽憐自然停了下來。可是,很快,那個剛剛低沉沙啞的聲音變成了悶悶的痛哼,那聲音讓趙幽憐聽了很是心醒不已。同時那個服務生憤怒的咆哮聲也再次傳來。
“混蛋,我要殺了你!”
樸姓保鏢面帶殘忍之色地盯着服務生,朝李姓保鏢稍稍偏了偏頭,“你就不能讓他安靜點?”
“我做什麼不用你來教。”李姓保鏢也不吃樸姓保鏢那一套,低吼了一聲。
趙幽憐已經回過頭來,正好看到樸姓保鏢的一隻腳正從保潔員的腳上移開。至此,她哪裡還能不明白什麼?只見她眼中露出一絲不忍,很快就變成了憤怒。
“趙小姐,沒事了。你趕緊回房繼續忙你地吧。這裡交給我們好了。”樸姓保鏢打着哈哈。只是,此時他那滿臉謙卑有禮的笑容落在趙幽憐眼中,實在是要有多可憎就有多可憎。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趙幽憐幾乎要被樸姓保鏢氣得渾身顫抖。畢竟,她還是中國人,看到自己的同胞受到這個外籍的虐待,趙幽憐感到無比的氣憤。
“趙小姐,我這麼做也都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要是你在中國出了任何差池,我們的責任可就大了。”樸姓保鏢擺出一副很敬業很公正的樣子。
“爲我好?爲了我你就可以隨意虐待他人?他們明明是這家酒店的員工……”趙幽憐看往保潔員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心痛和愧疚,只見她再次咬咬牙,瞪着樸姓保鏢很認真地說道,“如果這一切都因爲我,那麼我寧願從此不要你們負責我的安全!”
“趙小姐,你這是開玩笑吧?”樸姓保鏢裝作一臉驚訝地問道。
“哼,我好怕啊。你以爲保護你老子很樂意嗎?不就是一個賣臉蛋的,上了牀還不是讓人搞……”樸姓保鏢的話音未落,就聽邊上那個李姓保鏢冷哼幾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