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烏泱泱一羣人站起來,看的霍雲亭眼皮子直抽搐,怎麼着,這是讓他打車輪戰啊?
正從臺上整理資料的評委們看到“噌”一下子站起來一羣人嚇了一大跳,還以爲這幫人是要揭竿而起。
一問才知道,原來都是想試一試霍雲亭這個任丘傳武。
沒辦法,傳武這兩個字,太高了。
冠上這種名號,那就代表着國內武術最高境界。
即便是練劍幾十年的於老爺子也只是綽號劍聖,不敢擔上這傳武的名頭。
對於演播廳這幾百號練家子來說,霍雲亭就是個香餑餑。
還是摻着肉的那種。
儘管這位任丘傳武兩場冠軍的戰績,讓大夥都知道這個香餑餑是帶刺兒的。
但是沒辦法,誘惑力太大了,就算帶着刺兒,他們也想上去咬一口試試。
見這幫人不是衝着他們來的,張小海等人放下心來,一個個趕緊撤下舞臺,把場地留給這幫練家子。
要不怎麼說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這幫評委見他們要打擂臺,乾脆在觀衆席坐下觀席。
看着這羣目光炯炯的習武之人,吳斌樂呵呵笑着,“小霍,今兒個你要是贏了,任丘傳武的名號,我給你蓋棺定論,你擔得上。”
“但凡有人拿這個事兒要挾你還是怎麼着,中華武術協會替你做主。我這個副主席還是有點權威的。”
這話倒是不假,他和於老先生算是代表着國內武術兩個方面的最高點。
在民間權威這一塊兒上,於乘惠可以說是第一人。
在官方權威這一塊兒上,吳斌可以說是第一人。
民間認證,不夠。
要是再加上官方認證,沒人敢不服。
“我說老吳,你他孃的可是真不要臉,五十個人打雲亭一個,怎麼着?你上你行啊?”劉寶衫有些氣結。
“五十人挨個單挑,打過半數以上,我就認他這個任丘傳武。”
吳斌這表情認真的很,不是在開玩笑,劉寶衫也不好說些什麼。
他大概掃了一眼這觀衆席上站起來的人。
“待會兒我從這裡面選出五十位好手來,只要你能打出半數,任丘傳武,我認了。”
霍雲亭有些無奈,側頭看了一眼張德邦和張瀚的方向,兩人低垂着頭盯着褲襠,一副“我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
倆完犢子玩意兒,真他媽靠不上。
心中罵了一句,也只得點點頭,“行,吳師傅,也讓我見識見識這五十位好手。”
“說實在話,咱這個實戰經驗也有限,平日裡頂多就是和自己比劃比劃。”
這話倒是不假,影算是他的衍生物品,說是和自己對打也不算說謊。
就是不知道吳斌挑出來這五十人,能不能頂得上影?
吳斌呵呵一笑,“那你可小心點兒吧,他們這平日裡的對手都是真人。”
拍了拍霍雲亭的肩膀,便起身去挑選這五十位對手。
五十人,倒還在霍雲亭的承受範圍內。
原本是站起來的少說也得有一百號人左右,現在去掉一半兒,他這壓力倒也少了許多。
吳斌把這羣人叫下來挨個選着,不一會兒就選好了五十位對手。
“霍師傅,請吧。”
霍雲亭沒說話,三步並作一步,一個飛蹬越上舞臺,“哪個先來?”
“我!”
一個穿着練功服的瘦高男子一個箭步躍上去,拱拱手。
“第八屆世界武術錦標賽太極拳冠軍,周彬。”
霍雲亭也隨機拱拱手,“任丘傳武。”
今兒個自己這一挑五十,躲是躲不過去了,那這氣勢就不能輸。
“好小子,真夠狂的。”臺下吳斌不禁叫道。
隨後戳了戳身邊兒的劉寶衫。
“放心吧老劉,我看着呢,點到爲止,肯定傷不了你這寶貝徒弟。”
“哼,他師傅可不止我這一個。”
吳斌有些詫異,“哦?怎麼着,那‘百師傳武’不是假的?”
這消息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說是有上百位師傅一同去霍雲亭家,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不過他也就是當個樂子來聽。
暫且不說能不能學會,上百位老師傅的畢生所學,一天的時間能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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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吳斌一直對這件事兒持懷疑態度。
“有沒有上百位我不知道,反正幾十位肯定是有了。”
劉寶衫雙手交叉在一起,抿了抿嘴,“你就等着瞧吧。”
臺上霍雲亭和周彬兩人打的有來有回,都是在試探。
既然敢冠任丘傳武的名號,那必然是有點東西的,周彬不敢妄然出手。
兩人你一下我一下試探着,看的臺下評委直犯疑惑。
一個是世界冠軍,一個是傳武代表,怎麼打起來跟小孩兒打架似的?
眼瞧臺下評委犯迷糊,周彬咬咬牙,他等不及了。
自己是第一個上場,怎麼說也得打個開門紅出來。就算不說贏,也不能輸的太難看。
左臂虛晃一拳,墊步上前迅速飛起一腳,霍雲亭架臂格擋,這一腳他吃了十足的勁兒。
“啪!”
“好!”
“周哥牛逼!”
聽着臺下的鼓掌助威,周彬也是微微一笑。
而霍雲亭則是皺起眉頭,重新拉開距離。
這一腳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真沒想到居然會這樣。
這力道居然……輕了點兒。
速度也有些差強人意。
剛剛之所以不躲不閃接下這一腳,就是想看看這位世界錦標賽冠軍的力道,速度。
有些讓他失望。
周彬不知道霍雲亭想法,只以爲他全力扛下那一腳是沒跟上他的速度,心中自信大增。
正準備一手朝陽探掌戳過去,忽然見得對方一掌刺向他左肋。
趕忙收掌擋開這一招兒,隨後弓步架前,打算用太極的經典招式,五馬分鬃把他撂倒。
反應也一般。
霍雲亭心中如此評價。
勾起小臂攔在他胸前,準備將其扣下去,沒想到霍雲亭一隻刁手快如殘影般,忽然戳向他喉嚨。
“呲”
聲音不大,可戳的卻是喉嚨這種地方。能戳出聲音來可見用了多大的勁兒。
隨後,周彬四肢一軟,癱倒在地。
“嘔!咳咳咳——嘔!”
乾嘔幾聲,沒吐出東西來,但倒在地上確實再也爬不起來了。
技巧也一般,有點東西,但還是有些花架子。
看着趴在地上的周彬,霍雲亭作出最後評價。
好狠的一手!
吳斌倒吸一口涼氣。
“周師傅,承讓了。”霍雲亭拱拱手,把周彬扶起來。
周彬面色難看,勉強笑了笑,也拱拱手就被人攙着扶下臺去。
微微閤眼,他對這個世界冠軍級別的人物各項方面作出最終評價。
還不錯。
也只是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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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明確且清晰的認知。
正當壯年的身體機能,年過半百的武術理解,當這兩樣結合到一起,他,可能真的很難輸了。
睜開眼,再看下剩下的那四十九人。
“還有誰是練太極的?”
“我。”
“我。”
霍雲亭點點頭,“二位一起上吧。”
“老校長,這也太狂了點吧。”劉寶衫身邊的大塊頭忍不住了。
“剛打贏一個世界冠軍就給他飄成這樣?挑出來這五十哪個不是世界冠軍級別的人物?”
“小子,你不懂啊。”
吳斌眼中綻放着驚光,頗爲感慨的搖搖頭。
“他剛剛是拿周彬做參考呢,現在,他有把握了。要節約體力。”
媽的,看來這小子實戰經驗還真不多。
他們這做法有點像是民國那會兒在地方開宗立派時纔會乾的事。
闖山門。
只不過人家闖關,也只是打贏幾個。霍雲亭要打贏二十五個。
這體力消耗可能跟不上,讓幾個人一塊兒上,反倒能省下些力氣。
“霍師傅,我們倆一塊兒上,你可想好了?”
其中一個男子忍不住問道,“他是第七屆世界太極亞軍,我是第七屆世界太極冠軍。”
霍雲亭點點頭,“知道,過來吧。”
兩人心中憋着一口氣,在剩下那四十七人的鼓舞中上了臺。
兩人報了名號,霍雲亭還是老樣子。
“任丘傳武。”
知道了這幫人大概都什麼水平,這次霍雲亭不留手了。
雙方打過招呼後,跨步上前飛起一招風擺荷葉腿,掃在其中一人的脖梗處。
力道之大,腦袋和舞臺地面撞擊聲迴音陣響。
另一人想來救,被他一腿掃翻,兩腿交叉扣住他脖子,剪刀腿把剩下那人絞殺掉。
被剪刀腿絞住那人脖子都憋紅了,最終實在是喘不上氣了,這才連連拍地表示認輸。
整場不過30秒,又有兩個人倒下。
霍雲亭把腿軟頭暈的兩人攙扶起來送下臺,揉了揉肩,“還有誰?”
這下沒人說話了。
過了好半晌,纔有一人高舉手臂站出來,“霍師傅,比兵器敢不敢?”
“行,你說比什麼就比什麼。”
“比劍!”
霍雲亭愣了一下,點點頭道,“可以,就是不知道咱這兒有沒有兵器。”
“有有有。”
一臉趣味盎然的張小海推了推眼鏡,趕忙開口。
“小趙,拿我鑰匙去後臺,讓幾位師傅去挑兵器。”
他是真沒想到這兩場打的如此精彩。
沒看夠癮!
那個叫小趙的拿着鑰匙往後臺跑,幾個半大小子跟在他身邊一起去搬,不多時,一排排兵器架被搬了過來。
那說要比劍的男人攤開手,“霍師傅,您先選。”
霍雲亭也不客套,他在幾排兵器下上掃了幾眼,最後目光定住,朝最中間那一排走去。
然後——
“森~”
一把雙手劍被他拔了出來。
看着那男人有些發愣的眼神,霍雲亭笑了笑,“我玩雙手劍的。”
十五秒,這位提出要比劍的男人再次被霍雲亭斬於馬下。
只是這回不止吳斌,就連劉寶衫都驚到了。
“老劉,那他孃的是不是於乘惠那老頭的雙手螳螂劍啊?”
“我又不瞎,我看不出來是咋着?”
吳斌一捋腦門兒,“這老小子……”
剩下那些人,兩三個一起上,或者單個兒再來。
比什麼的都有,刀,槍,棍,棒,拳腳功夫,一應俱全。
無一例外,全部被霍雲亭一一打下。
原本那幫吶喊助威等着看霍雲亭這位任丘傳武笑話的人都沉默了。
原本低頭凝視褲襠的張德邦和張瀚把胸脯挺起來來了。
劉寶衫是越看越開心,嘴笑的合不攏。
因爲他看到霍雲亭那手六合槍了,真絕。
自己這畢生所學的東西算是沒白費。
至於吳彬,他頗爲沉默。
自己今天搞這麼一出,心裡兒想法多少有些矛盾。
讓他一挑五十,確實是過分了點兒。
但是他心裡兒有希望着霍雲亭能贏,這纔給他設下了打過二十五個就算贏的要求。
可現在看着這些武校一個個培育出來的精英,沒一個在霍雲亭手下撐過四個回合,他心裡又有些難受。
所謂患得患失,說的大概就是如此了。
“我說老吳,你這五十位高手就剩三個了,還打啊?不是二十五個就算贏嗎?”
吳彬沉默半晌,“他確實已經贏了,但他自個兒又沒說到此爲止。”
“呵呵,老東西輸不起咯。”劉寶衫嘿嘿笑着,“耍無賴~”
吳斌抿抿脣,沒說話。
這幫子武校到底都教什麼玩意兒了?
五十個人攔不住這小子一個?
奶奶的,回去老子就起草稿,都他孃的得給我把這個標準拔上來!
舞臺上,汗流浹背的霍雲亭手持長棍,一招白蛇吐信掃掉兩人,現在,就剩一個了。
連打五十人,可真他媽夠累的。
上身早就脫掉,自己是越打,心裡這股凶氣越濃厚,還泄不出去了。
“呼……”
長長吐出一口氣,扔掉手中長棍,霍雲亭看向臺下自己那最後一位對手。
“兄弟,上來吧。”
“還等什麼呢?就剩你一個了。”
臺下那男人臉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哭是笑,苦着個臉想了又想,最終嘬着牙花子說道,“比拳腳吧。”
他奶奶的,自己就是趁着空閒時間跟師傅來這兒走個過場,瞅個眼兒,怎麼還攤上這麼個事兒?
誰知道這任丘傳武真是個凶神啊。
霍雲亭懶散的拱拱手,說出那句萬年不變的話,“任丘傳武。”
那男人苦着臉也拱拱手,“吳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