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莫陽聽到一陣軟軟糯糯，好聽得不像話的聲音的原因。
她的聲音向來如此。開心時聲音像銀鈴般好聽清脆，不開心，或者慌亂時聲音就不自覺地變成了軟軟糯糯的綿羊音，聽得男人不禁心柔軟一片。
蘇珊把手機遞給林之，並說道：“都接通了，你不能掛。掛了就證明你慫。”
林之拿着手機欲哭無淚，掛也不是不掛也不是。
清了清嗓子，她故作鎮定地說道：“喂！什麼事？”
莫陽差點沒笑出聲，“電話是你打給我的，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林之傻了。
好方啊！
腦袋一片空白！
她的應變能力向來還不錯，獨獨在莫陽面前，應變力爲零。
一煩躁慌亂，她就動盪不安了。
抓了抓頭髮，她換了個坐姿。又覺得不自在，她摳了摳耳朵，一雙秀眉妥妥地成了一座小山峰。
電話裡一陣安靜沒有回答，莫陽靜靜地等待着，墨眸裡一片星辰大海，明亮璀璨。
“那個…..”林之終於出聲了。“我就是來…來質問你，你憑什麼前天晚上放我鴿子？”
嗯，對！就是這麼說！
瞬間，她的底氣足了不少。
屁股有些癢，得換個坐姿。對，翹二郎腿！
不行，她右腿還有傷。那就規規矩矩的吧。
摸了摸臉，哎呀，今天素顏，沒化妝！待會兒得補一個。不行，臉上有傷，不能化妝。
靠，她沒有抹藥。現在纔想起來。
那她的臉豈不是還是那麼醜？
撓了撓臉上的痂，好癢！
低沉迷人的聲音終於響起：“嗯。”
撓癢癢的動作一滯，簡直難以置信。她瞪大雙眼，好似對面坐着的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大魔王。
他還敢嗯！
恨恨咬牙，“嗯你個頭，我問你爲什麼要放我鴿子？”
低音炮好聽到爆：“對不起。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林之氣，“解釋個毛，我不聽。你別回來了。”
莫陽輕笑，眼中的寵溺絲毫不掩飾。“那我到底要不要解釋？”
“不聽。你還沒告訴我你爲什麼放我鴿子呢。”
莫陽扶牆，憋笑，差點沒讓自己笑岔氣。
而在林之身邊偷聽的蘇珊，一臉問號：這姑娘該不是個傻子吧？不，準確地說，是個多動症型的傻子。
林之眨巴眨巴眼睛，也感覺哪裡好像哪裡不對。但是她腦袋短路了。
莫陽知道那小姑娘該是陷入了糾結之中，於是他輕聲地說道：“好，不聽解釋。我回去再告訴你我爲什麼放你鴿子。”
林之冷哼：“那還差不多。”
蘇珊端着咖啡，張着嘴巴，石化：“.…..”
莫陽：“.…..”
跟在莫陽身後的秘書和助理面面相覷。他們的總裁是怎麼了？
前一刻臉色還冷峻，接到電話，整個人跟吃了蜜糖似的，融化了。電話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竟然讓他們高冷至極的變得如此小心翼翼和溫柔。那眼睛裡的溫柔，話語裡的寵溺，從未有過。
秘書Kelly不禁悄悄問道：“總裁到底是在跟誰說話？”
莫陽的助理想了想，笑，“我猜，應該是那個人。”
“誰？”
助理看向秘書，問：“Kelly，你當總裁多久的秘書了？”
“三年。怎麼了？”
“那你不知道很正常。”
Kelly疑惑，“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那總裁到底是在跟誰說話？”
助理神秘一笑，“心尖上的人！”
Kelly一愣。
助理沒作多言，只有見過四年前見過林之的人，才知道莫陽有多寵愛她，寵到了骨髓血液裡。而如今，那聲音，那眼睛，和四年前如出一轍。
誰說時間會改變一切？
有些藏在潛意識裡的愛，是怎麼也不會隨時間消逝的。
凌薇一直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她在等莫陽出來。可等到的，是他和別人的甜蜜通話。
和所有人一樣，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可以這麼溫柔。幾乎可以篤定，和他通話裡的是個女人。
雙手捏成拳頭，直接扣進肉裡，隨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嫉妒的火焰在心頭冒氣，她上前，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總裁，你對我今天做的便當不滿意，那你喜歡吃什麼口味？我明天再跟你做。”
突如其來的插話讓莫陽始料未及，他凌厲地掃了凌薇一眼，眼裡的肅殺讓後者心生害怕。但是凌薇沒有慫，依舊笑得優雅高貴。
嘟嘟嘟！
一個好好的電話就這樣被林之掐斷了。
隔着幾百公里，莫陽都感覺到了林之的怒氣。
莫陽收起手機，冰冷陰鷙地看着凌薇：“專門等我？”
凌薇搖頭，笑得風輕雲淡。“不，我等我爸爸。”
“喜歡做便當？”
凌薇點頭。
莫陽笑得寒冷，“既然你這麼心靈手巧，那就多做幾份。每天中午在公司的食堂做吧，現做現吃。”
凌薇的心裡騰起欣喜，儘管表面上依舊寵辱不驚。“好啊。那總裁你喜歡什麼口味？”
這時，莫陽突然問秘書：“Kelly，秘書組有多少人？”
“12。”
“哦。十二。凌薇，聽到了嗎？十二份。每天中午在公司的食堂做12份便當，至於口味，Kelly回去問一下秘書們，她們大都喜歡什麼口味的便當。”
凌薇臉色鉅變。
Kelly知性一笑，“總裁，秘書組的秘書們大都是女性，口味比較多變刁鑽。”
莫陽冷笑，“沒關係，我們的凌大小姐心靈手巧，喜歡做的就是下廚做便當。”說及此，他看着凌薇，隱含警告地說：“凌薇，公司食堂的廚房都是開放式的，你到時下廚的表現可就會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好好做，別讓我失望。”
凌薇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她幾乎是呆滯地回答：“總裁…我，我一個人做十二人的量，恐怕有些困難。”
“會困難嗎？我聽魏總說，有個導演找你拍個偶像劇，女主角的設定是廚師。剛好，借這次爲秘書組做便當的機會練練廚藝，別到時又是在鏡頭前當個什麼都要靠替身的面癱。我恆影可不需要只會炒作的流量枕頭。”
說完，莫陽越過她徑直離去，留下久久不能回暖的空氣。
凌薇的臉色白得嚇人。
她不是個傻子，她怎麼可能聽不懂莫陽的話？
他不止是在警告她，更在給她下最後的通牒。
讓她去公司食堂，在衆目睽睽之下爲秘書組做便當，她的臉要往哪兒放？
可他就是偏偏在警告她。
不做，劇也別拍了，人也別在恆影呆了！
眼淚簌簌地掉落，暈開了精緻的妝容。
秘書瞧着，心裡笑開了花。
早就聽說這個凌薇仗着自己是副董凌千義的女兒，天天在娛樂圈裡作，資源是最好的，口碑是最差的。可偏偏恆影還得最好跟在她的屁股後頭擦屁股。
想恆影旗下的藝人哪個不是實力藝人，從來不籤這種只有一張臉卻一無是處的千金大小姐。
平時面前在鏡頭前裝裝純拍拍腦殘劇也就算了，她偏偏要想不開，天天想盡辦法往總裁身上貼。
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