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顆子彈從小莫里蒂的腹部穿過，打斷了他的一根肋骨。
劇烈的疼痛讓他想要滿地打滾，卻又因爲害怕被斷骨刺進心肺而不敢太過動彈，只能發出一聲聲痛苦的慘叫。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臉上沒有絲毫情緒，重複道，
“告訴我交貨人的名字。”
小莫里蒂在這一刻對上那雙俯視下來的眼睛，他劇烈的打了一個寒噤，連慘叫聲都短暫的卡在了喉嚨裡。
那是殺人者的眼睛。
比起他見過的所有殺手更可怕的眼睛。那明顯是真正經歷過無邊鮮血洗禮的，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的眼睛。
“鯊魚！”
小莫里蒂發出一聲尖叫，
“我只知道他的代號叫鯊魚！是一個亞裔！”
·
“鯊魚。”
“什麼！”
沈翩躚聽到身邊傳來的模糊的聲音，驚喜的回過頭去。
女孩子剛剛已經被她按着洗了頭洗了澡。
天知道前世今生都只被人伺候過的沈小姐是怎麼克服心理障礙去伺候別人的。
而且還是洗澡這種事情。
真是見鬼。
浴室現在也被她們倆弄得一塌糊塗，跟打仗一樣。
不管洗沒洗乾淨，反正現在這女孩兒看起來是乾淨了。
此刻兩人正離的老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說是看電視其實也只有女孩子一個人在盯着。
沈翩躚累得毫無形象的癱在沙發裡一動不動，剛剛在洗澡的時候她也一直試圖引導女孩說話，卻一直沒有任何效果，沒想到這時候她倒是突然開口了。
沈翩躚於是又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啊？”
可女孩的嘴又重新蚌殼般閉得死死的。
她穿着沈翩躚找出來的衣服，沈翩躚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女孩原來跟她體型身高都差不多……大概也是這幾天被餓瘦了，腹部都能看到肋骨。
這麼一說怎麼這麼色呢？
沈翩躚猛的搖了搖頭，重新癱在沙發上。
不愛說就不說吧，隨便了。
她自暴自棄的想。
可沒想到五分鐘後女孩又一次開了口，這一次她聽清楚了，
“哥哥。”
她說的是哥哥。
沈翩躚一下子來了精神。
她盤腿在座沙發上面向女孩問道，
“你是說你有一個哥哥？”
剛剛她在浴室裡問的最多的問題就是有關家人的，想必女孩正是在回答這個問題。
女孩子盯着前面的電視一動不動。
沈翩躚跟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是類似與帝國的動物世界節目。
裡面正在播放海底生物的生活習慣。
此刻出現在屏幕上的，是一頭牙齒尖利的大鯊魚。
沈翩躚一下子想起來少女最開始說的話，恍然大悟道，
“你說的是鯊魚？你哥哥是鯊魚？”
說到最後她差點笑出來。
這是童話故事看多了還是動物世界看多了？
小朋友的世界還真是難懂哎，鯊魚這種又醜又兇的動物有什麼好的，就是要找哥哥，也要找孔雀那種漂亮又驕傲的嘛，如果非得是海洋生物的話藍鯨也不錯啊。
沈翩躚吸了吸鼻子道，
“好吧，那你哥哥現在在哪裡啊？如果在海底的話我恐怕是沒辦法幫你找他了喲。”
女孩子大約是聽出了她話裡的笑意，又重新閉着嘴不肯說話了。
沈翩躚自知闖禍的抓了抓脖子，撇了撇嘴，第三次重新癱倒，
“明天還要拍戲啊，我可把你怎麼辦呢？丟在酒店？好像不太安全，帶去片場？好像更不安全了。”
少女靠着沙發轉頭看了一眼女孩子，女孩也看向她，目光空洞又不解，似乎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