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洞裡只有白婆婆，你們是去看白婆婆的吧？”
“中間這個就是蜘蛛洞，不過這相當於是後門，你們要找白婆婆的話最好繞到前門去，那邊寬敞些，這裡不好過。”
有一箇中年大叔看了看他們，道，
“恐怕只有這小妹妹能過去，男人身高腿長的，從這邊的門根本不行的。”
沈翩躚想了想問道，
“那如果要繞到另一扇門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啊？”
那人想了想回答，
“大概半個小時。”
沈翩躚沉默兩秒，道了謝就轉身進了中間的洞口。
“繞路是肯定不行了，”
手鍊扯着楚衍一起向前走去，空間一下子變得狹窄了許多，少女清越的聲線便顯得尤其清晰，
“待會兒你要是過不去，就我一個人進去，反正只要把信封交了，聽她念一遍就行。”
“你確定？”
聽到他的問話沈翩躚狐疑的看他一眼，
“有什麼好不確定的？不就是送個東西麼？”
很快，沈翩躚就發現，送東西這件事情，似乎也沒那麼簡單。
首先是兩側的燈光不知爲何越來越暗淡。
而在這些黯淡的光裡，不知從何處開始傳來奇異的響聲。
像是什麼節肢動物爬過地面，帶着絨毛的多足敲出來的聲音。
細細密密的藏在黑暗裡，偶爾滑過耳邊，就是一陣起雞皮疙瘩的詭異感。
楚衍發現前方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然後是少女壓低的，努力壓制顫抖的聲音，
“你你你……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沒有啊？”
“既然是蜘蛛洞……”
楚衍懶洋洋的拖長了聲音，
“那大概就是蜘蛛吧。”
沈翩躚：……
她的腳步一下子停下來，兩側昏黃的燈光在地面投下黯淡僵硬的影子。
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隔着鞋子，她突然覺得鞋面一陣被什麼東西爬過的酥麻感。
“啊啊啊！！！”
沈翩躚尖叫着跳起來，一邊跺腳一邊死死閉着眼，
“蜘蛛蜘蛛蜘蛛……”
“你快幫我看看跑了沒！在我腳上！有蜘蛛！”
少女全身發抖閉着眼猛跺腳的樣子大約實在好笑，楚衍忍不住挑起脣角看了一眼，半晌才道，
“沒看到有蜘蛛。”
“真的麼！”
沈翩躚不肯停，聲音裡都是細小的顫抖，簡直都要帶上哭音了，聽起來特別委屈。
楚衍點了點頭，
“真的沒看到蜘蛛。”
沈翩躚這才慢慢睜開了眼，往腳下看了一眼，又轉來轉去小心翼翼的到處看，果真沒看到一隻蜘蛛。
等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背上已經密密麻麻出了一層冷汗。
“那這個聲音到底是從那兒出來的？”
沈小姐看了一眼手機，立刻顧不上這個問題又匆匆忙忙往前走了。
雖然她背上的汗已經將一層背心都浸透了，隔着襯衫甚至能隱約看到漂亮的蝴蝶骨，脖子上也有細小的汗珠，映着黯淡的光顯得格外脆弱，也格外透着股，微妙的色氣感。
天生對鬼和一些節肢動物軟體動物怕得要是的沈小姐，此刻腿還有點打顫。
可她完全沒有要停下來休息一下舒緩心情的意思。
楚衍跟着她走，默不作聲。
只覺得這副脆弱又不堪一擊還總愛哭哭啼啼的骨架裡，大約還是有那麼點兒堅硬的東西。
男人脣角的弧度淹沒在燈下的暗影中，幾分嘲諷幾分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