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躚能明顯的感覺到楚衍和上午的不一樣。
不知爲何上午的他看起來總是懶洋洋一副敷衍的樣子,下午卻顯得認真了許多。
兩人一路無話卻一點不尷尬的重新進入了水月洞天。
依舊是和早上相同的風景。
沒再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兩人的效率都提高了許多。
他們跟着路人提示找到了“水月”。
原來這裡是一處泳池。
他們進去的時候甚至還能從那些濃密的樹林間看到水花裡精力十足的人影。
但他們的任務目標明顯並不在這裡。
兩人一路兜兜轉轉終於在更深處找到了一處廢棄的水池。
陽光到這裡變得幽冷而稀疏,泥土裡半露出腐爛的葉子,遠處泳池裡說笑的人聲傳到這裡都彷彿變得遙遠而模糊起來。
兩人小心踩過泥土,緩緩來到了水池邊上。
難怪會被叫做“水月。”
沈翩躚看着眼前月牙狀的水池,有些無趣的掃了水面一眼。
這裡和泳池明顯不同,水並不清澈,看下去很深,彷彿池底長滿了苔蘚般綠幽幽的。
“這裡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吧?”
沈翩躚四處張望,
“那白婆婆的東西到底是由誰保管的啊?”
話音未落,沈翩躚的聲音突然慢慢變弱下來。
眼角餘光掃過的東西讓她全身一僵,然後極緩極緩的將目光重新移回來。
風從林子深處吹來,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那些漣漪互相重疊着,直到風停也沒有靜止下來。
楚衍沒有動,於是沈翩躚想要退後的腳步也只能被禁錮在池邊。
漣漪不僅沒有停,反倒變得越來越大。
彷彿水下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冒出頭來。
襯着昏暗的光色,和深林陰暗的背景,還有遠處模糊遙遠的笑聲,一切都顯得詭異極了。
首先出現在水面的,是一截雪白的裙角。
被水波輕輕晃盪着,柔軟而幽冷的浮上來。
而在裙角之後,是一張……雙眼緊閉的,慘白的臉。
沈翩躚緊閉着嘴往後一退,拉着楚衍也稍微往後踩了一步。
那東西終於完全浮上了水面。
不是一隻手或者一隻腳,而是一整個“人。”
長髮白裙,臉色慘白眼下發青的溼淋淋的“人”。
“這……這個是,是任務嗎?”
沈翩躚頂着滿耳朵嗡嗡的叫聲,勉強張嘴問道。
“應該是,”
楚衍歪了歪頭皺眉仔細將那“人”看了一眼,
“和‘白婆婆’非常符合,我們的任務應該是將手腳和麪具取下來。”
沈翩躚嚥了咽口水,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楚衍,覺得自己簡直是弱爆了。
分明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假的,爲什麼還總是忍不住怕得要死隨時想尖叫着拔腿就跑呢?
“那那那……那我們要怎麼取?能用鉤子勾過來嗎?”
她壯着膽子主動問了一句,楚衍回頭看了她一眼,天生上翹的脣角又深了一個弧度,
“那邊……”
他看着沈翩躚伸出手去指向一個方向,
“我們坐船過去取。”
還要晃晃蕩蕩的坐着船蕩過大半個不知道底下會有什麼東西的水池,去取下那個木偶的手腳還有臉?
沈翩躚:……
她慢慢打了個寒顫,卻還是沉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