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怨已久?”
男人淡淡哼笑一聲,其中冰冷的不屑毫不掩飾,
“怨氣這種東西只有在難捱的日子裡纔能有條件積累,這麼些年安逸享樂的生活,早就足夠把所有抱負和雄心磨滅。”
他站直了身體,淡淡道,
“繼續查,還查不到就算了。”
“不過一羣老頭子,殺了也就殺了,養這些廢物這麼些年我也算是仁至義盡。”
男人掛掉了電話,漫不經心朝城堡內走去。
直到他挺拔高大的身影徹底消失,轉角出才慢慢走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是劇組工作人員的打扮,胸前還掛着工作牌,戴着黑框眼鏡和帽子。
而鏡片後直直盯着嚴逸消失處的眼睛,卻盛滿了普通人眼裡絕對不會出現的,滿滿的黑色情緒。
狠戾與扭曲的笑融合成瘋狂又猙獰的神色。
直到有人再次出現,他才無聲又快速的退去了。
長長走廊上只有工作人員的談話聲,彷彿什麼都沒有出現過。
·
嚴逸進去的時候拍攝已經開始了。
於是他擡頭便正好看到少女凝視花瓣的側臉。
輪廓流暢優美至極的側臉。
脣角帶血的側臉。
她置身於黑暗的房間,和黑色的窗戶後,正在凝視一盆枯萎的頹廢的花。
脣角帶着血,臉色蒼白近乎透明,伸向花瓣的手指戴着銀色戒指,觸碰的姿勢漫不經心,像是要將這花瓣扯下來,又像是要小心呵護的摸一摸。
漆黑背景,漆黑頭髮,漆黑眼睛。
蒼白麪容和猩紅脣角猩紅淚痣。
整個畫面充滿了巨大的張力。
像是從另一個時空偷來的古老畫卷,畫卷上是優雅又頹廢的血族少女。
縱使脣邊帶血,擁有致命的危險,畫面中的她卻依舊擁有足夠叫人前赴後繼跪在腳下的魔力。
按快門的聲音響個不停。
嚴逸靠着牆,目不轉睛的盯着窗後的人,脣角帶着笑,將自己徹底融入沉默的漆黑背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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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拍過一組戴着花環的照片,沈翩躚終於受不了肚子裡咕嚕嚕的叫聲了。
看她叫了停,時間又剛好馬上中午了,攝影組便乾脆發放了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剛好他們也要到後面森林裡佈置一下拍攝場景。
一堆人稀稀落落的走向了城堡後的森林。
沈翩躚則拖着裙子進了更衣間,換了自己舒服的衣服,直接癱倒在了椅子上。
“我真的不行了,”
少女跟得了絕症一樣癱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
“拍照的時候我感覺肚子跟打鼓似的高歌,每一聲都是在控訴我不給它吃飯。”
她跟殭屍一樣的動了動腦袋轉向嚴逸,
“助理先生,去給我找點吃的吧,攝影組的盒飯恐怕還要半個小時纔到呢。”
她淚眼汪汪,
“可我覺得我十分鐘都等不了了。”
助理先生拿食指指節頂了頂鼻子,微笑,
“這裡距離能買食物的地方正常氣礦起碼都有十分鐘車程,你讓我飛去買?”
“你都說了那是正常情況,”
沈翩躚吸了吸鼻子,
“可現在人命關天,你不能飛着去買但你能飛車去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