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公寓的戶內設計都是一樣，你按照我說的應該能知道地方，”
偶爾穿插着一聲咳嗽，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裡，男人的聲音也依舊冷靜得很，
“每一個房間都被潑了汽油，燒到裡面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個小時，而在那之前我們更可能會因爲一氧化碳中毒而死，房內的消防系統被提前破壞，我們來不及等消防車過來。”
“這裡是三十二層，頂層是四十層，你立刻聯繫霍承德，讓他吩咐直升機到靠近窗戶的樓頂，用救生索把人拉上去。”
劉秘書很快安排下去。
電話掛斷，男人稍微閉了閉眼，臉色愈加蒼白起來。
他攏了攏懷裡的少女。
沈翩躚從西裝裡掙扎着仰起頭來，她咳嗽兩聲，露出烏黑的含着水的眼睛，眸光卻有些黯淡。
“看着我沈翩躚。”
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就貼在耳邊，她努力的讓視線對焦，落在了程致遠的面孔上，望進了他海一樣深沉和溫柔的眼睛裡。
他笑了笑，將她的頭髮往後撫了撫，然後低頭吻住了她的脣。
舌尖毫不猶豫又溫柔至極的探入她的齒關，輕輕****那些細小的被她自己咬出來的傷口。
門外是逐漸包圍過來的火海，墜落的傢俱發出巨大嘈雜的響聲，滾滾黑煙一點點朝着這個方向逼進過來。
而逐漸也有煙霧瀰漫的室內，男人低頭親吻少女。
帶着滿背猙獰的傷口和鮮血，一頭因疼痛而滲出來的冷汗，用最輕柔和小心的姿態，親吻懷裡的少女。
可這力度逐漸變得粗魯起來。
沈翩躚本就混沌的意識，在這個親吻裡變得愈加的頭暈目眩，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她聽到男人緊貼着她的嘴脣，發出低低的呢喃，
“沈翩躚，我在吻你。”
“你知道我是誰嗎？”
少女掙扎着從他嘴裡偷來了一口氣，微弱又模糊的張了張脣。
可那聲音實在太微弱了，男人便讓開些許，拿耳朵湊近她的脣，低低道，
“你再說一遍……”
“程……致遠，你是程致遠。”
她一聲一聲的喘着氣，聲音微弱得彷彿下一秒便會斷在喉嚨裡。
可男人卻微微笑起來，他用力將少女抱在懷裡，貼着她耳邊的發喃喃道，
“是，我是程致遠。”
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刻被困的火海里，男人抱着沈翩躚都想了些什麼。
他希望自己就在這一瞬間老去。
這樣，少女也算是陪了他一輩子了。
男人低低的笑出聲來，嘴脣貼着她的額角。
“我的魔法少女，你能實現我的願望嗎？”
少女艱難的擡起眼睛，疲倦的眸底滿是困惑。
男人又笑，嘴角帶着未擦的血，
“把時間永遠定格在這裡，”
他親着她的額角，模糊的呢喃，
“我們生死相依，你只剩下我，我只剩下你……”
少女揪着他的衣服，黑眸定格在他的眼睛裡，帶着彷彿下一秒就會睡去的疲倦，和不容錯認的認真，緩慢而吃力的發出聲音，
“我不怕死。”
那些突然清晰的夢境裡，母親與他相關的死因，都在此刻男人蒼白的模樣裡模糊的遠離。
她緩緩的認真的重複，
“如果是和你一起，我不怕死。”
“所以，你也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