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希望你能離她遠一點,”
男人聲線冰涼又彷彿帶着確實存在的苦惱,
“昨天從蔚嵐那裡瞭解情況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酒瓶子敲碎在你的腦袋上。”
歐陽曼眨了眨眼,神情裡的茫然在這一瞬間轉化成不可置信。
她死死的張大眼睛緊盯着嚴逸,似乎企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違心或者逃避的表情來證明他此刻出口的話都是假的。
可是她的瞳孔裡只映出了男人漫不經心輪廓清俊的側臉,分明只是成長版的那個曾經的邵逸,卻與那個爲她做飯在樓下等着她說再見的邵逸,完全不同。
從他的身上,好像再也找不回一點從前的影子了。
歐陽曼死死睜着眼睛,將瞬間涌上眼眶的酸澀死死壓了回去,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關係,”
男人淡淡道,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以後不管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只會是由於你對沈翩躚的攻擊。”
“歐陽小姐,作爲一個有職業道德的藝人助理,如果你要把沈翩躚當做敵人來對付,那麼我也只能把你當做敵人來對付了。”
嚴逸轉頭瞟了一眼周祺,聲調平靜沒有任何起伏,
“最後,管好你的助理,下一次再被我逮到。”
他薄脣冷淡的動了動,沒有表情,
“我弄死你。”
前方是歡聲笑語嘰嘰喳喳的聊天,後面這一小片空間裡,歐陽曼卻瞬間彷彿墜入了地獄。
街道上光影明滅,男人側頭的眼神半藏在暗影裡,冷得沒有半點溫度。
隨後他擡步往前走去了,順手從單肩揹着的包裡掏了一瓶酸奶出來插好走向沈翩躚。
從頭到尾,甚至包括剛剛說話的時候,他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歐陽曼閉了閉眼睛,將酸澀難受的感覺死死壓回眼底,然後漠然道,
“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周祺頓了頓,然後皺起眉來,
“難道他是把昨天蔚嵐夜襲沈翩躚的事情算到你頭上了?”
歐陽曼轉頭看他,目光冰冷而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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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祺嘆了一口氣,繼續解釋道,
“我昨晚起來上廁所,聽到外邊有聲音就打開門看了一下,就見到蔚嵐拿着個酒瓶子往沈翩躚的房間裡晃悠悠的去了。”
“那瓶酒不是你給她的嘛,所以我懷疑,嚴逸是問出了這個答案,纔會懷疑到你頭上,覺得是你故意攛掇的。”
歐陽曼幾乎荒謬的笑了一聲,然後她搖了搖頭,
“就爲了這個?”
她轉頭看向前方走在沈翩躚身邊的高大身影,他正低着頭似乎在翻手機,他身邊的少女偶爾會湊過去看一眼說兩句話,他便也隨口迴應着。
看起來非常自然,何況少女看起來沒有半點受了傷的樣子。
歐陽曼僵硬又艱澀的扯了下嘴角,
“就爲了這個,他便要跟我說,我是他的敵人。”
“就爲了這個,他便要跟我的助理說……”
未完的話哽在了喉嚨裡,女人看起來非常難受的揪住胸口的衣服。
她回憶着方纔男人冷漠狠戾的側臉,瞳孔裡卻映着他側頭跟身邊少女說話時散漫卻近乎溫柔的眉目,瞬間真正的感覺到陌生起來。
這樣與記憶裡那個嚴逸徹底分離開來的陌生感,叫她頓時難受得簡直要窒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