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龍戲珠隔絕世外,其中不知孕育了多少難得的仙葩,難得一見的參天大樹,五顏六色的奇花異果,香味濃郁得再空氣中化不開了,聞之慾滴,奈何就是這樣漂亮的東西,周易生卻不敢輕易上前採摘,總是會小心翼翼的試探一番,直到確定沒有危害,纔會高興的和懷中的金毛小猴兒一擁而上。立馬茂盛的果實就被這一人一獸糟蹋得一乾二淨,特別是那小猴兒,連那果實的根都會刨出來咬兩口,比蝗蟲過境更加恐怖。
在林子中轉了兩天,周易生感覺越來越接近雷冥峰了,因爲隔了非常遠都能聽到雷聲隆隆,更讓他奇異的是,居然水汽濃厚,彷彿有瀑布在奔騰咆哮。
周易生找着這細小的水流,穿過密集的樹林和草叢,眼前陡然一亮,遠處一個小小的村子,雞鳴狗吠,垂髫少年歡快的在村外溪裡打鬧,上游安靜之地,老人們如石枯坐垂釣,這是一派祥和安寧之地,如傳說中的世外桃源。
周易生感嘆那銀鏈般的瀑布,溪水清澈見底,桃樹芬芳,蝶舞輕揚,抱着小猴兒向那桃源一般的小村莊走去。
立馬引起溪中打鬧少年的注意,游上岸中,還抱着幾條白費的魚兒,將魚兒丟在岸邊,一大羣少年嬉笑着跑向了周易生。當看到他懷中的金毛小猴兒時,這些性格開朗不怕生的少年,嘰嘰喳喳的討論。
雖然這些少年穿着普通的麻衣,但一個個豐朗神俊,麪皮白淨,活脫脫的如瓷娃娃一般。當中一少年顯然是領頭者,紮了一馬尾辮子,劍眉朗星,英氣勃發,當先走出衆人說道:“你是從哪兒來,爲何來到我們的村子。”
周易生對這些小孩兒有些警惕,畢竟能在這九龍戲珠大陣,這虎狼橫行,大陣無數的地方生活,定不是簡單之輩。且這些小孩兒雖然穿着簡單,但氣質出衆,這少年年紀輕輕,但自有一股威勢存在。
周易生沒有回答他,反而自己大量着他們,一個個看過,讓他心驚的是,這些少年小小年紀,精氣內斂,血氣不旺,居然都是修行影子的人。且那領頭少年更是達到了陽影第五層凝實,身後的影子波動劇烈,彷彿實質一般。
因爲這羣少年的異動,村子中的人也被驚擾了,一個個向外聚集,另周易生恐怖的是,很多人都是修習武道的高手,氣血旺盛,一眼看去,生出朦朧的感覺,彷彿他們是一個個的蠻獸,威勢外放不知內斂。
見周易生抱着金色小猴兒左顧右盼,這羣少年有些不滿,那領頭上年更是皺起了英氣的小眉毛。正當這領頭少年要憤怒之際,一小娃娃不過三四歲,小胳膊小腿的,艱難的邁着步子出來了,嘴中還吐着白泡泡,仔細聞還能聞到奶香,這小傢伙,生得是脣紅齒白,讓人愛憐,如一個小奶寶,奶聲奶氣的仰頭問道:“大叔叔!你把那小猴兒給寶寶玩玩好嗎?”當這小傢伙說話時,這些少年都沉默一旁,似乎他的身份非常尊貴。
周易生望着小傢伙期盼的眼神,柔情頓生,很想要一口答應下來,但立馬醒悟,心下感覺奇怪,爲何自己會這麼容易走神,這裡可是九龍戲珠大陣的中央呀!怎麼可能有這樣安寧的小山村。稍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的,難道又走入了一個絕世兇陣之中,渾身激靈,不敢在想,周易生伸手去摸那小傢伙的頭。
小奶寶的頭被周易生一摸,他似乎非常不爽,抱着頭,撅起了小嘴,那翹起的嘴脣能夠掛醬油瓶了。奶聲奶氣的道:“大叔叔!寶寶的頭只能丫丫和小毛毛摸的,寶寶最討厭別人摸我的頭了。你摸了寶寶的頭,把它給我抱抱吧!”
旁邊那羣少年望着這小奶寶的表情非常怪異,一個個彷彿想到了某件非常不能接受的事。
周易生摸到這小奶寶的頭時就感覺到了,這小傢伙根本沒有任何古怪,只是他身體中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奶香,這奶香中更有如稀世絕珍的花香,聞起來非常的爽。周易生聞到這香味,讓他對這小傢伙生不出任何的惡感,很爽快的答應了,就要伸手去抱懷中奇怪的望着小傢伙的小猴兒。
金毛小猴兒似乎也聞到了這小奶寶身上的奶香,卻自己從他懷中蹦了出來,跳到了小奶寶的頭上,那雙小爪抓着他頭頂短短的毛髮就想往嘴裡塞,那股奶香對它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哎呀!你幹什麼呢!”小奶寶抓着金毛小猴兒的尾巴,把它拉了下來,將它按在懷中,強迫憐惜的撫摸着小猴兒柔順的皮毛,完全將他當成了一個玩具在擺弄。小奶寶高興的玩弄着小猴兒,雙眼亮晶晶的眯成了月牙,嫩嫩的牙齒一瓣一瓣的,那張小口中流着晶瑩的哈喇子。
周易生儘量將自己的表情變得和藹,道:“小寶寶,你叫什麼呀!”
“寶寶就叫寶寶。”小奶寶想也沒想,口中含糊不清的回道。
那羣少年早就對周易生不滿了,如果不事這小孩出來攪亂,他們早就一擁而上揍這柔弱書生一頓了。現在更是直接無視他們,想要從小奶寶身上試探情報。那領頭少年在旁邊一稍瘦的同年耳中低語,那稍瘦的同年快速的跑回了村子中。
領頭少年表情不善的站出來,將那小奶寶擋在身後,憤怒的說道:“你到底來我們這兒想要幹什麼,該不是那忘典背祖之人派遣而來吧!”
周易生聽得雲裡霧裡,難道這山中除了你們還有其他人,那就可怕了,大夏的藏寶之地出了這麼多人,那寶藏中自己所尋之物,還能完好的保存在這兒嗎?
“哈哈哈!小東西們,知道你羊大叔和牛大叔們要來,提前迎接我們嗎?”爽朗的笑聲從村外響起,那兒被一座小小的土丘所擋,如果不是周易生細心,隨着那水源尋來,根本就找不到這小山村。
兩個大漢,如兩頭蠻熊,一人肩上揹着弓箭,扛着大鐵叉,一人託着一頭野豬。另一人揹着揹簍,揹簍中裝着清香透鼻的各色朱果。
這兩大漢也看到了村外的陌生人,立馬警惕起來,那拉着野豬的大漢丟下野豬,拉開了弓箭,對準了周易生,厲喝道:“你是誰,是不是進山尋寶的武林人。”
周易生沒想到這人的敵意這麼強,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沒有惡意的。”
那揹着揹簍的中年人立馬上前,將那瞄準周易生的弓箭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羊兄弟!火氣別這麼火爆,這人我認識。”
那脾氣火爆的中年人放下弓箭,不過依然是滿弦,只要周易生有什麼異動,隨時能射殺他於弓下,顯然對於周易生這個陌生人不是很信任。
中年人將揹簍放下,那些少年馬上高興的一擁而上,一人從那揹簍中拿出自己喜愛的朱果,在麻布衣上擦了擦,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這些五顏六色的朱果被咬開,那股果香更加濃重,香氣如實質一般,灌入鼻中,口腔生津,聞之垂涎呀!
這大漢對周易生拱了拱手,恭敬的道:“小恩公別來無恙,牛晟有禮了。”
周易生卻疑惑了,這人又是誰,姓牛,讓他想到了那莫民奇妙贈畫的牛家,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不過還是還了禮,道了不謝。
“哦!你看我這記性,可能小恩公不記得我了。恩公對我牛家有提拔之恩,那副畫讓我兄長躲過一劫,更間接救過我一命,所以恩公雖然不認識我,但幸逢兄長教化,牛晟對恩公之情感激不盡不敢忘記。”中年漢子顯得很坦蕩,說完後又行了一禮。
周易生有些莫民奇妙,當時他只是有贈畫的念頭,但不知爲何畫了那副畫後他就大病了三天,非常的詭異,不過無事後他也漸漸的忘記了此事。今日從提,透着詭異蹊蹺,不敢大意,此時更加尷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連道不用。
“牛晟,原來那副被你大哥供起來的畫是他畫的呀!他纔多大,能畫出意境那麼高的東西,連龍主都讚歎不已。”這姓羊的中年人似乎感覺自己失言了,拿着弓望向了遠方,閉嘴不在說話,不過顯然他的身體放鬆下來,那控弦的手漸漸放鬆了。
“哎呀!老牛,老羊!老馬呢!他不是去給我抓小毛毛了嗎?咋還沒回來呢!”小奶寶用力的抱着金毛小猴兒,望着那揹簍中的朱果,晶瑩的口誕留到了下巴處,忽然不覺,就是不鬆開抓着小猴兒的手去拿。戀戀不捨的移開了望着朱果的眼睛,仰着頭慘兮兮的問道。
“少主……”姓羊的中年漢子似乎非常留戀那遠方的風景,被那小奶寶一問,回過神來,搭手就要拜,被姓牛晟擋了下來。
牛晟道:“寶寶!馬宜追去了,這來了客人,我們進村去談吧!”
小奶寶點了點頭,抱着金毛小猴兒邁着短小的肉腿,跌跌撞撞的就往村子裡跑去,嘴中奶聲奶氣的高喊着:“抓小毛毛了。”
周易生看着小傢伙的背影,總感覺這村很古怪,但一時又說不上來,而且這些人的腦袋似乎太簡單了,很容易就透出一些機密來。而那小孩一走,這些人彷彿是鬆了一口氣,渾身那種壓抑的不自在減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