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海？
這真的是周海？
李復放下水杯，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巴，目光看着周海，不禁揉了揉額頭。
沉默。
思索。
還有一絲，欣慰。
“這小子，不知道你能撐多久。”
站在窗戶邊緣，透過玻璃望着身姿如山嶽般雄偉挺拔的周海，李復理了理略微褶皺的衣領，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臉上浮現滿意之色。
迎敵！
面對強大的對手，縱使明知不敵，可也要毅然亮劍，決不後退。
周海，已經有了這種精神和氣魄。
此時此刻，辦公樓底空地，場面有些失控。
列成方隊的二十餘名毛子飛行學員，內心已經生出一絲火氣，怒目圓睜，死死盯着正前方的周海，發出近乎咆哮般的聲音。
聲音，愈發響亮！
婉轉動聽的男中音版《喀秋莎》已經消失，被咆哮版《喀秋莎》取而代之，同周海雄壯而宏大的團結就是力量產生激烈碰撞，擦出耀眼的火花。
這是一場精神之戰，更是一場榮譽之戰。
對毛子飛行學員隊伍而言，這場戰鬥決不能輸。
馬列在上，對方可是一個人，這要是輸了，回去不知道會遭受怎樣的懲罰。
對周海而言，這場戰鬥同樣不能輸。
在面對蘇-35戰機飛行員的時候，他用了整整一個小時，重複無數次的強調，爭奪在旁人看起來有些可笑的榮譽。
在這裡，在這片土地之上，哪怕是再用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他也要贏得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
拉歌？
誰慫誰孫子！
歌聲響亮而激烈，就猶如一場高烈度小規模戰爭。
一遍，
兩遍，
三遍，
毛子飛行學員隊伍已經徹底唱出了火氣，聲音腔調變樣，以完全咆哮的姿態，向周海發出怒吼。
周海面色淡然，微微擡頭仰望天空，露出一副驕橫姿態，特意刺激這羣囂張的毛子飛行員，恍若雷霆般震撼的歌聲，如潮水一樣連綿不覺，源源不斷。
就在此時，獨自一人的周海，迎來生力軍，屬於己方隊友的支援。
“團結就是力量……”
聞訊趕來的李冠鋒，看着周海獨自一人面對毛子飛行學員方隊，心中一顫，雙眼冰冷，毫不猶豫站在周海身邊，朝着毛子飛行學員方隊怒吼。
這個紅四代，現在有些符合他的胃口了。
身後，李冠鋒大師兄趕來支援。
緊接着，一名名正常培訓體系的飛行學員們，皆是聞訊趕來，源源不斷匯聚而來，集結於辦公樓空地。
這羣毛子不僅喜歡搞突然襲擊，還他媽的囂張。
必須狠狠地打擊這羣毛子的囂張氣焰！
此刻，伴隨着源源不斷的生力軍加入，場面更加火爆和激烈，一場屬於兩國飛行員之間的戰鬥，就在比賽正式開始前第一天打響。
歌曲內容，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精神和榮譽。
“好！很好！非常好！有咱們的氣魄和精神！”遠處，正在陪同毛子將領參觀基地的校長，看到辦公樓底的對唱場面，臉上浮現舒心的笑容，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吳，你覺得誰會贏？”站在旁邊的毛子將領，眼睛眯了眯，向校長緩緩說道。
校長負手而立，眼神略微深邃，看着遠方的激烈場面，微笑道：“科索夫，你覺得你們會贏，我覺得我們會贏，言論爭執毫無意義，讓我們雙方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是誰贏。”
期待！
由衷的期待。
不僅是面前這場兩軍飛行員的拉歌對唱，更是接下來即將進行的比賽。
勝利，榮譽。——這兩個東西，對軍人而言，永遠具備無窮的誘惑力。
這時候，一名俄方訪問團隊的隨行軍官急匆匆跑來，手裡拿着一份軍事文件，同毛子將領悄聲報告情況。
報告完畢，安安靜靜站在隊伍裡。
“王，我也認爲言論爭執毫無意義，但我剛剛接到報告，你們航校一位17號的飛行學員，在領空邊境交流的過程之中，同我軍飛行員爲了誰獲得勝利，爭執78分鐘。”
瞪了校長一眼，毛子將領微紅的面容浮現一抹怒意，手裡拿着嶄新的一份軍事文件，遞向校長，同樣沒有吝嗇自己的評價：“好好瞧瞧，我軍飛行員輸了，他在報告上表示，無數次想要擊毀那架該死的17號，你們這名飛行學員很厲害，我認爲他未來非常適合進入政壇。”
嘲諷，
還有一絲憤怒。
毛子將領完全沒有想到，華夏空軍竟然如此險惡，用一架初教六同己方較量，用言論爭執耗時整整78分鐘。
就因爲這件事，己方309號蘇-35戰機，致使自身油量消耗過多，下降到警戒線，差點沒能回到基地。
馬列在上，那可是一架價值數千萬美元的蘇-35，要是從天上掉下來，簡直是災難性的後果。
“嗯？”聽聞此語，校長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微微疑惑。
接過毛子將領遞來的軍事文件，簡略瀏覽一番，內心驚喜，校長臉上隨即浮現一抹笑容：“謝謝，不過他更適合藍天。”
意外！
驚喜！
校長完全沒有想到，一名飛行學員竟然駕駛初教六，贏過了一架蘇-35戰鬥機，悄然扳回一局。
當然，準確而言，是贏過毛子的飛行員，而非蘇-35‘超側衛’戰鬥機。
“哼，我們會贏的。”轉頭看了看遠處的己方飛行學員隊伍，毛子將領冷哼一聲，吐出一口濁氣。
校長心情顯然提升許多，臉上笑意不斷。
……
時間緩緩流逝，十數分鐘後。
辦公樓底部空地，場面火爆至極，近乎失控。
雙方飛行學員就彷彿是發怒的牛般，死死盯着對面，毫不後退。
八名荷槍實彈的警戒士兵，悄悄來到空地四周，嚴防雙方飛行學員幹架，發生肢體衝突。
“夠了，所有人停下來，安靜！”突然間，一名肩膀扛着中校軍銜的基地軍官和一名毛子軍官，雙雙出現於辦公樓底，手裡拿着擴音器，目光掃視雙方團隊，大聲喊道。
毛子軍官緊握擴音器，向己方團隊喊道：“俄羅斯學員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