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曼平原上,梅沃只有不到十六萬的軍隊,卻要面對敵人四十萬大軍的進攻。防守見長的梅沃,以前是迫不得已都是與敵人硬拼防守,因爲他的中軍近衛營是以八卦陣爲基礎組建的,起初都是步兵爲多,激動能力不強,所以只能硬扛。但經過幾年的演變,梅沃在八卦陣的領悟上越來越得心應手,並將八卦陣運用到了大軍團作戰當中。加上他的中軍近衛營補充進來大量的幻影射手、精靈射手、神射手這些攻擊力極強的兵種,使原來防守極強攻擊卻很弱的八卦陣只能被動防守,很少能主動出擊。
現在,中軍近衛營今非昔比,防守沒有減弱,但卻開始形成了立體攻擊模式,只可惜第五軍團始終缺少獅鷲這樣的空中力量,否則將會更加完美。哈曼河平原的北岸,梅沃採取的是主動防守態勢。
首先是沿着哈曼河備案的各個重要渡口以及敵人可能的渡河地點建造箭樓、連弩戰車塔臺,以百人爲單位建造衛所,監視河對岸的敵人情況,重點佈防。
其次,在河北岸中段集中建造三處軍營,主力大軍就駐紮在軍營之中,隨時策應增援。梅沃並不擔心敵人渡河作戰,他有絕對的信心消滅任何渡河過來的敵人,甚至反向南直指克羅地那城所在的關中平原。
阿拉德的軍隊經過幾次嘗試渡河作戰,雖然渡河很順理,但每次渡河的軍隊才兩三萬人的時候,敵人的主力大軍就出現在了渡河地點,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渡河的軍隊。如果是多個地點渡河,梅沃採取的也是重點打擊一兩個點的敵軍,絕不貪功,只要自己不將兵力太過分散,敵人就算能夠渡河進入第五軍團腹地,也不可能站穩腳跟。因爲奧蘭多省本來就窮,又堅決執行堅壁清野的政策,阿拉德的軍隊就算完全將奧蘭多省打爛了,只要第五軍團的軍隊主力還在,波波華城還在,他們就不敢在此停留。在第五軍團的主場作戰,加上梅沃領銜的第五軍團主力又是防守之冠,無機可乘的敵人不敢在消滅梅沃主力之前,不敢太過深入第五軍團的腹地。
第五軍團的沿河防線之所以打得有聲有色,原因除了第五軍團的戰力增強了之外,最主要的還是阿拉德陣營今非昔比,兵力明顯不足,對第五軍團又十分的忌憚,加上南面的第一第二軍團不斷地向阿拉德的軍隊動作頻頻,整個艾拉西亞帝國的內戰處於一種動態的平衡之中,又回到了城頭變幻大王旗的局面,有時候雙方爲了一座城池、一座要塞、一個渡口甚至是一個山頭陣地,來回拉鋸。已經全面佔優的凱瑟琳陣營,想要以這種戰術拖垮已經完全被封閉了的阿拉德陣營。
但阿拉德並非一無是處,第一軍團分出兩百個聖騎士增援了攻擊第五軍團的大軍之後,形勢就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堅守了近兩個月的梅沃,在有聖騎士軍團以及大量獅鷲軍團的阿拉德軍隊的打擊之下,損失慘重,終於漸漸失去了沿河防線,最終只得將軍隊逐漸撤回到波波華城東南方向不到一百千米的範加爾城,範加爾城的東面是萊頓河,與波波華城遙相呼應。
據城而守是爲了避開對方勢不可擋的聖騎士軍團,這樣,奧蘭多省的一半的土地已經淪陷,第五軍團再次變得艱難起來。
羅佳河平原的物資,原先大部分是用車馬運出羅佳河平原之後,依靠萊頓河流域的支流用船運到萊頓河,從萊頓河逆流而上運到奧蘭多省,但現在這條線路顯然已經不可行了,因爲範加爾城的南面,已經完全被阿拉德聯軍控制,不但物資無法運送過來,就連去往羅佳河平原的門戶也已經大開只是阿拉德沒有多餘的兵力,否則很有可能再次封鎖羅佳河平原。
第五軍團的物資無法從烏拉爾的貿易獲得,也沒法從羅佳河平原原有的線路獲得,唯一的後勤補給線,就是當年第五軍團撤軍到羅佳河平原的帕米拉高原,但這條線路太過艱險難行,供給量有限,不足以維持第五軍團大本營二十多萬人的用度,再加上庫巴要塞的哈巴薩也已經併入了第五軍團,物資需求更加緊迫。
第五軍團似乎又回到了蒙哥撒時代的死結之中,步履維艱。然而,在西馬克和梅沃的心中,他們很清楚,這是阿拉德在垂死掙扎,花費那麼多精力對付第五軍團,他們在南方的利益將會嚴重受損,凱瑟琳陣營的其他軍隊如果不能抓住第五軍團給他們創造的機會,那麼,就真的是沒救了。
賭!第五軍團在豪賭,阿拉德也在豪賭。全艾拉西亞的人甚至是野蠻國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奧蘭多省、投向了波波華城。
只要第五軍團在阿拉德與野蠻國的夾擊下扛不住,那麼,阿拉德就算是活過來了,而且很快就會在野蠻國的幫助下,統一北方,這是阿拉德的絕佳機會。
而第五軍團不求能夠消滅多少敵人,只要能夠堅守住這片土地,消耗阿拉德的精力、物資,隨着時間的推移,南面的戰場一定會取得進展,只要第一第二軍團能夠打開局面,到時候受到南北夾擊的就不僅僅是自己,阿拉德的整個領地也一樣陷入南北夾擊之中,第五軍團在北、第一第二軍團在南、東南。
不過,阿拉德也好,第五軍團也好,他們雖然都下了賭注,但掌控局勢的牌並不在他們手中。阿拉德的牌在野蠻過手中,他寄希望於野蠻國取得實質性進展,突破庫巴要塞,第五軍團不戰自潰。而第五軍團則寄希望於第一第二軍團有所作爲,持續給阿拉德足夠的施壓,那麼,阿拉德總將會崩潰。
誰先堅持不住,誰就是輸家……
……
此時的卓爾瑪城,凱瑟琳的偏安王城之中,對於如何應對當前的局面,分成了兩派。
第一派激進派,以第二軍團元帥瓜雅達位首,主張趁着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對阿拉德全面出擊,逼得阿拉德撤回北方軍隊,給第五軍團解圍,第一、第二軍團趁勢至少也能夠收復所有沿江防線。
另一派是保守派,以第一軍團元帥克魯索夫爲代表,主張重點反擊,穩紮穩打,慢慢向前推進,同時,派出代表與野蠻國議和,以解第五軍團之危。
兩個派別的支持人數相當,各執己見,爭論不休。
激進派認爲原本己方就佔有優勢,第五軍團又牽制了阿拉德四十多萬大軍,如果全線反擊,與第五軍團對阿拉德形成南北夾擊之勢,縱然不能立刻完全擊潰阿拉德陣營,也能夠趁此機會重創對手,收復沿江防線,而如果磨磨唧唧,徐徐推進,不給阿拉德足夠的壓力,到時候第五軍團堅持不下去,被野蠻國與阿拉德的軍隊聯合絞殺,那時候,形勢就會立刻逆轉。
保守派則認爲現在雖然對阿拉德佔據一定優勢,但還不足以形成壓倒性力量,再加上時間倉促,準備不足,冒然全線出擊,阿拉德必有防備,如果這種大兵團作戰指揮協調不好,很可能落入敵人的圈套,所以主張穩紮穩打。至於野蠻國月阿拉德的結盟,無非就是想從艾拉西亞帝國內戰中分一杯羹,完全可以派人前去講和,對方有什麼要求,完全可以先答應,等到消滅了阿拉德陣營,光復艾拉西亞全境之後,兌不兌現承諾,就由不得野蠻國說話了。
雙方都有道理,理由充分,讓凱瑟琳幾乎都無法反駁任何一方。
“陛下!”克魯索夫說道,“內戰十幾年來,我們勤王陣營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我們應該將這種優勢逐漸擴大,而不是冒然行動給阿拉德尋找到我們的漏洞。阿拉德既然敢主動出兵攻打第五軍團必然對我軍有所防備,第五軍團戰力在艾拉西亞首屈一指,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堅持住的!”
“哈哈哈,克魯索夫元帥,你真是越老越膽小了!”瓜雅達大笑着說道,“第三戰區的山姆普被消滅之後,我軍在局面上已經取得主動權,但想不到,首先發動進攻的不是我方,而是處於被動劣勢一方的阿拉德,這部是阿拉德自己有自信,而是狗急跳牆。今日的局面是如何的來的?說句不好聽的,全是第五軍團和復興城的功勞,包括山特和科倫瓦第三軍團的建立,第四軍團海軍的建立,都是希格元帥一人締造出來的局面。第五軍團主動前往奧蘭多省,收復波波華城大本營,孤軍深入,爲的正是包圍阿拉德的大軍,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一步好棋,超前的戰略佈局。希格元帥的戰略眼光我佩服得五體投地,自愧不如。但第五軍團冒了這麼大的風險給我們創造機會,我們卻好不珍惜,還要徐圖緩進,說什麼太過冒險,哈哈哈,克魯索夫元帥,你是被阿拉德嚇破了膽嗎?人家第五軍團敢於冒險,敢於孤軍深入敵境,我們卻連從阿拉德的身後打他屁股一下都要小心翼翼,實在是讓人覺得可笑!我想問問克魯索夫元帥,第五軍團還是不是勤王陣營的勢力,如果是,我們要看着他們被野蠻國和阿拉德逐漸消耗消亡而部不救?如果第五軍團看到我軍沒有動作,與野蠻過講和,或者與阿拉德講和,野蠻國大軍長驅直入,我艾拉西亞帝國何時才能光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