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已經讓颱風掀起了驚濤駭浪,可膠着的戰鬥使雙方都沒有辦法撤出戰場。巨浪已經吞噬了兩艘受到重創的海盜船,把本就殘破的船體打的稀巴爛,捲走了無數絕望的靈魂。
古拉加斯躺在甲板上,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他明白這次絕對不會有翻盤的餘地了,就算易老弟再快,也快不過這個海盜王的手指頭了。
大雨“嘩啦嘩啦”的沖洗着甲板,普朗克小船似的船長帽上都被雨衝的漫出水來,水滴跟着雨滴一同從他的身上落下。不過他並不感覺難受,他早已習慣了這一切,現在,他是得意的,因爲現在用槍指着人腦袋的是他!在他看來打死這個死胖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該死的胖子!現在你怎麼不狂了?哈哈哈……我沒有給將死之人留遺言的癖好,你只能帶着你的遺言去跟上帝說了!”普朗克狂笑道,甲板另一邊的易看到這一幕也是毫無辦法,即便他再快也快不過普朗克的手槍的,他急的握緊了手中的刀:“可惡的傢伙!”
古拉加斯閉上了眼睛,等待這死亡的到來,普朗克也不耽擱,扣下了扳機……
“噗”……
只聽得一聲悶響從槍口中傳來,預想中的槍聲沒有想起,子彈也沒有打出,只打出了一小團水花噴到了古拉加斯臉上。
普朗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怎麼回事?該死!**讓暴雨給淋溼了!”他將槍口轉了過來,卻發現由於剛纔自己躺在積水的甲板上,導致腰間的手槍讓積水給浸泡了太久,而**被淋溼的燧發槍是無法開火的。
場面一度十分的尷尬,這回輪到古拉加斯樂開了花了,嘿嘿,看來爺爺今天還栽不了!
看到這一幕尷尬場景的易大師也是鬆了一口氣,拎起手中的利劍二話不說就是一段阿爾法突襲過去,普朗克清楚的洞察到了背後的聲響,他回身用烈酒利刃掄了一個圈,恰巧的擋住了易大師突襲的劍刃,易將劍刃收回又迅速的橫着來了一劍,這回普朗克的速度可是跟不上了,爲了躲開這次劍刃他只得將身子猛地向後仰,結果被身後躺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古拉加斯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後倒在了甲板上。積水濺了他一身。
看到自己好夥計的到來,古拉加斯曉得咧開了嘴:“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把我扔下不管的!易老弟,快拉我起來,這甲板滑的我都爬不起來了!”
易沒有回古拉加斯的話,畢竟激烈的戰鬥還在進行中,他用盡全身的力量一把把沉重的古拉加斯從甲板上拉起,然後輪着劍又朝普朗克跑去。
普朗克見到易衝了過來,驚慌失措下爬起一半又再次跌到,於是聰明的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利刃,跪在甲板上舉起雙手說道:“等一等!夥計!我們可以談判!你如果殺了我,我剩下的戰船依然會洗劫提拉海港,而你救不了所有人!”
易與海盜打交道多年,第一次發現海盜還會在戰場上跟人談判,但是畢竟自己的艦隊撐不住了,這不失也是個解決問題的辦法,於是問道:“怎麼個談法?海盜王?”一邊問道一邊把劍架到了普朗克的脖子上:“你要敢耍花招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你們的本事我見過,我哪敢再有其他的心思啊!”普朗克戰戰慄慄的回答道,就在這時一陣強烈的大風颳來,把跪在甲板上的他又推倒在了甲板上,這時他驚人的發現,在強風暴雨下易居然可以紋絲不動的站着,好像站在平地上一樣。
“這傢伙有兩下子呀!就算最老練的水手在這種情況下也會跌倒的,更何況他的雙手握着劍,而不是扶着其他的地方!”普朗克心想。
易蹲下揪着普朗克的衣領子,惡狠狠地說道:“你現在在我們手裡!要麼接受我們的條件,要麼咱們就在這場風暴中同歸於盡,艾歐尼亞人不懼怕犧牲!”
“好好好!你說,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馬上下令你的海盜艦隊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考慮放你們幾條船和我們一起進入提拉港避避風暴。”
“什麼?如果讓我們投降的話,你們應該讓我們的艦隊都到港口裡避一避!”普朗克爭辯道。
易大師見海盜王不配合,又把利刃駕到了他的脖子上:“我不信任你們這些唯利是圖出爾反爾的海盜,我允許你們五艘船進入,但前提是必須先把輕武器都給我扔到海里去,大炮和炮彈上岸後全部交給我們!我可以給你們二十分鐘把你的人都轉移到這五艘船上,同不同意?”
普朗克見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便只得同意,但他還是擔憂自己性命的安危,害怕自己會被送上艾歐尼亞的絞刑架,要知道艾歐尼亞人可是對比爾吉沃特的海盜深惡痛絕,於是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可以同意這些,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你們是德瑪西亞傭兵,不能把我交給艾歐尼亞人!你們必須把我交給自由市同盟處置!”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被交給自由市,那就不會有事了,畢竟雙方從某種方面看還是貿易伙伴,只要普朗克付一大筆贖金,再給自由市提供一批軍火,德瑪西亞的自由市就不會爲難他。
“這是理所應當的!我們本就是爲自由市同盟效力!”易回答道。
“那好,我這就讓手下停火!”得到了保證的普朗克爽快的答應道。
在易大師的挾持下,普朗克讓自己的旗語兵立即向遠處各船傳遞信號,黑色幽靈號和易的戰船之間率先實現了停戰,隨後半個小時,其他廝殺的戰船也陸續退出戰鬥。
風浪越來越大,已經達到了能夠把小型戰艦掀翻的地步,普朗克立即讓手下挑選了除黑色幽靈號意外的四艘完好的大船,開始把還活着的海盜都集中到上面去,易手下倖存的近海護衛艦上的士兵也被易轉移到了其他的大船上,要知道這種小戰艦是很難撐過風浪開回提拉港的。
易的戰船經歷了兩翻殘酷的大戰,整艘船已經破爛不堪,船體的有些位置甚至已經有了貫穿傷,兇猛的海浪讓這艘“破船”進水非常的嚴重,船艙裡的水手正瘋狂的用桶把涌進船體的海水一桶一桶往外倒,但每次都是沒倒出多少,就被下一波海浪打了進來。水手的全身已經溼透,從開戰起他們的雙腳就一直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已經失去知覺了,但他們仍然不能休息,因爲一旦停止這種重複的工作,整艘船可能就會因爲船艙嚴重進水而側翻沉沒。
古拉加斯脫掉了他的小褂子,溼透的小褂只會讓他感到不舒服,他挺着碩大的啤酒肚,用雙手抓起他誇張的鬍鬚,像擰毛巾一樣擰出水來,他揩了揩糊在眼睛上的海水,對易說道:“我們的船開不回港口了!我們得讓船員們到海盜王這艘黑帆大船上來,這船上起碼還能容納兩百人!”
易點了點頭:“說的沒錯,只是不知道我們得船上現在還活着多少人?古拉加斯,你嗓門兒大,去通知一下大夥兒,一起到這艘船上來,我得看着這個不安分的傢伙!”
“嗨呀呵!好嘞”說完古拉加斯就走到黑色幽靈號的甲板護欄旁,大喊道:“弟兄們!大副有令,所有人棄船!到這艘大黑船上來!什麼東西都不帶了,快!”
在那艘船上停火的海盜和傭兵們聽到了古拉加斯的話,立即擠到了橋樑旁,兩個水兵負責把清理船艙的水手們叫了出來,剛剛還彼此拼個你死我活的敵人,現在大家一起互相提醒幫助着通過了這生命橋樑。
“小心點兒!你這個海賊!小心掉到海里去餵魚!”一名艾歐尼亞水手衝一個險些失足掉下去的海盜喊道。
“過去的人搭把手!”
“快快!別往下看!呆的越久越容易掉下去!”
……
這也許就是水手們的海洋文化吧,無論剛纔是敵是友,只要現在大夥是一起的,就可以不計較曾經的敵意。當然這只是優秀水手和水兵們的素養,要是換了海盜取勝,那麼他們會將俘虜殘忍的殺害,頂多留一兩個活口回去,去幫忙傳播海盜的可怕故事……
普朗克對易說:“你是大副?那你們的船長呢?”
易生硬的回答道:“船長剛纔戰死了,現在我就是船長!”
“好吧船長先生,我想你們艾歐尼亞人也不習慣像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人那樣稱呼‘閣下’,那麼請問船長先生,我們先在可以出發入港了嗎?要知道再過一會兒颱風可能會變得更大!”普朗克見大家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船上,對掌握自己生殺大權的易大師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先讓你的手下們都把武器扔進大海里,你們現在可是戰俘!你還得通知你的另外四艘船這麼做!”
“哦!好的船長先生,老洛克!老洛克在哪?去讓人把手中的傢伙都扔了!”普朗克習慣性的喊道。
這時,一個海盜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對他說:“船長,洛克大副他已經讓流彈打死了!這是他的帽子和配槍!”
普朗克心中一顫,跟隨了父親三十年後又跟隨自己的老洛克戰死了?此時的普朗克一陣心酸,要知道老洛克對於他而言可不一般,航海的知識,掌舵的技巧都是由他教授的,自己的父親只教會了自己一樣東西——殘忍無情!
“好吧,都是我的錯,我應該聽從他的意見,取消這次洗劫提拉港的計劃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去讓所有弟兄都把手裡的傢伙給扔了!扔到大海里!”
“遵命船長!”
見手下轉身離開,普朗克發現自己的眼角居然留下了一滴特別的水珠,它並不同於空中冰冷的雨水它是炙熱的,帶有感情的。他用手指捻下了這滴晶瑩剔透的眼淚,淚水立即消失在了大雨中。
“想不到,讓人聞風喪膽的海盜王普朗克,居然還會爲自己的大副流淚,真是令人驚訝呀!”易敏銳的捕捉到了普朗克的情緒變化,說道。
“呵呵!比爾吉沃特是個沒有感情只有利益的地方,人們在無盡的鬥爭與殺伐中死死傷傷!總有一天,我會改變這一切的!”普朗克看着手中大副的帽子,深有感觸的說道。
“起航!目的地,提拉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