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過後的提拉港顯得格外的平靜美麗,深藍色的海面重新恢復了它獨特的魅力,海風徐徐吹過,吹在每一個早起的人臉頰上,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了。
易走上了燈塔的塔樓,自從昨晚的一戰後,提拉港無論是軍人還是水手,亦或是商鋪的商販,酒館的酒保,都對他尊敬三分,他們並不叫他船長,因爲德瑪西亞自由市還沒有明確任命他,他有了一個更加親切的稱呼——“易大師”。
“易大師,來這麼早呀?”一名負責值夜的衛兵在塔樓的樓道上遇見了這位英雄,馬上向他鞠躬致意問好。
“不早了,太陽都出來了,還有正經事要做,那個海盜王還安分嗎?夜裡沒有鬧事吧?”易也親和的回話道。
“安分着呢,這傢伙除了要熱水洗澡也沒別的要求,洗刷了身上他就躺下呼呼大睡了,現在八成已經醒了!”衛兵一邊說着一邊把一串鑰匙拿了出來,取了其中一把遞給易,說道:“這是塔樓頂端庫房的鑰匙,他就在裡面!”說完衛兵就下樓離開了。
這是易與普朗克的約定,普朗克讓易一定要找時間單獨來看看他,易對於這樣一個要犯也不敢怠慢,大清早就爬起來到關押他的塔樓前來找他,這個時候古拉加斯還在呼呼大睡呢!
易一步步走到了塔樓的頂端,將略向下傾斜的庫房門打開來,走了進去。塔頂的庫房空間還是挺大的,天花板也很高,這原本是衛兵們平時堆放雜物的地方,因爲燈塔底部的倉庫都存放着各種軍火,所以衛兵只得將其他的雜物堆到了塔頂的庫房。
庫房裡有一個窗口,因爲所處位置很高所以通風十分的好,窗口有兩扇厚實的木製窗戶,可以很好地防風,但這時易看到普朗克已經起牀了,他打開了窗戶,站在寬大的窗口旁,吹着舒服的海風。
似乎是知道易開門走進來,普朗克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你來了!”
“你怎麼知道開門的就一定是我?”易看着背對他的普朗克問道。
“提拉港的海風真是令人愜意呀!讓人感到沒有壓力!我好久沒這麼放鬆過了。”普朗克沒有回答易的問題,而是看着窗戶外的景色說。
“其實我覺得比爾吉沃特纔是世界第一良港,哪裡的景色可比這裡美麗多了,你要是能安分些那你現在還在那裡吹海風,而不是在這兒!”
“美麗?也是對於你而言是!你去過比爾吉沃特嗎?易大師?我見大家都這麼叫你,的確這句話在艾歐尼亞語裡很順口!”普朗克把“易大師”這個稱呼用艾歐尼亞語唸了出來,夾雜着具有黏着特性的比爾吉沃特語,顯得別有風情。
與海洋打交道的人語言天賦都是很不錯的,易和古拉加斯走南闖北,德、諾、比、艾四種語言,甚至還能聽懂一些皮爾特沃夫地區的語言,普朗克也不例外,作爲最強勁的海上競爭對手之一,艾歐尼亞語基本是比爾吉沃特人的必修。
“我當然去過,就和你口中的那個死胖子一起去的,我們在諾克薩斯混不下去了,所以跑到你的老家去謀份生計,沒想到呆了一年也待不下去了,古拉加斯就是這樣,到哪裡都能惹事兒!”易大師說。
“哈哈哈!恕我直言,你們兩個都擁有着驚人的天賦,無論到哪裡都可以出人頭地,關鍵是你們的思路!你們把自己定位成了普通人了。”普朗克笑着說。
“殺人並不能稱爲一項天賦,在我看來,我和古拉加斯雖然惹的禍不少,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靠殺人吃飯!”易怎能不明白普朗克的意思,他迴應道。
“可是你還是加入了海軍!不是麼?昨天你們倆幹掉的人可不少了。”
“這是打仗,打仗和殺人是不一樣的!殺人的目的有很多種,你們是爲了殺人越貨,而我們打仗,則是爲了保衛自己。”
“哈哈哈!”普朗克聽到易的話不屑的笑了起來:“笑話!現在你是勝利者,你怎麼說都是對的!但是這麼冠冕堂皇的話讓我感覺不舒服!”
“普朗克!我不是來跟你說這些廢話的!你叫我來究竟是爲了什麼?趕緊說正事!”易臉上泛起了幾絲怒色,向一直扯皮的普朗克喊道。
“很好,那咱們就來談談正事!這裡好像沒有椅子可以坐,只能委屈您站着了!”普朗克環視了周圍,略顯尷尬的說道。
“悉聽尊便!”
“易大師,你去過比爾吉沃特,正如你所說的,比爾吉沃特一定程度上來講十分繁榮,但是白天的比爾吉沃特和夜晚的比爾吉沃特是兩回事兒,我想你也深有感觸!”
普朗克的話不禁讓易想到了在比爾吉沃特的兇險遭遇,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比爾吉沃特的夜晚是強盜的天堂,到處都是槍聲、打鬥和娼妓!簡直糟透了!”
“是的易大師,正如你所說的,比爾吉沃特的規模很大,是人類在藍焰島上的最大聚居地,它的規模甚至可以與德瑪西亞的首都相比!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口稠密的大城市,處於無**狀態已經很久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普朗克對易大師說道。
“因爲它在你的統治之下,強盜的統治能有什麼好結果?”易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的統治?哈哈哈,易大師看來你對比爾吉沃特並不瞭解,我雖然是海盜王,這個‘王’可不是一個頭銜,而是一個稱號!我可不像德瑪西亞的國王一樣,比爾吉沃特不是我的城市,但我想要掌控它來結束這一切的混亂,可是我現在做不到!因爲比爾吉沃特是分裂的,由很多大大小小的幫會控制着,我是最大的一個幫會海盜公會的老大,但我的勢力範圍只佔比爾吉沃特的五分之一!我沒有能力取締這些幫會,可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取締他們,建立一個我自己的**!”普朗克揮舞着自己的拳頭激動地說道。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海盜王普朗克!在我看來就算你把比爾吉沃特統一了,我想人們也不會對一個海盜政權抱任何的期望!”易毫不留情的反駁道,他根本不信任眼前這個海盜。
“你錯了!易大師,一個統一的比爾吉沃特將成爲一個獨立的國家!一個貿易強國,一旦這個目的達成,我們就不需要再依靠強盜手段來獲取財富了!我在你和你的兄弟身上看到了實力!我需要你們來幫助我,我可以給你們花不完的錢,你們在這個鬼地方掙上幾十輩子都掙不來的錢!只要你們追隨我,跟我一起回比爾吉沃特幫助我實現這一切!爲你的國家想想,一旦這個目標達成,比爾吉沃特就不再會有海盜來侵襲艾歐尼亞了!”
易聽了普朗克慷慨激昂的演講,開始掂量這傢伙說話的分量,的確,作爲海盜王的他確實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權力和魄力,但是一個海盜的話真的值得相信?況且自己是不會違背原則放他逃跑的,更何況要自己跟着他一起逃跑。
“你的提議確實十分的令人動心,普朗克,但是你還是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吧!我是不會違背自己的職責把你放走的,而且我不認爲你能從德瑪西亞活着回去!”
普朗克聽完易這一番天真幼稚的話,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
“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會在德瑪西亞上絞刑架的!德瑪西亞是法治之邦,不會放過你這種罪大惡極的傢伙的!”
普朗克慢慢走到易的面前,拍了拍易的肩膀:“易大師,你真的覺得自由市同盟那幫商人會把我怎麼樣?別做夢了!他們是羣唯利是圖的傢伙,只要我亮出更大的買賣,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接住,到時候反而會把我當爺爺供着!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回到比爾吉沃特的!”
說完普朗克又轉身走到了窗口前,望着平靜的海面:“我不要求你現在就回答我!易大師,你有很長的時間考慮,等我回到比爾吉沃特,我會派人來這裡找你們的!我相信你們一定會來的,現在你可以離開了,我們可以相處很久的!”
“相處很久?開玩笑?誰他媽願意跟你相處?”易心想,不過他也懶得跟這個怪傢伙多說,鎖上門就走了出去,下樓時卻發現一個衛兵似乎在等待着自己。
見到易大師下來衛兵將一則命令遞給了他:“易大師,自由市同盟的命令到了,恭喜您,您現在被任命爲船長了,另外他們吩咐由您和您的手下負責押送普朗克前往德瑪西亞,下午就出發!”
“什麼?他們不派人來嗎?這麼多的海盜,讓我一艘船押送,會出問題的!”易驚訝的問道。
“不,易大師,自由市同盟只是讓您押送普朗克一個人!其他的海盜毫無價值,先關押在地牢等候處置!”
易回想起普朗克剛纔的話,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嘀咕道:“感情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什麼?易大師,您剛纔說什麼?”
“哦!沒什麼沒什麼,我這就去準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