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維克托以造物主的姿態降臨,橫掃諾克薩斯邊境線的同時,遠在城邦中的斯維因毫不知情,他依舊站在就職典禮的露臺上,恢復了人形,仰望着大樓的最頂端——
韓蒼蹲伏在上面,他戴着鬼面具,只不過面具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大樓周圍聚集着幾千名諾軍士兵,他們已經把整座大樓團團圍住,一雙雙緊張的目光注視着大樓頂端那個漆黑的身影,決不放鬆警惕。
韓蒼深吸了一口氣,很快他臉上的面具就徹底碎裂,露出一張神情冷峻的臉。
他擡起眼皮瞧了瞧,天空中還有數只烏鴉在盤旋,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所有可能逃走的路線上都被斯維因設防,看上去真可謂插翅難飛了。
但是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韓蒼吸引了這麼多火力,爭取了這麼多的時間,就是爲了掩護芳娜與薇恩逃跑,而現在估計她們都已經出城了。
韓蒼微微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了下方那幾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身上,接下來該輪到自己逃跑了。
站在露臺上的斯維因眯了眯眼睛,他非常清楚韓蒼的意圖,笑着說:“你是在準備逃走麼?如果是的話,那我提醒你一句,當心烏鴉。”
緊接着他舉起了手杖,指了指天空中盤旋的那數只烏鴉,它們發出陣陣鳴叫聲,似乎是在迴應斯維因的召喚。
韓蒼的臉上掠過一絲忌憚的神情,這也正是他一直蹲伏在這裡,遲遲沒有采取行動的重要原因:
如果自己現在起飛,將要面對的是敵人狂風暴雨般的箭矢,以及這些烏鴉附帶詛咒魔法的瘋狂撕咬,對付這些烏鴉必須用怒雷斬,可要抵擋敵人的箭矢又必須開啓護盾,韓蒼要在風、雷兩種形態間頻繁切換,而面對着敵人如此密集的火力網,一旦出現差錯,那後果不堪設想...
韓蒼深深地嘆了口氣,斯維因不愧是策士統領,之前的戰鬥中他都已經把自己的能力分析透了,他知道自己沒法同時使用閃電和颶風,所以一邊把自己往大樓上逼,一邊調兵遣將,暗度陳倉,最終完成了佈局,設下了這種二選一的圈套,讓自己不論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
但是在這種進退維谷的局面下,唯獨有一點,是斯維因尚沒有察覺到的——
韓蒼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左胳膊,胳膊上有一道之前留下的啄傷,傷口正在慢慢癒合,他在等被動的CD,只要這個傷口一癒合,他就可以衝出去,就算被攻擊到,立馬全身進行沙化,這樣即可順利地逃走。
於是乎,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韓蒼焦急地等待着技能CD,就這麼和斯維因一直耗着,但是令他們雙方都沒有料到的是,從城市的西邊,正有另一股神秘勢力,朝着他們迅速逼近——
在距離這座行宮兩條街遠的樓頂上,十幾個身披灰色斗篷,頭戴兜帽的神秘人,正飛快地趕來,在一棟棟房屋之間穿梭,飛檐走壁,動作極爲迅捷。
帶頭的是一男一女,當他們快要抵達行宮大樓前的廣場時,只見男的從袖口裡掏出一個玩偶,形象是一隻鴿子,他把玩偶朝天空中一拋,緊接着掌心飛出一道黑炎,纏繞在那隻鴿子玩偶的身上,瞬間將其變大——
天空中出現了一隻碩大的怪鳥,它看上去像只體型超大的玩偶,然而眼裡冒着紅光,渾身上下散發着黑魔法的能量,那一男一女跳到了這隻怪鳥的背上,它載着這兩個人,朝向韓蒼迅速飛去。
其餘穿灰色斗篷的神秘人也紛紛趕到,他們分散到行宮大樓周圍的建築上面,嘴裡唸唸有詞,手中涌動着魔法能量,施展出各式各樣的秘術,朝下方那羣諾軍士兵發起了突襲!
五顏六色的法術,從四面八方發射下來,猶如一片絢爛的煙火,諾軍士兵們頓時方寸大亂,斯維因猛地回頭一看,他對於突然冒出來的這些魔法師,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此時,頭頂上突然有一道黑影飛掠而過,是那隻怪鳥,以及站在上面的那兩位神秘人,斯維因眯了眯眼睛,趕緊舉起手杖,發出命令:“攔住他們!”
那些盤旋在大樓上空的烏鴉紛紛出擊,它們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向着迎面飛來的那隻怪鳥衝了過去。
“阿莫琳!”怪鳥的背上,那名男子突然喊道。
他身旁的那個女人點了點頭,雙手合十,緊接着揮臂畫圓圈,在怪鳥的周圍形成了一層熔岩護盾,然後她又舉起雙掌,對準前方飛來的那羣烏鴉,掌心頓時冒出熾熱的火焰,迅速擴張,形成一股熱浪,噴涌而出!
斯維因的烏鴉根本無力阻擋,瞬間被熱浪吞沒,這兩位神秘人很快接近大樓樓頂,怪鳥從韓蒼頭頂飛過,只聽那男的朝他喊道:“跟我來!快!”
怪鳥兜了一圈,返回來,朝西邊飛去。
韓蒼沒有猶豫,張開背後那對漆黑羽翼,迅速飛起來,跟隨着那隻怪鳥,飛快地衝出了敵人的包圍圈。
下方的那羣諾軍士兵被那些魔法彈幕打得七零八落,根本無力組織任何有效的反擊,站在周圍樓上的那些神秘法師也紛紛撤離,等到所有的魔法彈幕消失之後,連個人影都找不到了。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局勢出現了驚人的逆轉,就連斯維因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絲驚愕,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
這些身穿灰袍的神秘法師,到底是誰?!
——
韓蒼在高空中飛行,他緊緊跟着那隻怪鳥,看到鳥背上站着的那兩位神秘人,感到非常詫異:他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救自己?
他頻繁地拍打翅膀,加速追了上去,跟那隻怪鳥平行,轉頭問道:“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救我?”
鳥背上的那個女人,嘴角掠過一絲微笑,說:“別問那麼多,等到了再說。”
韓蒼問:“去哪兒?”
女人說:“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你還想看見樂芙蘭的話。”
韓蒼頓時吃了一驚,“樂芙蘭?!等等...到底怎麼回事?樂芙蘭在哪兒?你們到底是誰!?”
但是那個女人沒有再說話,兜帽下的那抹紅脣微微一笑,她距離韓蒼越來越遠,怪鳥朝着北邊飛去。
韓蒼的心中充滿了疑問,他也趕緊傾斜身體,方向轉移到北邊,拍打翅膀飛快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