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索拉卡安排的任務之後,剩下的兩天時間裡,韓蒼照常去分院教課,並沒有爲押送瑪尓扎哈做任何準備工作。
實際上他發現自己也沒什麼可準備的,其一是因爲監獄的位置不能明示,爲了確保其絕密性,路線圖都設置在導航系統裡,只要一上飛艇,導航就會自動開啓,無需人工操作,即可到達目的地。
至於目的地是否就是監獄所在地,這一點也沒有得到聯盟官方的確認,所以韓蒼索性也就不過問了,這樣反倒省事了,一旦出問題不用背鍋,全賴給導航系統就行。
其次,押送任務由韓蒼和艾斯特凡共同執行,但真正的執行權卻是交給了後者,韓蒼相當於聯盟派遣的一名保衛,就如同運鈔車裡,錢袋是由銀行人員負責,保安只負責盯梢。
雖然押送的事情不需要韓蒼操心,但是這兩天去分院教課,他卻遇到了一件挺蹊蹺的事情:
奧莉安娜已經兩天沒有露面了。
韓蒼回想起兩人那天晚上的談話,心裡面覺得有些遺憾,他本打算臨走前再找對方談一次話,但奧莉安娜卻突然失蹤了。
“噢...你是說那個扎丸子頭的女生?她請假回家了。“阿狸不以爲然地說道。
由於阿狸是戰爭學院的風紀「委,涉及學生管理的大小事務她基本都有參與,所以韓蒼便找她詢問情況。
“請假!?什麼時候請的?“韓蒼詫異地問道。
阿狸琢磨了一下,說:“大概就昨天一早吧,她遞交了申請,辦理請假手續。“
韓蒼追問道:“她請假的理由是什麼?“
阿狸聳聳肩,說:“這個我記不太清了,每天我們風紀「委都要處理各種各樣的申請,人太多實在記不過來,你要看備份記錄麼?要的話我找給你。“
韓蒼搖了搖頭,說:“算了,不用了。“
於是他無功而返,只能帶着遺憾回到了宿舍。
考慮到明天就要執行押送任務,韓蒼暫時把奧莉安娜的事放到一邊,衝了個澡便躺下睡了。
——
第二天,韓蒼設了鬧鐘,早早的便爬了起來,穿好衣服,背上卷軸,鎖了門便直接去見艾斯特凡。
他穿過戰爭學院的主樓層,向着學院的深處走去,途經魔法分院的教學區,然後走上了一條通往後庭的幽深走廊。
緩緩升起的臺階一直把韓蒼帶到了地表上,在掩蓋着戰爭學院的密林中,出現了一座隱蔽的停機坪——一艘嶄新的齊柏林飛艇,就停在中央。
艾斯特凡已經等候多時了,並且索拉卡也在。
韓蒼走到飛艇腳下,見了索拉卡,好奇地問:“怎麼你也來了?“
索拉卡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嚴肅地說:“我是來通知你們,路線有變動,你們要先去一趟皮城。“
韓蒼一聽,頓時愣了愣,說:“去皮城?爲什麼?“
索拉卡把手裡的文件拿起來,給韓蒼展示了一下,解釋道:“這是另一個囚犯的押送文件,你們先去皮城,把這個犯人也押上,一起送往監獄。“
韓蒼掃了一眼那份文件,看到了聯盟的蓋章,以及皮城政府的題頭,好奇地問:“誰啊?是被關在皮城的那隻虛空生物麼?“
索拉卡搖搖頭,說:“不,瑪尓扎哈是第一個被轉移的,其它的將根據這次任務反饋回來的情況再定,這個犯人是從艾歐尼亞押來的,目前暫時在皮城過渡...總之,事不宜遲,你們趕快出發吧,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向你們說明情況。“
索拉卡把文件交給了艾斯特凡,後者朝韓蒼微微一笑,說:“前輩,請。“
艾斯特凡讓出位置,示意韓蒼先上飛艇。
計劃變動的有些突然,韓蒼本想再多問一些關於這名囚犯的情況,但看索拉卡一臉嚴肅的樣子,他也就不多嘴了,沿着扶梯,迅速進了飛艇。
很快艾斯特凡也登上了飛艇,艙門關閉,引擎開始啓動。
五分鐘過後,韓蒼便產生了一種加重的感覺,就像坐電梯上樓一樣,腳下有點沉,再看窗外的景象,飛艇已經緩緩升起,茂密的樹林沉入了地平線的下方,一點點縮小,漸漸化爲一片樹海。
飛艇正式起飛,韓蒼待在駕駛室裡,除了要被轉移的瑪尓扎哈,整艘飛艇上就只有他和艾斯特凡兩個人。
所謂的駕駛室,其實和駕駛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由導航系統控制,偌大的房間就像一間宴會廳,有沙發,有吧檯,還有餐桌。
“前輩,想要喝點什麼?“艾斯特凡笑眯眯地問道,他站在吧檯跟前。
韓蒼站在駕駛室的中央,一直盯着前方的大屏幕看,上面顯示着監控錄像,內容是一座漆黑的立方體,大小跟銀行金庫差不多。
“那是什麼東西?“韓蒼指着屏幕問道。
艾斯特凡微微一笑,自豪地說:“那個就是用來關押瑪尓扎哈的牢房,我稱之爲黑棺。“
韓蒼露出一絲詫異的目光,問:“黑棺?“
艾斯特凡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檳,踱着步子向韓蒼走來,介紹道:
“瑪尓扎哈可以不停地向周圍的環境裡釋放虛空能量,改變周圍的磁場,甚至空間的維度都會受到影響,因此我建造了這座黑棺,它是由瓦羅蘭某種特殊的原生礦石構成,這種礦石產量很少,產地集中在大陸北部的弗雷爾卓德。“
“這種礦石的特點就是能夠吸收魔法能量,並且將吸收的能量再次釋放,換句話說,就好比陰陽磁石,異性相吸,同性相斥,利用這一特點,我打造的這座黑棺,牆壁裡面的那一層只能用來釋放能量,而外面的這一層只能吸收能量。“
韓蒼聽了之後,若有所思地說:“你就是通過這個方法,阻止瑪尓扎哈的虛空能量溢出的麼?“
艾斯特凡搖了搖頭,得意地說:“不僅如此,我還要向黑棺裡輸送魔法能量,利用我研製的特殊藥劑,以毒霧的形式被黑棺吸收,再釋放到內部,毒霧能夠抑制瑪尓扎哈的魔法涌動,就像人明明張着嘴巴卻講不出話來一樣,所以我稱之爲沉默藥劑。“
韓蒼不屑地哼了一聲,說:“沉默藥劑?還真像祖安人的風格。“
之後他沒有再追問,立刻轉身向着沙發走去,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把毯子蓋上,懶洋洋地說了一句:“到了叫我。“
韓蒼閉上了眼睛,佯裝睡着了。
——
飛艇經過六個多小時的飛行,終於到達了皮城所在的地區。
艾斯特凡提醒道:“聽說前輩就住在皮城,只可惜因爲這次任務要保持高度機密,恐怕您不能下飛艇,也不能告知家人您來過。“
韓蒼掀開毯子,從沙發上爬了起來,一邊活動筋骨一邊說:“我知道...話說接應的人在哪兒?“
艾斯特凡看了一眼控制檯,自信地說:“系統會帶我們過去的。“
十幾分鍾後,飛艇降落在了距離皮城二十公里外的郊區,一處廢棄的汽車修理廠內。
周圍是一排排報廢的汽車,而押送艾歐尼亞那名犯人的部隊,大概七、八個人左右,看裝束,全都是艾歐尼亞護衛隊的成員。
艙門打開,韓蒼和艾斯特凡一起走了出來。
護衛隊領頭的也走上前,出示自己手中的文件,與艾斯特凡的文件對上了號。
於是艾斯特凡示意他們押送囚犯上飛艇,可有些讓人不解的是,要被押送的那名艾歐尼亞的犯人,居然是用尺寸類似電話亭的保險櫃裝載的,密封嚴實,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如此高戒備的關押級別,幾乎跟瑪尓扎哈一樣,而要被送去的監獄,也是瓦羅蘭有史以來戒備最森嚴的地方——這究竟是一名什麼樣的犯人,居然要跟虛空一族關在同一所監獄?
韓蒼出於好奇,隨口問:“這傢伙到底犯了什麼罪,用得着這麼關嗎?“
領頭的解釋道:“這傢伙就是個殺人魔,犯下十幾宗命案,並且殺人動機至今都是個謎,被指控多項謀殺罪名成立,如果按照艾歐尼亞的法律,他早就被執行死刑了。只可惜聯盟成立之後,廢除了死刑,他坐牢要坐到下下輩子纔夠出來的。“
韓蒼恍然地點了下頭,他似乎明白爲什麼要把這名囚犯,和虛空一族關在同一所監獄了——艾歐尼亞的忍者,知道該怎麼處置這個變態殺手。
護衛隊把關着囚犯的保險櫃,運上了飛艇,緊接着艙門關閉,飛艇再度升上高空,向着最終的目的地出發。
十幾分鍾後,在駕駛室裡,韓蒼和艾斯特凡都站在吧檯跟前,一人一杯龍舌蘭,邊喝邊琢磨着什麼。
艾斯特凡率先打破了沉默,用很小的聲音問:“前輩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韓蒼微微一怔,側目說:“這個問題很有意思,難不成你也發現了?“
艾斯特凡呷了一口酒,悄聲說:“這次任務,聯盟那邊僅派出了我們兩個人,但艾歐尼亞卻來了七、八個,就算要押送的犯人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但讓這麼多人都知道那所監獄的存在,真的好麼?“
韓蒼深吸了一口氣,艾斯特凡的想法與他基本一致,並且他還有更值得懷疑的理由:
“這些人的打扮都是艾歐尼亞護衛隊的模樣,但艾歐尼亞護衛隊長是艾瑞莉婭,如此重要的犯人,於情於理,都應該交由她負責押送纔對。“
艾斯特凡拿起酒杯,送到嘴邊,隨口說了一句:“該不會是被調包了吧?“
韓蒼漸漸轉過頭去,與此同時,艾斯特凡也朝他看了一眼,二人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意識到事態似乎正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