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聖職者帶人迅速從巷子裡衝了出來,攔住內瑟斯的去路,他們人數衆多,把四周的通道全都堵住了,內瑟斯和願意跟隨他的老百姓被困在了原地。
內瑟斯:“你是何人?”
它從聖職者那花裡胡哨的裝扮上,能夠看出些許對飛昇文明僅存的崇拜,只不過這種拙劣的模仿並不討喜,它對所謂的聖職者非常失望。
這自稱聖職者的神棍倒也是個老江湖,儘管他面對的正是恕瑞瑪傳說故事裡的飛昇英雄,但也許是因爲英雄的時代已經離這個世界太遙遠了,現如今的恕瑞瑪人很少還有對古老帝國的神明心存敬畏者,這個神棍也不例外,他反而挺起胸膛,下巴擡得更高了,像只雄雞一樣,飛揚跋扈的說道:
“我是何人?我倒想問問你呢,你是內瑟斯?”
他拙劣的模仿着恕瑞瑪人傳統的講話方式,想要帶有一點皇室般的貴族口音,然而卻弄巧成拙,聽上去真跟一隻打鳴的公雞一樣亂叫。
內瑟斯:“你既有此問,說明我已經離去太久了。是的,我是內瑟斯。”
聖職者:“那好,內瑟斯,你給我聽好了,你趕緊把我的人都給放了,自從你來了以後這裡就被搞得一團糟!我不在乎你在舊城牆那邊待着,平常散散步,跟過路人打個招呼什麼的,但請你不要擾亂城中的秩序!”
他一點兒也不怕內瑟斯,即便他們現在面對面站着,當今恕瑞瑪人對信仰的缺失和歷史的無知簡直讓內瑟斯感到可怕。
內瑟斯:“他們是你的人?那你又是誰?”
聖職者挺直腰板,活像一隻站立的公雞,只聽他說:“我是阿茲拉希爾-色拉木,鷹王之後裔,維考拉的最初先聲,光照之人,光行者,護火人,晨曦使者…”
他給自己起了一堆頭銜,排着隊說了出來,聽了簡直讓人尷尬。
內瑟斯:“你既是鷹王后裔,那就應當站出來保護恕瑞瑪的子嗣。”
聖職者:“哦,是的,也許你沒發現,但我已經站出來了,和所有願意追隨光明與太陽的信徒們!”
他擡起雙臂,像只展翅的火雞一樣,振臂高呼“鷹王萬歲”,而周圍那些人也是一呼百應,紛紛跟着呼喊道。
內瑟斯無可奈何,只好說道:“澤拉斯要來了,他在尋找飛昇血統的擁有者,他將殺死一切擋路者。”
然而那名聖職者聽了卻表現得很不以爲然,不屑的說道:“澤拉斯是誰?從沒聽說過。別忘了我們還有諾克薩斯這個強大的盟友在,他們會派人保護我們的,大家需要做的只有按時睡覺,按時起牀,按時來神廟上香!”
韓蒼:“上你妹的香!”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猩紅色的閃電從人羣頭頂上飛快的穿過,筆直的擊中了那個自稱聖職者的神棍,“砰!”的一聲炸裂,在產生一團電火花的同時,那個神棍的身體被炸的飛了出去,撞在了一幢屋子的牆上,然後又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在場的圍觀羣衆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連那個神棍的擁護者們都一臉懵逼的看着這一幕發生在自己眼前。
內瑟斯趕緊回頭望去,只見韓蒼站在街邊一戶商鋪的二樓陽臺上,他仍然舉着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內瑟斯:“你剛纔做了什麼?那是個恕瑞瑪人!”
儘管那個神棍冒充聖職者的行爲讓內瑟斯感到很不齒,但他畢竟也是一位恕瑞瑪的子嗣,而且他拙劣的模仿放在如今的大環境下反倒成了一種對古老文明的致敬,至少還有人記得當初帝國的風采,內瑟斯是抱着這樣一種寬容的心態來看待的,所以當韓蒼突然出手將其殺掉的時候,它感到非常的震驚。
內瑟斯的聲音頓時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人們順着它的目光紛紛扭頭望去,只見站在那家商鋪二樓上的韓蒼已經跳到了陽臺的邊上,然後沿着邊緣一直向前走,越過一家又一家商鋪的陽臺,邊走邊說:
“恕瑞瑪人又怎麼了?放在古代,他就應該以叛國罪被處死纔對。”
內瑟斯聽了頓時啞口無言。
韓蒼找了個寬敞點兒的地方,停了下來,俯瞰着整個市場上的所有恕瑞瑪人,嚴肅地說道:“聽着,我可以理解你們懼怕諾克薩斯人,因爲他們有強大的軍隊,有無情的戰士,有致命的武器,但如果你們崇拜這種力量,認爲能夠和諾克薩斯人成爲朋友,認爲他們會尊重你們的文明,認爲只要聽從諾克薩斯的安排就可以得到安逸穩定的生活,那你們就是大錯特錯!不信的話,就問問在這裡的諾克薩斯人,他們是怎麼對待艾歐尼亞人的!”
只見韓蒼的眼神中閃爍着火光,他的話擲地有聲,在場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駁的,甚至人羣中有些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東張西望,尋找站在自己身邊的那些諾克薩斯商人的身影,但那些諾克薩斯人早就躲了起來,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臉,避免與旁人進行目光接觸,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人羣中的塔莉埡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她非常贊同韓蒼的觀點,早在跟亞索師父修行的時候,她就聽到過許多關於艾歐尼亞的故事,諾克薩斯軍隊的各種嘴臉,她也是有所耳聞的,並且在回到恕瑞瑪之後,她親眼目睹了北方那些港口城市,在諾克薩斯佔領下的整個社會面貌及風氣,她渴望改變這一切,只是她沒有韓蒼那樣的魄力,敢於站出來大聲指出這些問題,她猶記得亞索師父告誡過自己的一句話:“這個世界從來不缺乏真相,缺的只是願意相信真相的人。”
韓蒼望着人羣中大家的各種反應,過了片刻,他接着說:“諾克薩斯人從來不是我們的盟友,也不是任何人的盟友,所以不要指望他們會來幫助你們,也不要寄希望於什麼神明,即便神明看到你們現在的這副樣子,他也斷然不會接納你們,或接受你們的祈禱與祈福,因爲你們的眼中沒有意志,你們沒有以身爲恕瑞瑪的兒女而感到自豪與驕傲!”
韓蒼:“回家去吧,都回去,回到自己的小屋裡,躲起來,如果以爲這樣就可以平安無事。用不了幾天,諾克薩斯的鐵蹄就會踏平你們的房屋,燒燬你們的家園,殺光你們的親人,而如果求饒可以換來一條生路的話,那麼請你們儘管向諾克薩斯人卑躬屈膝,再見!”
說罷,韓蒼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下一羣陷入沉默中的圍觀羣衆,可是就在他走出去沒多遠的時候,漆黑的夜空中忽然閃過一絲藍光,他雖然背對着,但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什麼不太對勁,於是趕緊回頭朝天上望去:
只見一顆顆燃燒着藍白色火焰的奧術火球,如流星火雨般從遠處的天邊初光乍現,緊接着飛向維考拉。
內瑟斯:“是澤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