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巷,這是一條位於祖安中下層的街道,常年被鍊金廢氣和重工業灰塵所籠罩,因此基本沒什麼人光顧,已經成了一條鬼街,到處都是隨意丟棄的各種金屬垃圾,就像個廢品回收站那樣破破爛爛的。
在韓蒼簽署完貿易協議之後,凱特琳便帶着他乘坐事先準備好的客船來到了皮城港,按照他的要求帶他去祖安找維克托,不過由於星火巷裡的環境實在不適合他們這些皮城人,所以出發前凱特琳和她的特警隊每人都穿上了一套防化服,並且她還給韓蒼準備了一套,但是被他當場拒絕了。
凱特琳:“可是那裡的空氣質量很差,就連呼吸都有可能造成中毒的。”
韓蒼:“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呼吸。”
凱特琳聽了竟無法反駁,她一臉懵逼的看着韓蒼,只聽他又說:“快走吧,帶我去祖安。”
於是他們便出發了。
自從宇宙重啓後,祖安就變成了一座地下城,這裡的街道和建築都是在深淵裂縫中修鑿出來的,據說是因爲當初爲了打通一條連接瓦羅蘭東西世界的海峽,皮爾特沃夫使用了一種威力巨大的鍊金炸藥,但沒想到爆炸的餘震導致地面下沉,從此祖安就陷入了地平線的下方,而皮城位於上方,兩者的關係就像茂密的參天大樹和深埋在土裡的根系一樣,相生相伴,成爲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原則上祖安是歸皮城管轄的,但在區域性上又保留了一定的自治權。
因爲是一座地下城,所以祖安的城區佈局是一種自上而下式的垂直分佈,韓蒼要去的星火巷位於重工業區和居民區之間,屬於中下層,幾乎可以理解成貧民窟一樣的地方。
凱特琳帶着韓蒼乘坐一種祖安最常見的交通工具,名叫“尖嘯”,其實就是一種大型的客運電梯,能有三層樓高,裡面十分寬敞,也分上中下三層,甚至還有小賣部。之所以叫“尖嘯”是因爲當它運行起來的時候,與周圍空氣劇烈摩擦,產生刺耳的噪音,並且在峽谷裂縫式的地形環境中很容易產生迴音,聽上去就像鬼哭狼嚎一樣。
這種交通工具雖然噪音很大,但速度也很快,韓蒼看到窗外祖安的景象飛馳而過,他還沒來得及欣賞這座地下城的建築風格,客梯就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於是凱特琳和她的特警隊帶領着韓蒼穿過一片居民區,向着狹窄的通道走去,當來到星火巷的巷口時,戴着防毒頭盔的凱特琳停下腳步,看了看韓蒼,說:“這就是星火巷,你要找的那個叫維克托的傢伙,就住在巷子的盡頭,那裡有一扇很大的鐵門,不過……”
凱特琳頓了頓,由於她戴着防毒頭盔,所以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聽她說話的口氣像是顯得有些猶豫。
韓蒼:“不過什麼?”
凱特琳嘆了口氣:“這傢伙的脾氣可不太好,而且他那個地方到處都是電子安保裝置,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韓蒼點了點頭:“謝謝提醒,不過我想他多半是因爲你們是皮城人所以纔不讓你們進的。”
韓蒼臨走前還不忘嘲諷一下,這讓凱特琳聽了頓時有點不爽,她忍不住叫住了韓蒼:“等一下!”
韓蒼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凱特琳:“自從上次見面之後,我調查了有關維克托這個人的背景記錄,當年他在皮城學院和斯坦威克教授的那場糾紛,我個人還是願意相信他是無辜的,但他的處理方式也顯得很不理智,這或許就是爲什麼他會敗訴的原因吧。我們不能因爲某些人的個人行爲而把他的過錯強加到所有人的身上。”
韓蒼聽了不屑的哼了一聲,反駁道:“維克托之所以會敗訴是因爲你們皮城人骨子裡對祖安的歧視造成的,跟他自己的處理方式或斯坦威克的個人行爲沒有直接關係,皮城人自認爲比祖安人更加聰明和高尚,這種近乎意識形態的優越感造成了皮爾特沃夫的民意更傾向於相信一個德高望重的皮城老教授,而不是那個來自祖安底層的窮小子。”
韓蒼的一席話把凱特琳說的是啞口無言,然後他便轉身走了,深入到那條濃霧密佈的巷子裡,消失不見了。
凱特琳深深地吐了口氣,不知爲何,她心裡竟然感到有一絲羞愧,難不成自己也認同韓蒼說的那些話嗎?
但就在這時,她的無線電話響了,於是凱特琳立即接聽,是卡蜜爾打來的,她那有辨識度的電子聲一聽便知。
卡蜜爾:“凱特琳你現在在哪兒?”
凱特琳:“剛把人送到星火巷,怎麼了?”
卡蜜爾:“別管那個恕瑞瑪的皇帝了,你現在馬上來議長大廈,這邊有情況。”
凱特琳聽了頓時露出警覺的眼神:“好的,我馬上來。”
接着她便轉身,留下了幾名特警在巷口盯梢,帶着剩餘的人立刻返回皮城。
另一邊,韓蒼沿着路向星火巷的深處走去,沿途都是些廢棄的機器設備,像垃圾一樣丟棄在路旁,堆起來像圍牆一樣高。
韓蒼從那些廢棄品的旁邊經過時,隱藏在那些廢品縫隙中的攝像頭一直在密切關注他的動態,直到他來到了巷子的盡頭,左邊出現了一扇兩層樓高的大鐵門,看上去像是一間倉庫的入口一樣。
韓蒼雙手背在身後,站在門前,直接喊道:“維克托!快開門!你的老朋友來看你了!”
而在這扇鐵門的背後,的確有一間倉庫,穿過這間倉庫,在最裡面的實驗室裡,維克托通過監控畫面正在觀察韓蒼的一舉一動,他最好奇的是這個人居然不穿任何防護裝備就能在像這樣惡劣的環境裡自由走動,要知道就連祖安貧民窟裡的孩子都必須穿戴呼吸過濾裝置纔敢來這條廢棄的小巷裡玩耍。
韓蒼:“老朋友!快開門啊!再不開門我可要開炮了!”
說着他已經舉起了右手,掌心裡凝聚飛昇之力,準備一發衝擊波轟開那道鐵門,但就在這時,伴隨着一陣金屬鏈條轉動的聲響,那扇鐵門緩緩升起,維克托終於開門了。
於是韓蒼閒庭信步的走了進去,他穿過那間燈光昏暗的倉庫,只見倉庫裡的牆上掛着一排排的機器人,看上去簡直就像屠宰場一樣。
經過倉庫,他來到了維克托的實驗室,但是維克托就站在實驗室的門口,已經等着他了,看起來似乎並不希望他直接踏入自己的實驗室。
韓蒼停下腳步,說道:“行吧,那我們就在這裡談。別來無恙啊,老維。”
雖然這個地方燈光昏暗,但還是能看得出,維克托對自己的機械化改造已經基本成型了,他背後的第三隻手散發出紅外激光般的光線,對準了韓蒼,將其上下掃描了一番。
只聽維克托用已經被改造過的聲音,問道:“你是誰?”
韓蒼:“我是恕瑞瑪的皇帝,那些皮城佬沒告訴過你麼?”
維克托:“是的,聽說了。是那些人帶你來的?可我已經明確告訴過他們了,我不會見任何人。”
韓蒼:“我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吧。我來就是想請你出山,爲我做研究的。”
維克托:“很抱歉,我不爲任何人做研究,我目前手頭上還有許多項目沒完成,它們……”
韓蒼搶着說:“我可以爲你的研究提供資源。你的研究需要海克斯水晶,對麼?而海克斯水晶的原產地就在恕瑞瑪的卑爾居恩,這你應該知道。”
維克托沉吟了一下,說:“是的,我知道。”
韓蒼:“那麼你是否知道,卑爾居恩所有的水晶礦資源,現在已經被我壟斷了。”
維克托微微一怔:“壟斷?你的意思,是皮城再也無法開採水晶了?”
韓蒼:“開不開採我說了算。換句話說,現在所有的水晶資源,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需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而且是免費的。”
這個條件確實很誘人,維克托聽了當場就被打動了,曾經他爲了一塊水晶能量體,跟傑斯大打出手,可結果還是被傑斯搶回了那塊能量體,從那以後他再沒能找到一塊像那樣的能量體,雖然後來嘗試了使用其它能源來代替水晶的作用,但結果都很不盡人意,維克托深知,要想推動自己的研究進入一個更深層的領域,他必須再找到一塊像樣的海克斯水晶,甚至是比傑斯手上那塊更大。
就在維克托陷入沉思的時候,韓蒼翻開手掌,施展召喚陣,將一塊他事先準備好的從卑爾居恩山谷裡挖到的原初水晶,召喚了出來。
維克托:“這是……”
維克托頓時就震驚了,韓蒼手裡拿着的那塊原初水晶,足有一個籃球那麼大,比傑斯保存的那塊簡直要大太多了,而且沒有被加工過,保留了水晶最原始的結構和形態,更加適合做研究!
韓蒼:“這是見面禮,送給你了。如果你同意把你的實驗室搬來恕瑞瑪,那麼像這樣的水晶,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韓蒼緩緩俯下身子,將水晶放在了兩人中間的地板上,然後站了起來。
維克托那雙帶有虹膜透鏡的電子眼直勾勾盯着地面上的水晶,即使他已經對自己完成了改造,但眼神裡還是流露出一絲渴望,迅速用第三隻手對準那塊水晶掃描了一下,分析它的結構,確認這是否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在驗過貨之後,維克托欣喜若狂,但是下一秒鐘,他身體裡屬於機器的那部分卻突然啓動冷卻系統,幫助他過熱的頭腦冷靜了下來,只聽維克托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他意識到這絕不是一頓免費的午餐,韓蒼如此支持他的研究,一定是想從他的研究中得到什麼,自從被他曾視爲人生導師的斯坦威克教授,還有同窗摯友的傑斯欺騙過之後,維克托對這方面已經變得相當敏感了,甚至是有點神經質。
但韓蒼很瞭解維克托的心思,他直截了當的說道:“別擔心,我對你的研究絲毫不感興趣,我可不是科學家,但我需要你的才華和設計,我需要你爲我設計一些東西。”
維克托警惕的問道:“什麼東西?”
韓蒼眼裡閃過一道幽光:“機械自動化的防衛型武器,把你的研究拓展到軍事應用的領域,我需要你爲恕瑞瑪建立一套先進完整的防禦系統,我要把恕瑞瑪打造成第二個瓦坎達。”
下一秒鐘,只見韓蒼雙臂交叉,雙拳緊握,模仿着黑豹的招牌動作,一字一頓的說道:“恕瑞瑪,佛艾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