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八】一個弗雷爾卓德
冰風，地火，吶喊，鮮血。
這一切都時常出現在瑟莊妮的噩夢中，而那些噩夢，無不是關於爲了生存的痛苦掙扎與廝殺。
昏眩讓瑟莊妮感到眼前一片血紅，她似乎看到自己披着戰甲，騎着鋼鬃，揮舞着手中的鏈錘，她試圖去戰鬥，卻舉步維艱。
敵人是誰？
阿瓦羅薩？
那道黑影掠過月亮，黑影有着血紅色的雙翼。
“暗裔劍魔！”瑟莊妮大喊了一聲，“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剛一起身，她就感到渾身上下一陣劇烈的疼痛，彷彿渾身的骨頭都斷了似的，接着她就聽到了奧拉夫的聲音：“瑟莊妮，你終於醒了！”
奧拉夫的呼喚讓瑟莊妮一片混沌的腦海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怔怔的坐在那裡，狠狠甩了甩頭，才慢慢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了，她在與暗裔劍魔的一戰中受了重傷，她遣開了身邊所有人，包括族人，包括奧拉夫，甚至包括鋼鬃，只爲了安靜的迎接死亡，可是現在……她似乎並沒有死。
“奧拉夫？”瑟莊妮微微眯起眼睛，奧拉夫的臉纔在她的視野裡慢慢清晰，“是你嗎？”
“是我。”看到瑟莊妮終於甦醒，奧拉夫激動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他在瑟莊妮的牀前半跪下，小心的握住瑟莊妮的手，“你……終於醒了。”
“我也沒想到我還會醒來。”瑟莊妮淡淡笑了一下，她只要稍微一動，就感覺渾身都痛的要命，“這裡是哪裡？”
“是阿瓦羅薩。”奧拉夫道，“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好在他們救回了你，不然只怕……”
“阿瓦羅薩。”瑟莊妮重複了一遍，“所以說，是艾希他們救了我嗎？”
“是的。”奧拉夫道，“那天你讓我先走，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記得你讓崔斯特他們去阿瓦羅薩，所以我也往阿瓦羅薩的方向來，好在遇到了他們，他們二話不說便來救你……你被救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我簡直不敢想，假如再晚一點該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不是還活的好好的。”瑟莊妮溫和的說道，“艾希……在哪裡？”
“他們都在外面，你若是想見他們，我現在就去叫。”奧拉夫道。
“把艾希和崔斯特叫來就好。”瑟莊妮道，“其餘人，我不太認識，也就沒必要過來了。”
“是。”奧拉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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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特他們正在艾希的大帳裡，這些天，他們一直在翻閱弗雷爾卓德留下的古書。
雖然弗雷爾卓德部落衆多，部落之間的文字也不統一，再加上這裡是蠻荒之地，書籍自然更少，但是對於上古的戰爭年代，傳說故事卻總是大同小異，崔斯特他們這些天就在研究這些東西，希望能從中找到對付暗裔劍魔的辦法。
“瑟莊妮可以說是弗雷爾卓德最強的人類之一。”艾希道，“可她卻被暗裔劍魔傷成那樣，而且那些凜冬之爪的族人也說過，凡人在暗裔劍魔眼中與螻蟻無異，恐怕最後與暗裔劍魔對戰，還是要靠我們這些人。”
“也不知道瑟莊妮現在怎麼樣了。”崔斯特有些擔心的道，“已經三天過去了，她之前受的傷太重，我只怕如果她一直醒不過來……”
“瑟莊妮已經醒過來了。”奧拉夫風風火火的闖進大帳，立刻帶來了這個好消息。
“真的麼？”艾希喜形於色，“既然這樣，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可以。”奧拉夫道，“瑟莊妮正想見你，還有崔斯特。”
艾希愣了一下，對崔斯特道：“既然這樣，咱們就一起去看看瑟莊妮，其他人還是暫時留在這裡，繼續查閱資料就好了。”
艾希和崔斯特對瑟莊妮的瞭解相對多些，而格雷、安妮和伊澤瑞爾眼中，瑟莊妮還是夜襲阿瓦羅薩的小人，他們對她自然沒什麼好感，也不會主動要求去看她，因此只有艾希帶着崔斯特，來到了瑟莊妮養傷的屋子。
瑟莊妮養傷的地方是艾希之前所住的小屋，自從暗裔劍魔的事情以來，這地方基本已經變成了醫療所，而其他人則全都擠在艾希的屋子裡，艾希之前還覺得族長的屋子太大，現在倒是有些擠得住不下人了。
艾希和崔斯特走進屋子的時候，瑟莊妮正靠在牀上，看到艾希他們，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你總算醒了。”艾希道，“雖然氣色還是很糟糕，不過醒了總歸是好事。”
“恩。”瑟莊妮道，她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道，“我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與你對話。”
“事情總會因爲大條件的改變而改變的。”艾希含笑道，“何況對我來說，這總是一件好事。”
瑟莊妮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回想起我之前的言行，是不是顯得很愚蠢。”
“不會。”艾希道，“若不是暗裔劍魔，恐怕我們再也沒有聯合的機會，這次是你主動派人來找我，我知道，你是識大體的人。”
瑟莊妮沒有接話，而是對崔斯特道：“之前進攻阿瓦羅薩的時候，我曾經聽佩羅的勸告，試圖殺了你，好在你沒有死掉。”
“幸虧我命大。”崔斯特笑了笑道。
“不管怎麼說，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都要聯合。”瑟莊妮對艾希道，“我之所以想先見你們，就是想聽一聽，你們兩個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聯合一直是我的期望。”艾希道，“只要你是誠心聯合，阿瓦羅薩必將悅納。”
“這是你的想法，卻未必是你的族人的想法。”瑟莊妮道，“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可是我也很清楚，我害的很多阿瓦羅薩人家破人亡，阿瓦羅薩人裡，恨我的大概很多。”
艾希沉默，在鋼鬃被帶到阿瓦羅薩營地的這三天，每一天它都要接受阿瓦羅薩村民仇恨眼神的洗禮，若不是艾希讓古拉加斯和泰達米爾保護鋼鬃，恐怕村民和鋼鬃之間就要爆發強烈的衝突，更不要提鋼鬃的主人，瑟莊妮了。
“你們兩個也該明白，現在這種情況，聯合是勢在必行。”崔斯特開口道，“所以不要考慮這些了，何況，暗裔劍魔的威脅，阿瓦羅薩和凜冬之爪的族人都該明白，你們只要態度夠堅決，他們總不會有太多異議的。”
“恩。”艾希點了點頭，“瑟莊妮，等你的身體稍微好一點，我們就去把你的族人接回來，之後，我們便將宣佈聯合的消息。”
瑟莊妮點了點頭，道：“沒有想到，鬥爭了幾百年之後，弗雷爾卓德終於還是要統一了。”